武王问太公曰:「予欲立功,有三疑:恐力不能攻强,离亲,散众。为之奈何?」太公曰:「因之,慎谋,用财。夫攻强,必养之使强,益之使张。太强必折,太张必缺。攻强以强,离亲以亲,散众以众。凡谋之道,周密为宝。设之以事,玩之以利,争心必起。欲离其亲,因其所爱,与其宠人,与之所欲,示之所利,因以疏之,无使得志。彼贪利甚喜,遗疑乃止。凡攻之道,必先塞其明,而後攻其强,毁其大,除民之害。淫之以色,啖之以利,养之以味,娱之以乐。既离其亲,必使远民,勿使知谋。扶而纳之,莫觉其意,然後可成。施惠於民,必无爱财。民如牛马,数喂食之,从而爱之。心以启智,智以启财,财以启众,众以启贤。贤之有启,以王天下。」
-----------------《六韬之文韬•三疑》
寇仲伏在李子通寝宫的屋顶上,房间里的一切动静都逃不过他的感觉。虽然已经从周围的情况猜到了这样的可能,但是大费周折的来到这里,看到躺在床上,全身盖着黑布的李子通的尸体,才能相信东海军的首领真的被人刺杀了。
寇仲想不通这到底是谁干的。按照目前的形势,最希望李子通归天的就是少帅军。但也不太可能是手下人的擅作主张,李子通和东海军的实力不弱,除非徐寇两人,其他人还没这样的实力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其他势力,如以李家为首的四大门阀也应该有这样的实力。但是正值少帅军和东海军交战之时,谁也不会给少帅军送上这样一份大礼吧。当然以李世民的眼光,才能看出没了李子通,寇仲可能更麻烦,难道是他?寇仲很快也打消了这个想法,李世民既然能在彭城城下说退就退,肯定不会在这里搞风搞雨。而且李建成得势,他现在恐怕自身难保,手更不可能伸这么长。
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什么势力干的,他一定有所图谋。李子通本不足惧,现在去了西天更不在话下。但如果搞不清楚现在幕后的势力是谁,恐怕凶多吉少。
现在集中在这里的显然是东海军核心的文武官员,偷听了这么久他们似乎也并不知道是谁干的。也就是幕后的势力并不愿意现在站出来让人知道。所有人一片混乱,多数人认为是少帅军干的。但是根据几个李子通死时在场或在附近的人描述,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出手。这个人的特征显然不像寇仲和徐子陵,也不会是跋锋寒。少帅军中应该没有其他人有这样的身手。
想破了头也想不出究竟是谁干的,寇仲把注意力转回到屋里的形势来。目前的混乱对自己利害参半,少了李子通,东海军必会四分五裂。实力虽然大减,想要全部收服,难度更大。想到这里,寇仲突然又冒出一个更加大胆的想法。仔细考虑过这样做将会带来的各种可能以后,终于下定决心提聚功力,以雷霆之势击破屋顶出现在东海军文武官员的眼前。
“寇仲?”惊呼声从房间的四处响起。
几个功力较高的武官首先反应过来,抽出随身的兵刃一起攻向寇仲。寇仲知道必须将目前的局势稳定下来,否则混乱起来能不能脱身另说,自己的计划铁定是要落空的了。
按照下来之前就想好的战略,寇仲瞬间晋入井中月的境界里,快速的把握到出手四位将领的所有动作。这四个显然武功不弱,应该是东海军中的佼佼者。艺高人胆大的寇仲不惊反喜,这意味着搞定了这几个人,再施以手段,其他人会更容易平静下来。
手中的宝刀井中月突然爆发出明黄色的光芒,寇仲的气势也随之提聚到顶峰。刺眼的光芒让所有人的动作都缓了一缓,这一点时间正好让寇仲完成自己的所有想法。
井中月首先劈向最右侧的一位全身黄甲武将,对手手中的兵器如同纸糊的一半应声而断。宝刀没有丝毫滞怠,继续向敌将的胸口袭去。黄甲武将立刻显示出身经百战的良好战斗素养,右手松手放弃了兵器,身体急速向后退去,眼看可以勘勘避开寇仲的刀势。但是寇仲岂容他随意逃脱,井中月的黄芒暴涨,破开对手的护身真气,连呼叫声都没有,直接毙敌与刀下。
井中月继续向左侧划过,依次迎上另外三位武将。和刚才一样,三把刀都不能阻碍寇仲一往无前的一刀。只是第二个武将表现出明显高于同侪的实力,虽然也没能挡住寇仲的刀气免于一死。但是成功的让刀势一滞,让后面的两位将领只是身受重伤,留住了小命。
虽然没有一刀四命,寇仲对于两死两伤的结果还算满意。大喝一声:“停!”
这一声里加入了徐子陵的真言功法,听得众人心头一凛,不由自主的停下动作。
“谁还想上来送死。”这句话点醒了所有想继续动手的人。军中武艺最高的四人在寇仲一刀之下就半死半伤,其他人上了也讨不到好。看着大家面面相觑的表情,寇仲的目的达到,继续说道:“李子通已经死在我少帅军手里,大家何去何从自己应该有个打算了。”
寇仲估计了现在的形势后,决定将这件事先揽到自己名下。真正出手的人既然放过了最好的时机,应该不会再出来承认是自己干的。就算到时候改变主意,只要自己咬住不承认,也是死无对证,变成一笔糊涂帐。趁着这个机会尝试一下将东海军收伏,只要有过数将领转投过来,其他人也没什么作为了。就算只能说服少数人,也比一场混战强。如果他们能超出自己想象的团结,那就只能杀出东海郡去了。不过寇仲对东海军和其中的将领颇下过一番功夫,其中不满意李子通做法的人并不在少数。尤其是近几年来李子通性情逐渐暴戾,也没有了刚起义时的雄心壮志。只要方法得当,分化东海军的部分势力应该是很可能的事情。尤其是几个原来就和江淮军交好的势力,看到江淮军并入少帅军的发展过程,心中没有什么想法才怪。
整个房间莫名其妙的安静下来,所有人飞快地交流着眼神,但没有任何人站出来说话。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寇仲的心头,看来李子通伏诛的事情没有他想象的简单。
终于有一个文官模样的人开口说道:“李子通已经死了,我们也没有必要再给他效忠,但是让我们就这样投靠少帅也不可能。除非你能拿出些实力来说服我们。”
“此话怎讲?”
对方略一思考,也没有征询其他人的同意说道:“如果少帅能就此安全离开,我们就投靠少帅军。”
“你说的算数么?”寇仲心里知道对方应该能做的了主,因为说话的人是东海军的军师童叔文,在军中也有不低的威望。但是没有想到条件竟然这样容易,因此必须再确认一下。
童叔文笑了笑没有答话,寇仲缓缓地环视了眼前的众将,确认没有人站出来反对以后说道:“那就一言为定,明天早上我在西门外等大家。”说完穿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之中。
石之轩的故事讲完,徐子陵三大周天的运转正好快要结束。保持在井中月境界中的子陵并没有对石之轩干掉李子通一事,表示出任何的情绪波动。实际上他对自己的好兄弟寇仲十分有信心,这样的消息没什么实质的意义。但是为了能够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恢复伤势,徐子陵还是开口问道:“李子通应该还不够分量让邪王出手吧。”
石之轩似乎并不介意拖延一些时间,悠然的说道:“这就和我杀的另一个人有关了,子陵想知道么?”
“这么说李子通之死只是邪王顺手而为?”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是很准确。”
“还有最后一招,然后就请邪王告知另一人是谁。现在我真的有点感兴趣了。”
“我不但会告诉你杀的是谁,还会告你为什么。恢复的差不多了吧,这一招只要子陵不负上恢复不了的伤势就算过关。”
被邪王一语道破拖延时间的意图,徐子陵没有任何尴尬的感觉,潇洒的说道:“这一招请邪王全力出手。既然前辈打算约战天刀宋缺,还是先弄清楚自己的实力方有把握。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石之轩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对徐子陵的说法并不置可否。脚下踩着奇异的步伐开始提聚功力。这潇洒的步伐一看就知道出自于花间派的心法。同时撮手成刀,一股刺骨般凛冽的寒气扑体而来,紧跟着就是如有实质的气墙向徐子陵的眼睛压去。不用说,这就是补天的功法。不等刀气成实,石之轩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不死印。”同时收手成拳,轰向徐子陵。
徐子陵从动手以来一直保持在井中月的境界里,心中波澜不惊。还是那一招双手宝瓶印迎上石之轩的不死印法。
两人交击处没有任何意外的平静,石之轩的真气还是没有障碍的穿过宝瓶气长驱直入的进入徐子陵的体内。但接下来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徐子陵的宝瓶气由二分四,前面两个向石之轩的体内侵入,并没有跟刚才一样石沉大海。成功的扰乱了石之轩的护身真气后,才消失不见。后两个沿着自己的双臂回到体内追上自己体内的异种真气,将其消耗小半后,才用护身真气迎上不死印。护身真气也不像刚才一般不堪一击,又消耗了小半不死印才让其侵入奇经八脉。饶是这样徐子陵还是负了些轻伤,但远没有失去反击的能力。如果不是三招之约,可能还有后招。
石之轩对徐子陵的表现显然有些吃惊,但很快就露出满意的表情说道:“子陵果然聪明,超出我的想象。我给你讲最后一个故事:一位弟子参禅十分用功,但是对于玄沙师备的指点一直不得要领。这天,他侍立在师父身边,师父却连一句教导的话也没说,只是将禅杖在砖地上捣个不停。弟子心里直犯嘀咕:师父在干什么?用意如何?直到青砖上出现了一个小白点,师备禅师这才问道:‘看见了吗?’‘看见了。’弟子说。看是看见了,可他的心中还是一片莫名其妙的懵懂。因此,师备一连问了三遍,这个弟子回答了三次。师备拉着他俯下身,用手指着那白点说:‘你也看见了,我也看见了,为什么还说不领会?’一刹那间,在弟子的眼睛里,那平凡的白点在神奇的扩大,渐渐涵盖了整个世界......弟子立刻跪拜,然后无言的走了出去,顿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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