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饮羽妥当包扎好,村长坐在床塌上,怜爱地盯着饮羽,饮羽突然间觉得有点不安忙道:“爷爷,下次我不敢了……”声音恐怕没有蚊响。
严重耳背的村长,好象知道饮羽说了什么,慈祥地笑了笑,半晌无语。
“哎”,村长幽幽地叹了口气,缓缓道:“小弓啊,时间过的真快,你看我的胡子发白了……”说着不自禁地抚了一下那斑白了的胡子。
“我当年在血地里抱你回来的时候,它们还是又黑又密的胡渣子呢,十五年了……”说完,屋内陷入了静默。
饮羽察觉到了村长今天晚上有点不同寻常,放下手中擦拭的弓,给熟睡中的小黑扯回半掉在地上的被子,静静地坐在他身旁。
“孩子,你长大了,十三岁那年你一人杀了两只狼,爷爷便知道你不是无名村这样一个小村子关地住的,你……你是该出去了,趁你还年轻,应该出去闯荡一翻,就像爷爷年轻的时候一样!”突然间发须斑白的爷爷好象年轻人十数岁,慈祥中多了一份英武。
“来,拿着!”老人从身后拿出那银狐的皮,还有一把残破的朴刀。
“你把这皮带到城里去卖,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这些年黑皮这个混蛋在我们村换买皮毛不知被他克扣了多少……算了,不说这个,还有这把刀,是爷爷当年上战场时候用的,别看它破,它可是喝过三个猛虎国人脏血的……”
饮羽愣愣地坐在床沿上,这一刻不是自己期盼已久了的吗?终于可以出去闯荡了,就在征服了山村流传中最强最难的猎物的今天这天来临了,除了兴奋地血脉奔腾却还有莫名的彷徨感,“爷爷……”
“不用担心村子,爷爷自信这把老骨头还能干几年,尽管耳朵背点,可眼睛还是好使的,射什么还不是一射一个准!不比你们年轻人差,再说还有阿虎他们……当年爷爷当了逃兵……你可不能学爷爷……”老人说完,陷入了回忆。
“恩!”饮羽站起身来,重重地应了一声。
“爷爷相信你。”老人把银狐皮和刀放在了凳子上,缓缓走出了草屋。
淡淡月光透过门缝,锈钝的朴刀,黯然的辉映着,胸间澎湃的血液渐渐平息,饮羽站在屋内精静地感思着老人伛偻的背影……迷糊的小黑还在沉睡。
第二天的早上,当饮羽睁开红肿的双眼,强自看着那略微刺目的晨光,好一会才适应过来。
翻身下床,走到凳子旁,蹲下身子,翻出了那把压在银狐皮下的朴刀,是的,就是它,老人留下的那把刀。真是把破旧的刀啊,刀刃布满了大大小小口子,不过比起砍柴刀大了许多,也沉了许多。握着那粗练的刀柄,一种亲切的感觉涌上心头,驱散了心头的阴霾,突然有种宣泄的冲动。握着它冲到屋外,毫无章法却尽情地挥舞着,发泄着,记忆中唯一的刀法只有爷爷学自当年军营的三式——斩、劈、砍(其实就是一式!类似我们的力劈华山),反复对着空气划拉着,残破的朴刀在风中‘呜呜’的呻吟。
“兄弟,我想我该走了,出去闯荡一番……我走了你就是村子里第一猎人了哦,好好照顾大家。”看着小黑那愁蹉的模样,饮羽苦笑着勉励道。
小黑两个大步来到饮羽身前,伸出他那长满茧子的大手搭在了饮羽的肩上,大声又支吾地道:“……老…大,你到哪我就跟你去哪…村子里有大林阿虎他们呢……我陪着你,打架也多个帮手!”说完焦急地搓着双手,饮羽本不想带他一起走,阿水叔说外面的世界的人比那豺狼还要凶残,比那狐狸还要狡诈,但小黑诚挚坚毅的目光,却让饮羽说不出一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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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咱兄弟就出去转上一圈,没什么能难倒我们无名村的猎人!”将小黑那沉重的双手从肩上掰下握在一起,饮羽无奈且强自鼓励道。
“老大,出去碰到打架的事我包了!”小黑听饮羽答应了,立马叫嚣道,说着又搓了搓手,一副择人而嗜的表情,饮羽狠狠给他胸口来了一拳,
“你啊你,成天找人打架,怪不得大林他们老躲着你,外面可不比咱村,爷爷说了凡事多用脑……”
话没说完,只见小黑伸手“啪啪”拍了两下大脑门,嬉闹道:“老大,我这脑袋比你的可大多了,你的要是不够用,我的还可以借你!”
饮羽对他这傻劲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抬头看着那初升的红日,坚定地想村外走去。
“兄弟,走吧……有一天我们会回来的。”
最后饮羽还是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略冒翠绿的村子,在小黑的催促声中,出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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