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初霁,晨光熹微。
长街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声响,紧接着但见十余骠骑刹那间便至眼前,出楚国郢都南大门扬长而去。四蹄翻飞,雪花四溅。马匹鼻子呼出的白色的热气,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马急,人壮,艺高。
申包婿领骑独行,左手擎剑,右手控缰,身形屹立如山。面无表情,一脸严肃,两眼直盯着前方白雪皑皑的山路。
两旁轻松成列,闪电一般地倒掠。
随着路程的延长,申包婿眉头愈见紧锁,心事重重。
紧跟着两骑。左边一骑上面端坐着一位年约四旬,面白无须,脸容白净的中年人。腰配细剑,一身灰色衣衫,在疾风的吹动下猎猎飞舞。
右边一骑坐着的一位中等身材,威猛摄人。虽在寒冬,但身上一块块凸起的强有力的肌肉依然将穿着的衣衫衬托得错落起伏。背上斜插着一把长刀,厚背,凹进去的血槽隐现着暗红光芒。
正是江湖中人令人闻风丧胆的“飞扬神剑”宋天歌和“跋扈妖刀”印山红。两人向来联手对敌,不管对方是一人,还是千军万马。宋天歌以智计出名;印山洪以勇武著称。是楚国禁衣卫个人实力仅次于申包婿的高手,若要真正联手,连申包婿也难望其项背。
五年前,曾在一夜之间,两人携手闯进岭南朝天峰,手诛臭明昭著的“岭南十恶”。
宋天歌看着前面的一反常态的申包婿,略一思考,便知来由。以往无论面临如何强大的敌人,申包婿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脸色凝重的,而是豪情漫满天,笑谈渴饮,一往无前。何况现在己方的实力空前的强大。
后边还有禁衣卫中最擅长群战之术的“云梦十三骑”,各个身手不凡,骁勇善战。也不知有多少实力远胜他们的高手,命丧在群起分进合击之下。
纵使费无忌或者伍奢这种震惊各国的宗师级别的超级高手亲临,宋天歌也有信心不会让他全身而退。
何况只是伍奢的两个并未强横如斯的儿子伍尚和伍子婿呢?
深刻的原因是,申包婿马上将不知如何面对自小交情莫逆的好朋友伍子婿?抓不好,不抓也不好。宋天歌也不由替申包婿着急,设身处地的想,自己站在这个困局中,也是一筹莫展。更重要的是,这次明显的是,世代忠良伍家只是受人冤枉,举国皆知。
一行十六骑如一道旋风,直奔小南山“伍府”而来。
众人一下马,便各自剑出鞘,刀出匣,箭在弦,以讯雷不及掩耳越过大门,直扑厅堂而来。
留下看门的仆人一脸惊鄂地下呆在原地。
这只是一个噩梦的开始。
“云梦十三骑”果然训练有素,窜高伏低,不到片刻工夫,便已将“伍府”各主要战略要地。
一股浓重的杀气刹时笼罩着刚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人们。
申包婿和宋、印二人成品字型脚步轻抬,拾阶而上,登堂入室。
小南山山势较平缓,峰峦叠翠,风景清幽,历来是楚国皇家的避暑胜地。
只有伍家先祖伍举在世有功于国,才得到当时楚庄王的特别恩宠,是除皇家以外唯一在此建宅的大臣。由此可见当时伍家的显赫一时。
风liu总被雨打风吹去。
就连府前两只曾经享受尊荣的石狮子如今也已开始剥落了。
“二少爷,快起来了,大事……大事不好了”书童清铭跌跌撞撞地闯进了伍子婿的卧室。
刚到床边,便挨了一爆栗,“吵什么吵,打扰本少爷的好梦,啊!”伸了个懒腰又欲蒙头大睡。
要换了平时,清铭定要软磨硬泡讨个说法的,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喘了一口气,道:“老爷,老爷,……他出事了。”
“瞎闹,爹十天半月回家一趟也是正常,这次离开几天你就瞎嚷嚷了。”但一转头,看看清铭一脸惊惶之色,不似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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