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婿急忙一骨碌地爬了起来,一边迅速套上衣服,一边朝前边厅堂走去。清铭一边在旁帮衬着,一边说:“大少爷,已经在前厅招待钦差申总管了。”
伍子婿赶到前厅的时候,伍尚正陪着三位钦差闲聊。伍子婿一眼就看见了申包婿,正在看着厅正中挂的一幅山水画。
伍尚一向早起,刚刚练功回来。原来的短衣劲装还未换下。因为平常与申包婿及宋、印等人,多有来往,彼此熟悉,一听说他们来了,肯定有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也来不及换,就赶过来了。
一见厅堂,就发现三人紧绷着脸,一脸漠然。心里不由“格嘣”一下,看来,父亲确实出事了,谣言所传不虚。
果然,申包婿一看伍氏兄弟到齐了,一探手,自怀中掏出一份手谕,伍尚接过一看,是楚平王亲自下的手谕,一点不假。上面写着:“来,吾生汝父,不来,今杀奢也。”
伍尚抓在手中,沉思半晌,方才递给伍子婿。伍子婿从没大哥这么严肃过,即使不递过来,伍子婿也已准备自己去取过来了。一看之下,差点跳了起来,幸好被伍子婿一把按在原地。
申包婿两道犀利的眼神,紧盯着伍氏兄弟的举动,平和地问道:“贤昆仲,意欲如何?”
伍子婿刚想答话,便被伍尚截住了:“申兄,可否容敝兄弟商讨一下?”
申包婿现出赞赏的神色,暗赞伍尚的胆色,际此家庭重大变故之际,仍能如此不迫,实属难得。此事摊在别人是轻如毫毛,真要临到自己身上,确是重如泰山。换了自己,申包婿也很难确保自己不会乱了方寸。
伍尚拖着伍子婿来到后堂。伍子婿一脸激愤,“楚王召我兄弟,非欲生我父也,实则是欲斩草除根。如此昏君,枉我伍家世代忠良,竟落得如此下场,便反了这昏君也罢。”
伍尚却一脸平静地道:“我去。”
伍尚急到:“大哥,我们去了只会父子俱死。不如投奔他国,借力以雪父亲之耻。”
伍尚长叹一声,说:“我又何尝不知道?父亲危在旦夕,儿子逃奔,是为不孝;君主召见,弃而不顾,是为不忠。伍家自先祖始,请到伍尚止,成就世代忠良之名声。”说完,仰天长叹,然后又爱怜地说道:“你可自去,切不可报仇,为我伍家延续一脉香火。保重自己,大哥再也不能照顾你了。”伍子婿本想再劝大哥打消这个念头,听到这儿不禁泪流满面,也知道伍尚立意已决。
两人计议已定,从容走入大厅。申包婿等不由眼睛一亮,发现两人似脱胎换骨一般,充满了高昂的斗志。
申包婿和宋天歌、印山红相互对看了一眼,不由暗暗苦笑,心想最怕发生的情况终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与此同时,三人一齐凝聚功力,随时准备出手狙击。
只见伍尚来到桌前,一张银杏木制成的极其坚硬的八仙桌前,道了声:“得罪了。”双掌一按,劲力一吐,四条桌腿齐齐折断,然后左掌一吸,拉到胸前,紧接着右手凝聚毕生功力,右掌切在桌沿,整张桌面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旋转了起来。伍尚连续切了三掌,面前只剩了一面旋转的乌黑色巨盾。最后,伍尚大吼一声,双拳齐震,真气如狂涛怒卷一样,将桌面吹得朝院墙而去。
伍子婿就在这大吼之声,身形一展,如一片落叶一般,附在桌面之上,冲了出去。
强横如申包婿者,也不敢硬接伍尚这蓄到颠峰的一击,连忙闪在一旁,然后刀剑并举,便欲截杀。
就在这时,只觉遍体杀机汹涌而来,回头一看,只见伍尚在间不容隙间连续拍出了六六三十六掌,满天尽是乱舞的掌影,将三人牢牢圈住,三人不得不全力回头迎战。
当伍子婿向院墙东北角飘出的刹那,“云梦十三骑”陡见一面旋转的桌面旋了出来,正自惊诧。等到快要离开的时候,才发现后面躲着一人,但此时弓箭射程太近,来不及发射。正在东北方位的两骑立时出手,双刀迎面就劈了下去。在刀尖快要接近桌面的时候,两人大吃一惊,原来这桌面的反击之力比预想中的还要厉害。不但卸去了砍去的力道,还将这股力量结合自身的旋力反击回来。两人大叫一声,刀毁,喷血,跌出三丈开外。
伍子婿趁势冲出重围,待桌面力道将尽,赶忙下来,折向东南,躲开十三骑的包围之势狂奔而去。
追逐脚力,并不靠人多。“云梦十三骑”明显地功力差了一截,不一会便被远远地抛在脑后。
申包婿三人全力出招抵挡伍尚,等到第三招的时候,已能反守为功,占尽优势。申包婿留下宋、印两人,抽身急退,抄近路追赶伍子婿而去。
南山再向南三十里就是楚国人人谈之色变的云梦泽。一个巨大的天然的沼泽地,无论牲畜还是人,只要进去便别想再出来。
申包婿就是在泽边迂回等到伍子婿的。
伍子婿双目喷火,一字一顿地道:“让开。”杀气潮涌而去,锁定申包婿。
申包婿不为所动,从容地说道:“背叛君主,是为不忠;背弃朋友,是为不义。你看我申某是那种不忠不义的人吗?”说完,右手剑倒转,插入左侧大腿,鲜血淋漓。同时让开一条道,大声说道:“申某无能,让罪犯逃脱而去。”
伍子婿哽咽难言。一扭头,如一只怒鹰消失茫茫深原深处。
申包婿大袖一挥,如平地卷起一阵飓风,残雪纷飞,将伍子婿刚才留下的足迹遮掩得痕迹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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