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宝石小说>历史军事>风尘录> 第 十 回 苦命女避耻幽冥府 毒蛇胆重施荧惑计
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第 十 回 苦命女避耻幽冥府 毒蛇胆重施荧惑计(1 / 2)

却说吕老爷奔入大厅,令报喜兵丁入来,岂知竞是丧报,吕老爷见报骇倒。吕良梓、陈光祖亦获讯赶来,见状急前扶起,捶背擂胸,救了半日方将吕老爷救转。正乱间,一丫鬟慌张入来禀道:“夫人闻知噩耗,寻死寻活,现晕倒于内院。”

吕老爷见说,顾不得头重脚轻,扶定吕良梓往后院便跑。却因心急腿慢,踉跄不止。幸吕良梓力大,尽扶持得住。陈光祖见事乱了,恼得跳脚骂道:“哪个多嘴的走露消息,待后查出定赶出门。”急打发报丧兵丁归去。再至后院,只听哭声一片,便顾不得内外,忙入内去看,就见吕夫人侧卧于地,吕老爷、吕良梓、桂兰、桂芳、桂馨及众丫鬟婆子围绕痛哭,急得陈光祖大叫道:“如何任夫人久卧寒地?还不快扶入房内。”

一句提醒了众丫鬟婆子,急抢前手忙脚乱的抬起,再去看时,已然气绝身亡。吕老爷见夫人已逝,大叫一声,一口血喷将出来,亦昏死过去。陈光祖慌令女婢掐住人中,又遣福田去请郎中。吕府内乱做一片……

停七之后,吕夫人与桂英丧哀同举。吕老爷见妻、女同殡,不啻雷轰电笞,数番恸绝。幸陈光祖、吕良梓不离左右以善言开释,方残存一命。然日里夜间昏头昏脑,举止痴騃。如此又过月余,吕老爷神智稍复,虽能勉强理些家务,终是颠三倒四,迷、晰不定。

这日,陕南平入来,见吕老爷此状,不好提及经济,顺情劝慰数句去了。吕老爷与陈光祖、吕良梓道:“陕世侄此来必又为生意。然近来祸事连连,哪有心于此。”

吕良梓回道:“小婿欲进一言,岳父大人忖夺:自长兄为始,短时之内连举三丧,诸项耗银皆巨。偏逢旱天荒年,地亩不收,缎庄、茶档利微难持。自古坐吃山空,吕门城内富居众首,迎来送往无处不需银子装幌!莫若挤些闲资与陕公子联手,稍盈利息亦可弥补不足。”

吕老爷道:“以你之意须动多少银两?”

吕良梓略思一思道:“全在泰山之意,大做:倾其余力。小做:一、二万两。不可再少,再少则利微无益。”

陈光祖急道:“小人亦有一言当禀:府内事非不断,足见月令低微,正当静谧避祸,以待时日。目今祸祟乱世,多事之秋,百事禁忌不宜经济。若虑耗费,多则数千两纹银托于陕公子支用,我们只坐收利息。即便有失,放着陕府若大家私,也无折本之虑。况陕公子所求系银,岂为人力?”

吕老爷点头道:“此议妥,只是银子从何而出。”

陈光祖道:“以小人之意:缎庄、茶档获利甚微,府内又诸多事物,正无力经营,莫若盘作现银,不拘多少尽托付陕公子,如此既卸袱赘又不动根本。”

吕老爷见说的有理,就令陈光祖去办,不上数日将二店盘出,共得银三千余两。吕老爷令请来陕南平道:“吕门连遭不幸,人财俱损,如今拮据非常,虽贤侄一片美意,然力所难及。今将茶档、缎庄盘出,权做辅资。此银听凭贤侄支用,便有些利息亦不争多少,任凭贤侄分红。”

陕南平初听话音,只道吕老爷此心已退,转愁添闷。后又见有银,且为三千之巨,又惊又喜,连连作揖道:“不须老世伯费心,小侄心中有数,利息自然各获足成。”

陈光祖将银票交割明白,陕南平亦写好契据,欢喜去了。吕老爷又与吕良梓道:“缎庄、茶档旧日曾许于你,今作一家亦不可失信。此契你且收起,待其获利便做你俩口梯已支用。”

陈光祖接口道:“旧日交割,姑爷坚持不受。今已做亲,怎肯轻取?不若小人暂存在身,俟姑爷需时随时支取,不做公用银子。”

吕老爷应允,自觉昏乱,便回房歇息。

且说吕良梓回至房内,桂兰迎住,令丫鬟彩琴奉上茶后问道:“闻说陕南平欲联手经济,不知父亲意下要谁同行。”

吕良梓道:“岳父大人只将银两交割,并不遣人。”

桂兰道:“陕南平膏粱子弟,将陕府败的一日荒似一日,今日觉悟也知经济!我们经此数难,家境颇艰,你当佐父亲做些生意来填补虚亏,不可畏人猜忌而缩手缩脚。”

吕良梓叹道:“我何偿不做此想!原来谨慎无非恐人疑议。今已入赘,辅佐岳父名正言顺。今日也曾进言背水一博,无奈岳父唯重管家所言,只将区区三千两银子做本,便获利怕不是杯水车薪?”

桂兰道:“亦难怪父亲!这连绵巨耗已难支持,背水一搏终有凶险。父亲虽重管家,然其终是下人,你不可心懒而背负父亲莫大恩惠。”

吕良梓道:“我岂是负义小人?正要另寻时机再表忠孝。贤妻不必过虑。”

是夜无话。

这日,镇台大人又登造吕府。吕老爷闻报,强挣硬挫由陈光祖扶入大厅。镇台大人已在大厅久候。见吕老爷入来,忙立身近前扶住道:“小弟公务繁忙,连日未曾请安。吕兄近日可安好?”

吕老爷道:“家门不幸,奇祸连连!说甚好与不好。愚兄也欲着人到府上道恼。小女命薄!只苦了贵公子孑仃。”

镇台大人道:“此系天意,吕兄不必过悲。今日此来有密事欲报……”

镇台大人见陈光祖在侧,便不肯言。陈光祖知是十分机密,忙令阶下侍立家人退至二门,自己也去阶下立定。镇台大人待众人退尽方压低声道:“童大龙知法犯法,窝藏乱党,今被人出首,上司官下令便要开斩。小弟知吕兄与童某莫逆,特来报信。吕兄可要为其打点?”

吕老爷见言顿时慌了手脚,已知韶敏之事发了,急得乱摇手道:“童大龙虽与愚兄浅有交往,然其枉法行逆理当问罪。愚兄明礼守法,岂敢以私废公?”

镇台大人见说放声大笑道:“兄虽此说,然童某重刑之下又招称奉兄旨纵放凶逆。小弟恐其有诈,特来请教。这纵放乱党也系抄斩之罪,不知吕兄如何给其籍口?致童某这等乱攀!”

吕老爷见说童大龙招供,已惊得魂飞魄散,又听抄斩之罪,就抖的坐不住椅,竟闪跌下座来。暗暗怨道:“童大龙如此薄情!好意帮他,反来陷害,可见人心不古!”勉强扶椅爬起,重新坐定后苦了脸道:“贤弟不知,非愚兄大胆,实系难却情面,随口敷衍数句。他与我系友,又无统属,却说甚奉旨?还望贤弟明鉴。”

镇台大人道:“弟岂不知?实为童某要推罪责,一口咬定吕兄。如今状供已录,只待来日上呈。弟恐后事难料,特冒死来报。”

吕老爷见说,暗叫苦道:“童大龙放刁,此番害我不浅!这纵放逆党之罪我如何挺抗得起?”镇台大人见吕老爷慌做一团,并无主张,又道:“此事非同小可,兄宜急思谋策。小弟拼了这道官诰将呈拖延两日,然兄需紧口仔细,切莫走了风声累带小弟。”

镇台大人起身辞去。吕老爷思乱如麻,竟忘相送。陈光祖于外见镇台大人独自出来,也不知因由,急恭送出府。转回大厅,见吕老爷尚在发呆,又不敢问。恰吕良梓入来问道:“西城陈二布店开张,今日去也不去?”

吕老爷心不在此,便道:“去也可不去也可,你自裁度。”

吕良梓道:“不去恐人别说,我代岳父去走遭。”言毕便叫了福忠去了。

吕老爷又愣片刻,方将镇台大人来意与陈光祖说了。陈光祖暗道:“此必镇台大人作歹!岂有因一句攀词便定罪的?定是大小姐亡过,彼此不亲,又生妄想。”陈光祖猜是镇台大人别起图谋,却恐吕老爷心焦,不肯直言,寻了托词道:“镇台大人之意无非欲行打点,果然获罪他亦不敢循私。不必忧虑,老爷身体要紧。”

吕老爷已惊得神思恍惚,慌忙问道:“似此当如何应对?”

陈光祖道:“库中存银尚余四千五百两。放债借贷在外亦足三千。拼着二、三千银子打点,甚祸不息?愁它作甚。”

吕老爷惊心略定,本就病躯倦体,经此一吓更觉难支,便回房养息。陈光祖选数个老诚家人各处催要放帐,数日间催回大半,交割明白一并入库。陈光祖却独自来见镇台大人。

镇台大人闻报急令请入,寒暄一番落座道:“管家此来必有见谕。”

陈光祖道:“大人屡屡报信,我家老爷念念不敢忘恩。只为连遭祸击,神倦体虚,不能亲来叩谢。小人此来一为替我家老爷致谢,二来就讨教一保安善策。望大人善行方便。”

镇台大人道:“两家有亲,自然不必客套,既劳管家下问,下官敢不遵命?那童大龙攀扯纯属推责。然状至上面也难诉辩。如今只好提早打点,下官亦竭力维持,或可无事。”

返回首页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Copyright 2021宝石小说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