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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线杆拿着记事薄,矮子提着红外线测温仪,他们走到我跟前停住,完全没了先前那番紧张。
的确,任谁也不会想象12个小时活蹦乱跳的家伙,会与SARS沾上边,看来他们完全把上次当作是误诊了。
电线杆带着笑音说:感觉怎么样?
我睨了他一眼说:味道好极了,就是咸了那么点。
他们顿时尴尬起来,矮子干咳了两声说,上面有规定,只要体温超过38度5的病人都要隔离,还不是被那东西给吓怕了么?说完就自己先干嘿嘿起来。
我说,那可以下车了么?
电线杆领导架势立刻又摆了出来,你还要测一下体温,然后去上海SARS预防中心作下鉴定,才能离开。
接下来那两位居然不理我这位主角,却和那对面小姐攀谈起来,或是嫌于碍事,电线杆子居然把头罩取了下来,消瘦的脸狭,居然十分白嫩,估计用了不少女士化妆品。而矮子,也跃跃欲试,却又怕抢了电线杆的风头,急的在电线杆后面摇晃不已。
唉,官大一级压死人,不但工资外快捞得多,连泡马子都有优先权。
一阵摩擦,在车轮和铁轨亲密接触的声音中,火车到站了。本着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思想,我本着善良无邪的心,想帮那位小姐提行李,然而一个人影,却抢先一步将那小瞧精致的背包抓在手里,看了看,却是那矮子。
那少女,朝他颔首笑了一下说声:谢谢。
那小个子浑身一颤,仿佛全然都被软化了,一点也不理会电线杆朝他射来能杀死人的目光。
看来这少女的确是魅力无穷,竟能让憨厚老实的矮子,背叛起领导的意图,我无奈的叹息着!
那电线杆拿着对讲机向对方通报这边的情况,从他唯唯是诺的声音中不难判断出,此人精通于“拍”“迎”。通报完了,电线杆马脸兴奋地象猪肝一样,可以猜想是受到了某种奖励。
于是两位乘警带路,那少女跟在我和灵儿的后面向车门走去。到了车门口,望着闪烁明亮的灯光下美丽洁净的上海站,心中不由一阵激动,上海我来了。
忽然发现,外面居然停着一排警车和救护车,尚在疑惑中。
突然脚下一软,倒在后面少女的怀中。
平静一时的经脉暗流再一次的爆发,丹田自动感应生成旋涡,将暗流吸收再返回经脉。与上次有所不同的是,浑身虽软弱无力,神志却十分清明,只是仿佛一瞬间所有的力气都被吸走,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
虽是如此,有了上次经验,这次却一点也不惊慌,反而为能享受后面温热的怀抱而欣喜。
在灵儿和少女的惊呼中,那电线杆却变得脸色刷白,一个劲得对着对讲机狂喊:病人开始复发了。
下面的救护车和警车门迅速打开,六个背着氧气瓶,带着防化面具,一身雪白的人抬着担架就冲了过来。
在我还没来得及留恋那温乱的体香时,就被四只粗壮的手粗鲁的给扔上担架。
我一被抬到车上,早在里面守侯的两名医生,一个看上去壮实一点的拿起早已准备好的针筒向我的手腕扎去,突然他呆呆得看着我,又看看他身边的同伴,再看看手里扎弯了的针头,不能接受的事实把他给惊呆了。
还是他旁边一个尖细的声音说,换个特大号的。
那个壮实的医生,看来是受过正规训练经验老成,很快从惊呆中恢复过来,从器械中拿了个针头迅速的换上,小心的扎向我的手腕。
然而防化罩笼罩下的脸上汗水却越来越多,终于他放弃了努力,惊颤地对旁边的同伴说:你试试,我插不进去。
那尖细的声音不相信地接过他递来的针筒说,你是不昨晚把力气都用你老婆身上了。
那壮实的医生没理会他的捉狎,紧张地看着他扎向我手腕的针头,同样看似柔软无比的皮肤,而锋利无比的针头却只能稍陷下去,却根本无法扎进皮肤,甚至连道痕迹都没留下。
就在他们大眼瞪小眼时,救护车停了下来,上海市疾病控制预防中心到了。
此时院长办公室里,豪华的真皮靠椅上坐一位年龄大约六十上下的老头,干瘦的身躯上披着一件白色风衣,他的神情无比严肃看着手中一叠X光透射影片,口中喃喃道:真鬼了,居然全都是空的……………
此时我躺在隔离室舒适的床上,心想上海就是他他妈的好,连医院的床都比家里的舒服。
看了看床边两个护士,虽然带着防化面罩,可是我却能透过笨重的头罩,清晰地看见里面微带紧张神情的秀丽面容。
而体内循环游走的暗流,在经历四十九次循环后,又回归平静,那仿佛被抽走的力气又重新回到身体里面。一种无比舒爽的感觉充斥四肢和五脏六腑,我不由从病床上突然跳了起来。
这突来的动作,把两个护士吓一跳,试想一个刚刚还病得魂游一息的人,一刹那却象中了邪似的跳了起来,别说年轻的她们没见过,就连站在门口走道里交谈的两个医生也着实被吓了一下。
其中一个指挥道:快,快压住他,不能让下来。那两个护士也是经过训练,一听命令,其中一个甚是灵敏,小手一搬,我就倒了下来,没给我反应机会,接着一个柔软的身躯就把我紧紧压在下面。
只觉两团火热似碳的火球似在胸口熊熊燃烧,我哪见过如此阵势,不由一阵迷糊。尚未来得及享受眼前的温柔,只觉屁股一痛,一阵疲倦从疼痛之处袭来,昏沉沉的。
将睡未睡之间仿佛听见两个护士对话:
你给他打什么了?
镇静剂。
医生不是说扎不下么?
不知道啊,我随手一针就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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