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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凤凰门(2 / 2)

许邵看着鬼狂天笑了笑,知道邹平说的八成是魏中仙。

邹平接着道:“这四大弟子的武功都不可小觑,都是尽得门主亲传,在门中又为他们设立了四个堂,不过具体是个啥名字,小的就不清楚了。这四堂以下便是各地区的分舵,根据每个省的地域大小,分舵的数量也就有多有少。像这东荒一带,就有三处分舵,而这川中舵主,当然也就是川中一带分舵的瓢把子。此下,每个分舵又都自己设立一些香堂,便于管理。”

许邵又问道:“那你们这川中舵主又是何许人也?”

邹平道:“嘿,他现在也是鬼门的掌门人,鬼封。”

“什么”许邵、鬼狂天同时一惊。

鬼狂天道:“他现在竟自封是鬼门的掌门?”

邹平道:“是、是,而且舵主还说,他做掌门人,要比他的爹爹鬼耀阳和他的弟弟鬼空做掌门合适得多。”

鬼狂天听了差点没气晕过去,挥掌就要抽邹平嘴巴。

邹平吓得急忙哀求道:“哎哟,武师饶命,小的说错话了。”

许邵将鬼狂天拦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暂时息怒。之后又向邹平问道:“那你们二位又是什么身份?”

邹平道:“我跟老彭都是我师父香堂中的小头目,平时一些较为平常的任务都由我俩负责。”

“哦?”许邵道:“那么鬼封也认得你们了?”

邹平道:“我们只是个小小的头目,舵主他老人家怎么会将我二人放在眼里,他就算见过我们,也不一定会记得。”

许邵道:“那他如何对你们发命令?”

邹平道:“他都是将命令下达到家师那里,并赐令牌一面。之后,家师再将命令与令牌同时传达到咱们手里。等我们任务完成了以后,也都是向家师复命。”

许邵道:“那你现在身上可有令牌?”

邹平道:“有,当然有。武师你在小的腰畔摸索摸索,应该能找得到。”

鬼狂天没等许邵动手,便已伸手去摸,果然摸出一面令牌,样式与早先在飞仙之时从段强身上找到的那面相同。

许邵看了一眼,笑着对邹平道:“算你小子识相,饶你不死。不过,还得先委屈你们一下。”

鬼娇拣着地上的土块、石块,不断地向眼前一个汉子身上掷着。那汉子的额头上已经肿起了两个大包,显然是让石块给砸的。

别瞧鬼娇文文弱弱的,但用石头砸起人来,可还真不轻。

那大汉已经疼得连鼻涕眼泪都要涌出来了,可是他就是不开口求饶,也不喊一句疼。因为,鬼娇方才不止一次跟他强调过:“不许出声叫唤,要不我让你尝尝鬼门毒药的厉害”

那汉子也知道,皮肉上的痛苦,要远比鬼门的奇门毒药折磨所受的痛苦轻得多了,所以他决定忍着不叫。

鬼娇一边丢着,嘴里还一边不停的骂着:“死许邵,臭许邵,不让我去也就算了,还让我面对着这么一群歪瓜劣枣。哼,真气死我了。”

突然鬼娇听到一声很是开心又带着些许嘲讽的笑声,笑得声音很大,也很放肆。

一个笑不出来的人,最讨厌、最生气的,那就是有人当着他的面大笑。

鬼娇一回头,就看到了那笑得连眼泪都快挤出来的邹平。

鬼娇扔了手里的土块石块,板着脸走到邹平身后,猛的出手掐住其后颈,尖尖的指甲几乎入肉。

那笑声立时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酷似某种很肥很胖的家畜被宰的一刹那间所发出的那种撕心裂肺般的叫声。

连邹平自己都不相信他会发出那种叫声,特别还是从朗朗的大笑声急转为那种叫声,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喉咙是怎么做到这种连当时最出名的歌伎都做不到高难度的声音转换。但是,邹平唯一还清楚的是,他的后脖颈子是真的非常疼,就像是有人在砍他的头一样——虽然他并不知道砍头到底是什么滋味。

邹平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已经听到鬼娇那几乎能使耳膜破裂的女孩子特有的尖叫声:“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姑奶奶我陪着你们,你很高兴是么?”

邹平真恨不得将耳朵狠狠堵住,可却苦于双手早就被人家捆了个结实,只得哭丧着脸道:“哎哟,我的姑奶奶,我哪敢笑您啊我方才是……是笑他……”边说边看着跟自己绑了个对家的彭舒旺,话没说完,便又笑上了。

鬼娇看了看彭舒旺,“扑哧”一声也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彭舒旺原先那副长及胸口的胡须,现在不知怎的竟不翼而飞了。如今,彭舒旺的下巴光滑得就好像是刚出生婴儿的屁股。

这一下,引得其他一众被捆的汉子们也都跟着大笑了起来。

彭舒旺现在真恨不得把自己这副老脸掖到裤裆里去。

鬼门城外的树林中。

两个人,一老一少。

老的留着胡须,长及胸口,手提一柄厚背钢刀;少的手持一对判官笔,嘴上还长着两撇跟眉毛似的小胡子,跟在那老者身后。

老者时不时用手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年少的见了,忙说道:“我说你能别老碰你那假胡子么?”

老者道:“许兄弟,我这样行么?不会一会儿突然掉了吧?”

年少的道:“你别老碰它,它就掉不了。还有,别老叫我许兄弟,我现在是邹平。”

此二人正是许邵与鬼狂天。

鬼狂天颌下的胡须当然就是彭舒旺下颌突然消失的那丛,而现在他扮的正是彭舒旺。

许邵扮得当然是邹平,不过那两撇胡子可是后加上去的,他是怕被人认出来。要知道,之前在鬼府中见过他的鬼门子弟也有不少。

只听许邵道:“我说老彭,那地道的入口还远么?”

鬼狂天成心使嗓音变的沙哑,说道:“哦,不远了,这就到。”

许邵似乎很满意鬼狂天的演技,点了点头,道:“哦,那就好。

突然,树丛中一个声音喝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许邵用胳膊肘轻轻推了一下鬼狂天。

鬼狂天会意,哑着嗓道:“你是什么人?敢对老夫无理”

那树丛里的人定睛一看,连忙上前打躬道:“哟,原来彭爷,小的是张衡啊。哈,邹大哥也在啊。”显然是从兵器上认出的。

只见走出一名提着缅刀的委琐汉子,脚步虚浮,走路晃晃悠悠的,显然是刚喝了酒。

许邵怕他走得太近,认出自己两人并非彭舒旺和邹平,便高声喝道:“哼,你小子是不是又喝酒了?当值的时候喝酒,你脑袋不想要了吧”

那人听了立时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赶忙跪了下去,双手扶地,连磕头带求饶的。

许邵正是希望如此,这样那人便不会太过注意自己二人。

许邵又道:“还有没有别的兄弟与你一起?”

那人迟疑道:“有、有,小李子和苏老大。”

“那他们人呢?”许邵问道。

那人嗫嚅道:“回……回邹大哥,他们俩方、方才多喝了两口,现……在在那边睡了。”

鬼狂天也知道该自己说两句了,便假装怒道:“混账你等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那委琐汉子连忙狠命地磕头,砰砰砰,真的是实在得很,嘴里还求饶道:“二位爷恕……恕罪,小的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鬼狂天哼道:“还想有下次?”

那人忙道:“不、不、不,没……有下次了,小的保证。”

许邵假意劝道:“我说老彭,这次就算了吧,姑且饶过他们一回。”

鬼狂天装得很不情愿,沉吟了一下,道:“好吧,瞧在老弟的面子上。”

那人听了连连谢恩,把许邵二人的祖宗八代都给夸得差点成了仙。

许邵笑道:“你小子,算你命大。不过下次再撞见,小心狗头”

那人道:“是、是,二位爷放心。”

许邵道:“滚吧。”

那人道:“谢您开恩。”方一转身,顿觉脑后给人打了一记,立刻就不省人世了。

许邵笑着道:“你也陪着你那两个同伴睡一会儿吧。”

两人复又前行。

没走多远,鬼狂天道:“到了,就这。”说完,上前拨开草丛,便见到一处被*草黄土覆盖着的地洞。

许邵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娇妹一个姑娘家,竟也能挖出这么个地道来。”

鬼狂天哼道:“这哪是她挖的呀这是她那时求着我,让我从这城外找的两个工匠日夜不停,花了两天时间挖的。”

许邵道:“哦,这么说那两个工匠也有些本事,居然没被发现。”

鬼狂天道:“那还不是有我给他们打马虎眼。”

许邵摇头苦笑,又道:“走吧,办正事吧。”

鬼狂天点头,并上前掀开了洞口的附着之物,说道:“你身上可有火折子?”

许邵道:“没有。”

鬼狂天叹道:“那咱们只能摸黑了。”说罢,纵身跃了下去。

地道里阴暗潮湿,还透着一股泥土的腥味,使人闻了好生不舒服。

许邵道:“也真难为你那宝贝妹妹,每次想出来还要先受这种活罪。”

鬼狂天道:“想要出去玩,就得先受点罪。”

许邵笑道:“哈,看来这长久的哑巴亏还是你成心让她吃的。你完全可以让人将这里整修得好一点。”

鬼狂天走在许邵前面,突然停下,说道:“这你只猜对一半。”

许邵由于黑暗,并未看见鬼狂天停下,与之撞了个首尾相接。

只听鬼狂天又道:“如若在这里装修,上面一定可以听到,那要是有人问起,我可就没法解释了。”

许邵哦了一声,又责怪道:“走着走着你干吗停下?”

鬼狂天道:“哦,我是想提醒你,你可要跟紧了。因为这地道挖的时候我怕万一被外面的人发现,便要他们多挖了几条岔路,虽然并没有什么机关,但如果走散了,你一时半刻还真找不出去。”

许邵学了一句川音道:“阿啦晓得啦。”

又行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鬼狂天慢了下来,说道:“离出口不远了,要小心一些。”

两人复又前行了几十步,鬼狂天道:“到了。”便要耸身向上面爬。

许邵忽然伸手拉住,悄声道:“等等。”

鬼狂天停了下来,不解问道:“怎么?”

许邵并未做答,只是凝神倾听着。

黑暗之中鬼狂天半晌听不到许邵说话,便急切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许邵拍了拍鬼狂天,道:“你听,上面似乎有人。”

鬼狂天心中微奇,便也竖起耳朵倾听。

隐约中,竟真的听到上面的屋子里,似有两个人在交谈着。

其中一人似乎是在埋怨:“宋师兄你说,这算怎么回事啊?二公子平白无故的让咱们守着三小姐这香闺干什么?这里难道还有宝不成”

另一人道:“你怎么这许多牢骚?一晚上了,还没发够啊?”

先头那人又道:“宋师兄不是我说你,你脑袋太不灵光了,遇到事情从来不考虑。”

那宋师兄道:“这有什么可考虑的?”

那人道:“咱们师父是鬼空,那鬼封父子从来也没管到过咱们,怎的这几天咱师父一走,他们倒开始对咱们这一拨弟子们呼来唤去了?”

宋师兄道:“这又怎的了?鬼封怎么说也是咱们师叔啊,他让咱们办点事又有什么不对呢?”

那师弟道:“当然不对了。你没瞧自从老太爷病了之后,他鬼封就俨然成了掌门人么?”

宋师兄道:“这……我倒没太注意。”听口气,此人似乎是有些蠢钝憨厚。

师弟道:“还有,就是那什么令牌。那玩意黑了吧唧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咱们鬼门之物。二公子居然还交代咱们,说什么除了持着那面令牌的,谁敲门都不许开。”

一听到令牌,许邵忽然间倒来了主意,心中暗自盘算了一番。

听得那师兄又道:“师弟,你想得太多了。你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吧。”这时的语气似乎比方才冷了许多。

但那师弟仍然道:“师兄,你怎的还不明白啊?”

师兄道:“我还明白什么?”

那师弟道:“就是、就是……啊,师兄……你……”

许、鬼二人在地洞里忽然听到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某种利器戳中的声音。许邵立时暗叫了一声“糟糕”,赶忙腾身蹿了出去,但为时已晚。

许邵蹿出来的时候,那师弟已经倒在血泊之中了,胸口插着一柄匕首,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似乎是至死都还不相信眼前这个与自己从小成长在一起的师兄会对自己下此毒手。

此时鬼狂天也跟着爬了出来。

只见一人满手鲜血,怔怔的站在那里,似乎对地上那死者并不很在意,反而在奇怪面前的这两个人是怎么从那张床塌里钻出来的。

只听那人问道:“你、你等是……何许人也?”显然是自己行凶时被人撞破,心里很是恐慌。

许邵一见地上那人已然气绝,便也打消了施救的念头,嗽了嗽喉咙,从怀里取出那面先前在邹平身上找到的黑木令牌,亮给那人看。

那人一见令牌,立时堆上一副笑脸,道:“哟,原来二位是自己人,失敬失敬。”

许邵装得一副很不可一世的高傲样子,尖声尖气说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让你们看守这里,怎的你们却在这打起来了?”

那人仍堆着那副让人看了想吐的笑脸,说道:“这位爷您明鉴,这小子他对掌门人不忠,居然敢怀疑掌门人,所以,我就替咱们清理了一下门户。”

鬼狂天在一旁早已气得脸红脖粗了,但顾念大局,一直未曾发作。

许邵又道:“这么看来,你倒是忠心的了?”

那人赶忙道:“是、是,小的忠心不二。”

许邵故意冷哼一声,道:“算你识得抬举,我会在掌门人面前赞你几句的。”

那人忙又谢道:“哎哟,那小的先谢谢您了。哦,还不知二位爷的姓名,日后小的也好多为您两位上几炷香。”

许邵翻了一下眼睛,并未理会他的话,只是道:“行啦行啦,多余的话也就别说了。哦,这尸体我们得带走,交于掌门人发落,你可有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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