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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姑苏沧浪亭 娟娟美人情(1 / 2)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岳飞出生贫寒,父亲早年亡故,靠母亲姚氏一手带大,亲自教习文字。他自幼习武,又饱读诗书,犹喜《春秋左氏传》与《孙子兵法》,可谓文武全才。江湖传闻在其少年时代,便可拉开三百斤之劲弓、八石之强弩,谓之神力。

周侗于三年前被他的义勇所打动,收之为徒,稍加点拨,岳飞之枪法便有了小成,唯应战经验不足。〈天烈枪法〉乃〈无极门〉阳刚功法之一,手足六阳经充注阳劲,透过枪身散发气劲,若煮天沸地、似烈火雄风,一往无前!岳飞纵跃在半空,其凌厉气势,雄伟异常,令人难以置信他只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黄百蝉世居东海六横岛,父亲原是海盗出身,武功高强。他自幼在海岸随父练武,后观惊涛拍岸,便有顿悟,创下这〈惊涛枪法〉,于东海三十六岛域所向无敌。此刻他浑身劲力集于枪身,力求一招败敌,钢枪舞动处,便似幻起滔滔巨浪,罩向了岳飞。岳飞的〈天烈枪〉业已发动,阳刚内劲幻起熊熊烈火,层层推进,挡住了黄百蝉的枪劲。黄百蝉身形受阻,心里更是惊诧,不想这少年郎竟有如此本事,当下后纵,双足一点自己海船上的风帆,借力再度跃起,长枪笔直,刺向岳飞。周侗与常青等人所在的画舫却没有这样高的风帆,岳飞在半空无从借力,周侗微微一笑,内力激荡处,手中绳索早已掷飞出去,绳头点在岳飞的足底,竟然助其再生新力,着实神乎其神,令常青瞠目结舌、无比崇敬。

不少黄百蝉的手下在海船上纷纷叫嚷道:“这不是以一敌二吗?不公平!”

常青反唇相讥道:“喂,你们岛主这把年纪,以大欺小,已是不公平至极!不如你们也一拥而上,多热闹啊!”牛皋见这怪发男子相帮自己的岳师兄说话,虽一向对他没有好感,此刻也不免大声附和,以壮其势。

黄百蝉并不理会底下的争吵,枪身一振,再度攻向岳飞。自古便有“枪为兵器之王”之说。北宋时代流传民间的枪法,包括十八名枪,二十四名枪、花枪、杨家枪、罗王枪、六合枪、双刀进枪、稍子棍进枪、豹花枪等等。然其诀语大致均为:“枪扎一条线,枪出如射箭。发枪如捺虎,跳步如登山。擒拿亢点崩跳拨,各种用法奥妙全”。一个是历经百战,一个是少年神力,二人枪来枪往,斗的不仅是枪法,更是轻功身法的造诣。由于岳飞需靠周侗的相助才可借力再战,自然是稍逊对手。不过岳飞三年来勤练《无极真笺》与〈天烈枪法〉,付出了比常人更多的艰辛与汗水,虽临战经验不足,却凭借气势与黄百蝉不相上下、旗鼓相当,从此便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再看岸边,方七佛拳劲刚猛,燕青自然避其锋芒,化拳形由“鹰”形至“豹”形,纵跃弹窜间脚踏〈二十八星宿窜宫步法〉,与其游斗。〈心意拳〉十二形,乃随心意而幻化成十二种兽禽之形态,结合到技击动作之中,克敌制胜。此拳法为〈先天无极门〉两大拳法之一,经历代祖师演化、修改,渐臻完善。

方七佛自创的拳法虽名“七佛”,实与佛教宗旨丝毫无关,却和赵师宗的〈炼神拳〉大同小异,气势凛然,可赤手空拳的震碎普通刀剑。他数拳落空,触不及燕青的衣袖,心中不耐,怒道:“姓燕的,要打便痛痛快快的打,如何这般婆婆妈妈!”

燕青俊眉一轩,朗声道:“好,玩儿真的!”忽然化拳形为“虎”形,脚踏〈白虎七星〉阵位,自“虎身”的“毕”位急进至“虎头”之“参”位,拳形幻化,便如同猛虎下山般扑向方七佛。方七佛大喜,吼道:“好!”身形跃起,右拳挟起七成拳力,怒轰上前。眼看双拳便要击碰,方七佛突觉身前劲力场于瞬间产生了变化,燕青人影一晃,化“虎”形为“狐”形,脚下迅疾改〈白虎七星〉之步为〈朱雀七星〉之步,踏至“鬼”位,进击方七佛的侧翼。方七佛心呼上当,始知小觑了燕青,却也不闪不避,左拳侧封,去挡燕青的攻势。燕青步法瞬息万变,早已移开,反攻方的后背……二人你来我往,互有攻守,一时也分不出胜负。

黄百蝉与岳飞对战了十个回合,却依然无法击败他,颜面上搁不下去,心中急躁,枪上势劲愈发强横,誓于三招之内挫败岳飞。岳飞毕竟年少,〈天烈枪法〉虽神勇,却未大成,招式破绽渐多,额上已满是汗水,仍自咬牙支撑。周侗见让岳飞增长应战经验的目的已经达到,恐爱徒有失,长绳一圈一引,勾住了岳飞的腰际,将其拉回,自身却纵跃而上,宽宽道袍如充满的气袋般涨起,止住了黄的枪势。

黄百蝉只觉自己的“惊涛”一枪便如同击在了空气里,无处着力,又惊又怒,不待变招,却见周侗的右手五指并拢,于虚空里瞬即击来。以手代枪,手便是枪!这“天烈”一枪,竟然是用右手打出,已臻枪法的至高境界。黄百蝉到了此刻方生后悔之意,懊恼自己不该惹上如此强劲的对手,无奈下只能将长枪舞成一团,以期挡起锋锐。周侗并不愿伤敌,以手代“枪”,破开其气劲,击在了黄的枪身上……黄百蝉只觉一股混沌内劲自枪身上传来,身形顿时向后下方倒飞而去。再观周侗,借这一击反震之力,身形竟然跃向了岸边。恰在同时,他手中的绳索业已抛开,而岳飞却安然回转到了画舫之上。

好个周侗,将至对岸,〈无极拳〉施展开来,恰巧在方七佛与燕青之间产生了一个相斥的引力场,顿时令得二人分别倒飞开去。周侗落地后谦恭的笑道:“方护法,二位旗鼓相当,就此罢斗,如何?”回首望向先前已安然返还海船上的黄百蝉,接着道:“黄岛主,阁下枪法精湛,小徒岳飞早已显露出败相,老道方才出手也并未占得便宜,也算平手,如何?”

黄百蝉与方七佛心里都清楚,周侗神功盖世,自己二人并非对手,他顾及自己二人的颜面,宣称平手,已是十分客气。这二人都是当世豪杰,自然审时度势,纷纷抱拳道:“好,〈先天无极门〉果然名不虚传,连周真人的后辈也如此了得,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佩服佩服!”

黄百蝉回首向着一众手下道:“尔等听着,日后见到周真人,当以礼相待!”众人轰然应是,心头均早已对周侗佩服的五体投地。

殊不知周侗重伤在身,李伉的阴寒内劲早已渗透入他的肺经,并循肺经散入五脏六腑,若不是他凭借《无极真笺》的无上内功心法强行压制,恐怕早已离开人世。他一系列动作牵动了内伤,喉头一甜,却又强行忍住,将鲜血咽回肚里。方七佛离周侗最近,突见他浑身微微一震,虽不甚明显,但已推知其受了内伤,心下一动,嘴边微微一笑,口中却道:“周真人神功盖世,七佛自知不敌。如今朝廷一味征讨生辰纲,江南民众,犹以苏杭两州最为疾苦,摩尼教此番赴会,实为联络群雄,共同寻思抵制之法。家兄方腊,功力犹在七佛之上,如若有幸,再向周真人请教,告辞了!”当下又向着黄百蝉一点头,率着一帮教众匆匆离去。

黄百蝉喝令手下将海船停靠在了一边,空出了河域,礼让周侗等人的船只。周侗与燕青跃回画舫,钟湘玉便命开船,离了这片河道。

常青关切的上前,轻声问周侗道:“周真人,您的伤势……”

周侗微笑着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众人顿时放了心,牛皋便直夸岳飞胆识过人、武艺高强,却无丝毫嫉妒之心,可见赤心一片,是个直肠之人。

迂迂回回,约莫一盏茶的时间,画舫与几叶小舟便接近了城南三元坊的水道,沧浪亭便在附近。

将近泊船处,钟湘玉事先派出的两名女弟子却早已等候多时,见到众人,大喜道:“师父,苏神医正在府中相候。”

众人上了岸,常青方觉腹中空空如也,他自昨日清晨用过娟娟爷爷作的早膳后,昏迷了一天一夜,并未进食,如今觉得饥肠辘辘,不由苦笑不已。

幸好上得岸后,沧浪亭业已不远。路上行人见这群人男男女女,搭配着实古怪,不免多望了几眼。牛皋瞪起牛眼,吼道:“怎的,没见过几十口人游山玩水啊?”他一脸凶相,倒也管用,顿时吓跑了不少寻常百姓。

拐了几个弯,入眼却是一个被红墙围住的园林。正面两扇漆红大门,北向而开,上有横匾,书有“沧浪亭”三个嵌金大字,门口挺立着一对石狮子,十分气派。前有一道石桥,一湾池水,由西向东,环园南去。常青于20世纪末时段,倒也经常游逛苏州,知道苏州园林多为私家园林,以小巧、自由、精致、淡雅、写意见长。宋时尚无拙政园、留园、网师园等名园,仅有金谷园、沧浪亭等五代、北宋早期兴建的园林,以沧浪亭历史最为悠久。因多为私宅花园,所以不像20世纪般对外开放。

却在这时,一名清瘦的老者大步流星的赶将出来,向着周侗一抱拳道:“周真人,别来无恙否?”

常青定睛看去,这老者五十过半年岁,身着一件对襟长衫,袖子很大,袖口、领口、衫角都镶有黑边,看似一位儒生打扮,在这炎炎夏日,倒也不觉得热。周侗微笑着行了一礼道:“苏先生,老道不请自来,叨扰之处,还望海涵。”

那老者哈哈大笑道:“周真人携众前来,是苏吉的福分,只恐沧浪亭太过鄙陋,委屈了诸位。来来来,诸位一路风尘仆仆,想必饥渴交加,且让苏吉一尽地主之谊,随我来。”

苏吉探出右手,握住了周侗的左手,三指微探,搭住了周侗的寸、关、尺三脉,借助长袖遮住了,众人倒也没有在意。众人随着苏吉入了园林,顿时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没有注意到苏吉浑身微颤,凑在周侗耳边低声道:“周真人,您的伤势……”

周侗微微一笑,轻声道:“此番并不劳苏大夫疗治老道,所托令有其人。”

苏吉心中震颤,审知周侗将不久人世,自是悲痛万分。半晌才轻声问道:“周真人自身也精通医术,不知是何人受伤,劳动您来到姑苏?”

周侗指了指兀自与众人谈笑风生的常青道:“便是这位小伙子。”

苏吉一怔,将目光投注到了这名“发型”古怪的男子身上,却猜不出他究竟是何来头。常青却丝毫不觉,想起自己在进入时空前的20世纪时从一位美丽的“导游小姐”那里听到的介绍来,便在众人面前道:“诸位,此园布局别具一格,建筑都面水布置,轩亭堂馆环山而筑,与山顶之‘沧浪亭’遥相呼应,力求山水相宜。其命名出于《楚辞·渔父编》曰:‘沧浪(为古河名,可能为汉水下游的一条支流)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头冠上的绳结);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牛皋瞪大牛眼,圆张牛嘴,大叫道:“原来常哥这般有学问,远胜过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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