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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蹴鞠六月天 天仙两婵娟(1 / 2)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娟娟听得人声,心里慌张,“啊”的轻呼一声挣开了常青的怀抱,却又不舍得离开。常青伸出左手食指凑在口唇边,“嘘”了一声,右手紧握她柔嫩滑腻的小手,循声悄悄过去看个究竟。

将至园林东隅墙角,却见一名颀长纤瘦的女子……不……又似乎是个男子,俏立在墙头上,一身红装,衣袖随风飘动,体态倒也算婀娜。常青借助夕阳的余辉,依稀看清了这名叫“黄如意”之人的面容……这一刹那,常青心里已可断定,此人分明是个——“同志”!如何断定,一,此人无胸;二,此人颈项间有喉结突起,当是男子无疑。然口唇处并无须髯,光净干洁,偏又擦脂弄粉,模仿女儿之态。

这时,数十道人影自园林深处迅疾赶将而来,苏吉用那副苍老的嗓音率先道:“老夫乃沧浪亭的主人苏吉,不知黄社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黄如意阴阳怪气的道:“苏先生伐要客气,奴家如何敢劳动您相迎啊?”

苏吉道:“然则燕兄弟是老夫的客人,黄社主可否看老夫之薄面,不要令他为难。”

黄如意搔首弄姿,娇声道:“哎唷唷,苏大夫咯个咸话讲的,便似奴家要吃了伊一般,听说伊生的十分俊俏,奴家早想一见,可谓望穿秋水。”

众人顿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这黄如意三十开外年岁,模样还算端正,皮肤甚白,但一副男子嗓音,却硬是模仿姑苏娇柔女子说话,着实令人嫌恶。

燕青暗叹一口气,挺身而出,高声道:“在下燕青,见过黄社主。在下明了,在大宋诸道、府中,只要有齐云社存在,身为齐云社一员,便要遵循天下所有齐云社的共同规矩。既然黄社主下了约战术,在下只有接受挑战。时日、地点、如何比试,悉听黄社主安排,在下自无异议。”

黄如意细细一观燕青的模样,“芳心”窃喜,嗲声嗲气的说道:“燕小哥儿可折杀奴家了,好,明日辰时三刻,在城中玄妙观前,奴家届时定当恭候。燕小哥儿可以带几名同伴相助,奴家自然会约几位姑苏好手助兴,再会。”说罢,竟然向着燕青飞了个媚眼儿,身形一纵,消失在业已降临的夜色之中。

钟湘玉手下的一众女弟子顿时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几名少女掩嘴偷笑,显然对于黄如意不男不女的模样很是古怪。周侗一拍燕青的肩头,说道:“这黄如意轻功造诣颇深,明日可要小心。”

有几名女弟子好奇的问道:“燕公子方才说天下齐云社皆有共同规矩,不知是何规矩?”

燕青无奈的说道:“齐云社社规严格,乃民间之球会,遍布各道、府、州、县中。齐云社之宗旨,一是传授蹴鞠技艺,二是结交天下喜好蹴鞠之人,于对抗比试中互相切磋、求教。社规中有一条云,一方州郡的齐云社社员到了另一州郡,如若当地齐云社中有人挑战,断然不能拒绝。在下是大名府齐云社中人,在江湖上倒也有些虚名,因此无法拒绝黄如意的挑战。”

常青在竹林中听得,顿时想起了在20世纪古典书籍中所阅的内容来,他知道,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和发扬互助,宋代的踢球艺人组织了自己的团体,叫做“齐云社”,又称“圆社”,也就是现代足球俱乐部的原始雏形。圆社的人数可能不少,许多文献上都有“天下称圆社”的记载。由此看来,圆社的确是全国性的踢球组织。世谓“风liu无过圆社”,又云“青春公子喜,自发土夫怜,万种风liu亭,圆社总为先。”燕青既然被称作河北地界之第一蹴鞠高手,想来技艺不凡,惹动了黄如意亲自登门挑战,倒也不失常理。

岳飞面现愁色,担忧的对周侗说道:“师父,您老人家有伤在身,偏巧后日便是太湖聚会。这黄如意骤生事端,鹏举怕是有所图谋。”

周侗皱起了眉头,回首问苏吉道:“这黄如意是何来头,缘何轻功、内力皆是不俗?”

苏吉道:“此人于五年前来到苏州,初来乍到便连续战胜了姑苏几位蹴鞠好手,博得江南第一蹴鞠高手之名。苏州知府蒋云薄十分赏识于他,与他相交甚笃。江湖传闻其武功出自扬州的〈天地拳门〉,以轻功最为杰出,由此在蹴鞠场上所向披靡。”

周侗点了点头道:“既是〈天地拳门〉之门人,当是侠义中人,断不会有所图谋,小飞过虑了。”

燕青忽然向着钟湘玉一抱拳道:“在下有一事相求钟掌门。”

钟湘玉奇道:“燕公子有何吩咐,湘玉定当鼎力相助。”

燕青望了一眼秋知雨,心底里泛起了另一个绝色女子的身影,心口莫名的便是一痛,旋即微笑道:“听闻姑苏齐云社中有不少蹴鞠高手,黄如意自身便是技艺超群。在下孑然一身,胜负本无牵挂,然顾及〈无极门〉声誉,还望允准秋姑娘助在下一臂之力。”此言一出,群芳顿时一阵娇笑,不少女弟子暗暗推搡秋知雨,显然以为燕青有意接近于她。

钟湘玉是俗家出身,性格温和,丝毫不似其师褚典云般固执、怪戾,反而衷心的祝愿门下女弟子能找到幸福的归宿。这燕青风liu俊俏,洞箫、蹴鞠、武功、见识、谈吐皆是不俗,若是能与爱徒结为伉俪,自然令钟湘玉高兴,当下笑道:“燕少侠如何得知知雨擅长蹴鞠?”

燕青道:“在下于三月之前,曾听闻一位从蜀中归来的商贩吟过这一首诗,‘百合摇曳俏蹴鞠,艳盖蓉城群芳曲。蛾眉清馨姣若仙,倩影婀娜花如玉’。后来细探,方知此诗乃蜀中名医汤四海亲为秋姑娘所作。倘若秋姑娘不擅蹴鞠,又何来此诗?”

众女弟子更是“吃吃”娇笑不已。饶是秋知雨心如止水,也不免有些脸红,便笑道:“好,师父,知雨愿助燕少侠一臂之力。不过,知雨还想为大家介绍两位蹴鞠好手。”话音刚落,她迅速接近了常青与娟娟所躲藏之地,牵住了娟娟的小手,将她带了出来。娟娟不及防备,慌忙从常青手中挣脱出了另一只小手,双颊泛起了两朵红云。常青也只好尴尬的走将出来,双手一摆,干笑道:“嗨……恭喜发财,哈哈,恭喜发财。”

众人面上表情微妙,牛皋不识情趣,惊呼道:“常哥,莫非你和这位小姑娘都穷极无聊,一起在竹林中说相声?”

岳飞笑道:“皋弟,休得胡说!”这还是常青第一次见到注定一生苦难悲歌的岳飞露出笑脸,心中一时感慨,说不出话来。

秋知雨将常青与娟娟在青龙镇中凭借蹴鞠技艺击败张生富及其家丁的故事简略描述了一番,这些本是娟娟亲自叙述给她听的。众女弟子听罢,知道常青与娟娟原来有这样一场缘分,怪不得如此亲密,纷纷“哦”了一声,却故意拖长了语调,显得有些暧mei。

燕青大喜道:“好,在下平添两位强援,明日胜算大增,只是,常大哥的病情……”

周侗与苏吉对望一眼,二人一起缓步走向常青,周侗道:“常兄弟,蹴鞠一事明日再说,还是经脉之伤病为要,且随我等二人来。”

常青见他们及时帮自己解了围,不由舒了一口气,朝着燕青道:“好,常某明日一定尽力而为,相助小乙兄弟与秋姑娘击败那个‘娘娘腔’。”回首送了个微笑献给了娟娟,随着周侗、苏吉而去。牛皋兀自喃喃自语道:“常哥口中怪话就是多,这‘娘娘枪’又是何意,为何不是‘爹爹枪’,或是‘姑姑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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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来到苏吉的房中,不由大开眼界。房中不仅有诸多医书、本草书卷,更有诸如针灸铜人、针灸用具、推拿按摩用具等等物品,可谓一应俱全。常青细目探看那些医书的书目,顿时身躯轻颤,十分激动。原来毕业于20世纪中医药大学的他竟然看到了几本失传的珍贵医籍,其一为《日华子诸家本草》,此书为五代十国末时吴越国佚名医人所作,在20世纪早已散佚,幸赖《嘉祐本草》中引证大量资料,尚可知其梗概。该书对药性理论颇为重视,将各种药物按临床实际疗效分为凉、冷、温、暖、热、平等六种,指出同一植物常因部位不同,而药性相异,如茅性平,茅汁却性凉;某些药物由于炮制不同,药性亦异,如干地黄,日干者平,火干者温,指出炮制在改变药性上的作用,是一部具有较高价值的综合性本草著作。另一套是《雍熙神医普救方》,竟然一共有1000卷之多,是北宋初继《太平圣惠方》后的又一次方剂大荟萃,历时五年,于雍熙三年(注:公元986)完成这部医学巨著。惜因本书卷帙过繁,不易流行,至南宋初年即已失传。

常青知道,北宋历朝皇帝对医学之重视,是史无前例的,特别是在他们的影响下,一些文臣武将也多关注,如欧阳修、王安石、曾公亮、富弼、韩琦历朝宰相等也都参加过古医书之整理,苏拭、沈括、陈尧叟、孙用和均有个人收集的医方著述,计北宋现存的医方与临床各科医书约近百种。当然,北宋医学的发展还表现在医学教育的发展,疾病诊断水平的提高,以及临床各科的进步。

他尚未用餐,苏吉便吩咐下人准备了些晚膳。周侗自行打坐调息,常青则一边用膳,一边翻阅医书。

苏吉见状,轻捋须髯,微笑道:“得闻常兄弟原来也是一位大夫,你我可以说是同行啊!不知常兄弟对何症最有心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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