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钱币的故事:
古老的传说总是告诉我们,运气在每个人的生命中扮演了相当重要的地位。幸运女神泰摩拉曾经用古幸运女神太姬的遗留物铸了一枚钱币。当每个新生的宝宝诞生到这世界上时,泰摩拉就会丢这枚钱币,让霉运女神贝莎巴猜是月亮(正面),或是斗篷(反面)。如果贝莎巴猜对了,这个人的余生就会被不幸所诅咒;如果她猜错了,幸运女神就会对这个孩子微笑。
但是对于几个奇特的生命,这枚钱币掉下来时是站着的。这些人可以自己铸造他们的命运,因为他们的力量甚至比命运的羁绊还要强。
————引自游戏《博得之门》
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里的一切景物都是那么熟悉。
宫殿、地毯、石柱……似乎很久以前我曾经居住在这里,后来因为什么缘故离开了。当时的一切和我现在眼见的大为不同,至少没有这么残破。那时……
那时究竟是什么样子?我发现我并没有相关的记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是知道的。
头突然痛起来,我抱着脑袋蹲下去。
“您的身体里流淌着邪恶的血液,它散发出强烈的死亡气息,这无可争辩地证明了您高贵的血统,伟大的神之子。”
“死亡三神中的一位,掌管世间流血与杀戮的神祗,巴尔。他就是您的父亲。”
我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在洛尔林的峭壁上遇见的那个神秘黑袍人说过的话,心里一震。
难道……这里不是苏尼尔的灵魂复制体制造的战场,而是我意识深层区域中某个记忆碎片?
那么,我眼前所见的异象莫非跟那个已死的邪神有关?
我缓缓地站起身。
前方,是三层的黑色阶梯形成的平台。平台正中摆放着一张巨大的黑色王座,王座由骷髅和珠宝镶嵌而成,外观非常狰狞可怖。上面的每一个骷髅都张大了下颚,仿佛正在竭力惨叫和嚎哭,不时有血红色的蒸汽从骷髅的眼洞中腾起,然后窜入其他骷髅张开的下颚中消失不见……时间就在这样无限的循环中渐渐流逝,但痛苦却永难结束。
王座周围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从我这样由下往上的角度看来,就象整张王座都包围在烈焰中一样。
不过最引人注意的是王座上摆放的东西。那是一只镶满珠宝的华丽手套,上面布满红色的纹路,它正散发出朦胧的鲜红色的光。
就是它,是它在呼唤我的灵魂,也是它令我体内的血液如此躁动不安。
这是什么东西?
突如其来的选择,似乎就摆在眼前。
看来我和巴尔有渊源似乎是真的了,虽然我并不知道我是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不过现在我面临的问题是:如果我愿意,也许真的有机会接替他的神位,至少也能获得强大的力量——但是,我并不清楚杀戮之王的神责,也不知道获得这种力量的代价是什么,我只知道巴尔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邪神,名列死亡三神之一,是世人憎恨和害怕的对象。那是否意味着我也必须干尽坏事,象他一样成为邪恶的代名词?
我犹豫了,尽管我承认自己非常动心。
我渴望获得力量,但并不代表我肯为它付出一切能想到的和不能想到的代价。
我同意接受苏尼尔的知识就是一个例子,虽然那两个家伙已经告诉我这样做的后果有可能造成我的精神分裂,但我还是愿意赌一把,毕竟花个几十年的时间来学习魔法实在太可怕了,我并没有那样的耐性。而且这里不是西方,我实在无法想象一个长着花白胡子的主角还能赢得多少读者的投票……恩,光是想想都觉得很有挑战性。不过我不会真的笨到去试一试的。
经过精灵之村的试炼,我对自己的体质已经很有信心,何况老头也保证过了这个实验其实有很大的成功机率……这些都成了我肯冒这次险的凭依。
但是,对于继承巴尔的力量我却没有一点把握,而睁着眼睛冒险这种习惯我一向没有。
理智使我抽身欲走。算了,还是老老实实从我的凡人练起吧。
“……当死亡就沉睡在你的血液中,你为何还要象个凡夫俗子一样用身体去战斗?”
我停下了。
“命运是秩序的根源,它和秩序有着相同的本质;神是命运所挑选出来维持秩序的奴隶,因此能对命运产生微妙的影响。对拥有神的血统的人来说,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只要你努力,结果一定会向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记住我的话。”黑袍人的声音犹在耳边。
转过头,火光腾腾中,那张意味着强大力量的黑色王座在我眼里似乎放射着无穷诱惑。
我心里一个声音在拼命呐喊着:“这些是属于你的!是你生来就应该获得的!你的血统配得到它们,你对自己的力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只是单纯地想要变强,至于其他的事,我可以自己选择……”
“没错,我可以自己选择。”
我这样想着,艰难地迈开脚步,向那张火焰中的王座走去。
骷髅的下颚似乎张得更大了,我仿佛可以听见那凄厉的尖叫声,那包围着王座的烈焰在我面前自动分到了两旁。
似乎被一股冥冥中的意志主导,我浑然未觉,踏上了阶梯。
“只要你愿意,一切都是你的。”
“一切都是我……”我喃喃地念叨着,兴奋得全身一阵颤栗,那疯狂的电流仿佛抚慰着身体的每一根神经末梢,我感到我的心脏似乎就要爆炸。
我用颤抖的手把那只手套拿了起来。
和看起来的不一样,这只散发着温暖红光的手套竟然通体冰冷,虽然表面镶满了黄金和珠宝,但触摸起来却是出乎意料的柔软。手套的内里好象是皮质,只是不知什么动物的皮质才能柔软至此,居然象丝绸一样细滑。
这只手套华丽无比,但珠光宝气中却透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就象喜欢讲究奢华排场的暴君给人的感觉。
遗憾的是只有一只,是右手。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贵重的东西,爱不释手地翻弄了半天,才慢慢地戴起来。
大小刚好合适,仿佛这是专门为我所定做,那种冰凉的、紧贴皮肤的舒适感令我的手指忍不住屈伸活动起来。恩,非常灵活。
狂喜之中我把手举到眼前仔细观察,这才发现手套上竟然沾满了斑斑血渍,先前我还以为是红色的纹路。同时,鼻端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这未免有点儿太骇人了,我皱起眉头,伸手去揩拭了了两下,想要抹去这不洁的存在,但是却徒劳无功。
正当我打算把手套脱下来的时候,手背上最大的一颗珠宝突然变成了瞬间张开的红色眼睛,那阴森的瞳孔转了转,就死死地盯着我。
我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采取进一步举动,一阵剧烈的刺痛突然从右手传来,黑色的火焰从手套中汹涌而出,转眼间就燃遍了我的全身。
我惊恐地看着这一切,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捧着右手蹲了下去。
手套的红光猛然强烈到刺眼的程度,我感觉右手就象套进了烧红的烙铁一样,那种痛楚撕裂着我的神经,我再也忍耐不住,滚倒在地惨叫起来。
身上的黑色火焰熊熊地燃烧着,既没有声音也没有烟雾,那舞动的火舌甚至优美得犹如随风摇曳的漆黑莲花,但我知道这烧蚀肉体的滋味是如何惨烈。
尚余的一丝清醒中,我咬着牙去撕扯右手的手套,想把这噩梦的根源扒掉,但是手套仿佛成了血肉的一部分,根本纹丝不动,只有那只血红的眼睛仍旧盯着我。
我突然想起了王座上那些骷髅,那痛苦的表情和张开的下颚不是和我现在的处境非常相象么?
“你想要证明什么?”剧痛中我对着手套上的眼睛大吼,汗如雨下。
手套当然不会说话,红光依旧强烈,火焰也越发猛烈。
“你是我的力量!但如果不能为我所驾驯,那就只是负累!”我嘶声叫喊。
手套仍然没有任何回应。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我的心头,我突然想要破坏,什么也好,拼命地破坏。
“好吧……哪怕是砍掉这只手,我也要彻底摧毁你!”
我咆哮着,把右手死命一拳砸在地上,鲜血飞溅.
理智不敌疯狂,仇恨在心中泛滥。
“只有弱者才会趴在地上无助地哀嚎,但这不属于我,痛苦永远只吞噬我的敌人!”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躯因为疼痛而颤抖个不停。我踉踉跄跄地扶着黑色的王座坐下,手放在两边的骸骨扶手上,面向前方。
“你只有两条路!”我把手举过头顶,狂怒地咆哮,上方是漆黑的无尽虚空:“服从我,或者毁灭!”
“轰!”随着这句话,体内什么东西炸开了。沸腾的血液仿佛突然变成了冰,冷流以势不可挡之势冲入我的全身四肢,那种蚀心的痛苦一下子无影无踪,感觉舒泰无比。虽然身上的黑色火焰还在燃烧,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看那右手,镶满珠宝的手套已经不见了,但我知道并不是不见这么简单。我的右手手掌的肤色已经明显变黑,指甲锐利,最大的不同是手背上凭空多了一个红色的奇怪图案。那是一个倒三角形,很象一块盾牌的形状,三角形中央是一只五指萁张的手掌,看起来就象某种标志或徽章。
我琢磨着这个图案的含义,难道是巴尔的标志?但听人家说,杀戮之王的徽章似乎是一个骷髅周围围绕着很多蝌蚪形啊!而我对这些又不是很熟悉……唔,不管如何,这个图案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否则肯定会给我带来不小的麻烦。
正这样想着,手背上的图案居然逐渐变淡,然后消失不见了,只是肤色仍然比较偏黑。
嘿,原来可以自由控制吗,这倒方便了。只是不知还有其他什么作用。
我试着活动右手手指,想要找出更多隐藏的秘密,但过了一阵后发现这只是徒劳无功,只好留待以后再慢慢发掘。
身上的火焰不知什么时候全部熄灭了,我疲倦地坐在王座上,俯视着周围的环境。
黑色的殿堂。红的火焰。深褐的血迹。黄金珠宝多么耀眼。
一种胜利和获得力量的狂喜突然涌入心中,我忍不住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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