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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哥布林与橘袍女巫(1 / 2)

剑刃劈在人型木靶上,砍出一道又一道的划痕,跟随剑的起落,扬起的木屑飞舞,然后消散在空气中化为尘土。

训练场上很安静,一个学徒打扮的女孩笨拙地重复这基本动作,她纤细的手臂、连身的长长裙摆都与这初级战士训练场格格不入。其实不光是那些小护卫,负责教导这里学习的几个英雄也很好奇,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一位法师在烈日下学习格斗技巧,他们低估了法师对武器和物理攻击的鄙视程度,但他们的人生阅历和见闻让他们确信这种事情闻所未闻。在金色血液的吩咐下,很多战士收起了惊讶的目光,但是好奇的议论和善意的注视依旧让辛格略微感到不适。

奇岩附近有批示传来,依地坦莫森林中展开的战斗轰动了整个奇岩城区,奇迹般的小学徒辛格瑞拉当之无愧地成了新的风云人物,好几所有名的巫师学校派来猫头鹰向她递送入驻的邀请,但是辛格始终微笑不作表示,然后再央求丸子教她格斗的技巧。

“傻女孩,你终有一天会为了你的固执而后悔呢!”丸子总这么劝她,当然他也知道这么做的徒劳——她如果是那种人芸亦芸毫无主见的女孩,恐怕自己也不会被她吸引。虽然有时她的固执是那么强烈,但不可否认,对于一个法师或者战士来说,这是必不可少的一种自信。

出于礼貌,电电和安丹特劝过辛格好好考虑去奇岩加盟巫师学会的事宜,其实他们(还有其他平时一起修炼的初级战士)一百个不愿意辛格离开。女性的人类法师本来就少见,何况除了她,其他女巫不是因献身魔法而后被寂寞摧残变成不成人形的老女人,就是那些迫于血统不得不入象牙塔调配练金术和研读药剂学的千金小姐——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将眼睛长在额头上。

※※※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人物是战士丸子,现在是准精兵丸子(这个称号使电电在辛格面前时时脸红)。在缺乏好胜心和荣誉感的今天,丸子的勇气与实力都是很适合作为标榜被提倡的。所以他面临和辛格大同小异的困惑,横扫大陆的斯毕德血盟,和迅速崛起的萨姆吉尔血盟,这两方都在对奇岩城虎视眈眈的同时掌握了一定的管理政权,虽然还没有激化到正面冲突,不过两方面都有明显的矛盾痕迹在日益扩大。对一个战士,尤其是初阶战士来说,进入正规军,参加盟战,积累功勋,然后分到爵位和土地,才是建功立业的正规途径。也因此,选择该加入哪一方势力成为首要应该思考的问题。

亚丁大陆的局势还处于动荡中。据当年的杜克德比血盟的记载,拥有极高地位和政治权利的女魔法师是反王的忠心拥护者,一同侵占亚丁国的原谋者,魔女赛尼斯正是她的名字,本是湖之女王爱贝儿的女儿,由于哈汀的相遇而改变了水精灵的本质,起因是哈汀的迷恋,又使水精灵学习黑魔法,进而让事情变的一发不可收拾,黑白魔法都会的魔女在学习的过程中,进入了魔法的最高阶段,但是遇到了反王,就这样让亚丁王国变的很不一样。

亚丁大陆,就在这种阴谋和政权的变动中分裂了,然后当年的杜克德比王子聚集了力量,得到了人民,和反王的叛军决战在肯特城的东面。这样的战斗使双方两败俱伤,王子据说战死,赛尼斯也消失于黑暗。

然后就是奇岩城奇迹般地建立。它威严地耸立在当年纷乱的战场上,仿佛向世界宣告——亚丁最终属于人民。

亚丁国度的政权回归入人民已经很多年了,因为魔女的精灵血统,使得精灵族被人类所隔离。虽然在近百年的岁月里,人民自己领导着人民,但是无数血盟拥有统一亚丁大陆的野心。他们打着百年前杜克德比王子后裔的旗号,组织了新的血盟和势力。

所以说目前的亚丁,虽然还没有早该到来的纷飞战火,但是局势似乎说明了那将是迟早的事。而在对临近艾尔摩国的交战中,人民民主政府在显示了它协调一面的同时,也暴露出它过于分散的弱点。不论那些各地势力中所谓的王族后裔是真是假,尽快地将亚丁统一,似乎已经成了百姓最期待的愿望,当然也是最严峻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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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格则显得很平静,她还是一如既往地跟着战士小队修炼,帮他们施展初级的辅助魔法;用火矢和光箭打击落单的怪物累积自己的魔力。对于艾米娅之袍,她详细问过丸子它的来历,可是丸子实在是想不起来。

时光的流逝抚平(起码是在表面上)了伤痛,日子仿佛回到了最初。丸子指导着辛格的剑术,在他的带领下他们不止一次向塔斯怪战士发起挑战,虽然每次都有人受伤,但实力和财富的累积也是惊人地快。他们收集到的塔斯套装是非常不错的防御物品,偶尔得到的金属块,丸子和电电总会在返回的途中竞争一样地赠送给辛格,他们时时争吵,然后引来一片欢笑。阿尔穆笛依旧喜欢舔她的耳朵,它那长长的棕毛纯白无瑕。辛格总喜欢称呼它为狄落瑟塞特,这是她对于独角兽的仅限的知识。对于这个问题没有询问过南牧羊,她觉得挺遗憾。

辛格的进步是有目共睹的。

她已经能单独地用剑面对地灵了,这个小家伙的棒棰时时砸得她四肢无力。在不用任何魔法的情况下,战胜她是辛格某段时间给自己定下的目标。魔法的研读她没有松懈,但有时却感到力不从心,毕竟人类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尝试兼职,可是辛格固执地要达到她的目的。

那天,当丸子宣布她不必再去砍人型木靶,并能在他的保护下向哥布林挑战的时候,辛格下了一个决定。

她不需要丸子的保护,她觉得自己能够单独完成这一考验。

这个不可能得到丸子同意的决定她没有向他提过,而明天就是机会了,丸子会去教堂做最后的身体健康治疗,电电和安丹特以及其他战士都将接受战士同盟的年度考核。那将是她单独挑战哥布林的时候——用剑和纯物理攻击。

万一危险,她还可以使用魔法嘛,在自己的魔法面前,它们是那么渺小和脆弱的生物。

辛格并不会想到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

※※※

当太阳把它那最后一丝光芒从红色的云层后面射出时,鲁啬终于抬起了她的头,赶走了借着酒意想打她主意的那帮盗贼之后,她看到太阳整个跳了出来。

晴,艳阳天。

※※※

平常这时间她应该梳洗准备睡眠,但是今天她却给自己倒了杯麦酒,浅浅地咀着,思考着她的疑惑。

两个星期前,也是那么一个好天,昏昏欲睡的鲁啬被强烈的玛那(解释为自然界中的超自然反应,通常被理解为魔力)波动惊醒。顺着阁楼上的窗户向外望,她看见了那名橘袍的巫师。长长的袍摆随着脚步的轻移在地上拖出屦皱,挺拔的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魔杖,还有那斗蓬下漏出的流云般的发。她的心猛地一跳,这情景似曾相识。和当年的景象几乎同出一辄。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见过这么样的一个法师,当她还是个很小的小姑娘的时候。采集着莓子的小鲁啬迷路在森林的入口。黑压压的云层囤积在午后的天,在和人类的交战中自然轻而易举地获得了胜利,被吓倒了的女孩呆呆地站着,当第一个闷雷劈裂天空,小鲁啬放声大哭。

“看起来你似乎遇到困难了,我可爱的小伊鲁米~~”

那沉静的声音是那么地温暖,即使在今天回想起来都那么令人舒畅。

那名穿着橘袍的法师,就那样突然地出现在小鲁啬的视野里。长长的袍摆随着脚步的轻移在地上拖出屦皱,挺拔的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魔杖,还有那斗蓬下漏出的流云般的发。她俯下了身,微笑的嘴角勾勒出动人心弦的曲线,她开启嘴唇发出低语,最后一个元音结束的时候,一道旃蓝的缝突然间出现,在扭曲的空间里变形为一扇泛着蓝光的门。小鲁啬惊讶得说不出任何话,那法师拉着她的手,迈进了那扇门里。

门的背后就是家了。

善良的法师受到了款待,第二天她上路之前小鲁啬鼓起勇气问过她的名字,她只扬起脸看着远方,朝霞映着云抚动她的发。

“我的足迹踏遍亚丁大陆,只为了追踪某个黑暗精灵…”

远方的风带来法师的回答,年幼的孩子读不懂法师的眼神,当然也不可能知道什么被称作做黑暗精灵。不过那句话和那张年青美丽的脸,却深深印在她心中。

※※※

哥布林的攻击原来竟然如此猛烈!勉强挡了三下,第四剑横劈过来时,辛格的手酸得发抖,手里的单剑几乎被震飞。那草绿色的生物发出矶矶的叫声呼唤着它的同伴,几乎是下意识地,辛格合起双掌旋成球状,念动了油腻术②的咒语。

地面瞬间光滑如镜,领头的哥布林扑地滑倒在地,继而被地上冒出的粘液裹住站不起来。其余的哥布林略带迷惑地看着辛格,然后在领头的那只急切的叫声中举剑向她冲来,辛格微微一笑,这停顿的时间已足够让她完成彩喷术③施法,但是扇形的彩色毒雾并没有如同她预期地向哥布林喷出,只有红光微微闪动在手掌间。

辛格楞楞地看着双手,思考自己到底哪里搞错了。

两只哥布林绕开了油腻术所影响的范围,挥舞着它们那薄薄的剑冲来,辛格紧张地提起剑抵挡,却感到力不从心,她的剑被第一只荡开,第二只尖叫着把剑刺进她的大腿。

辛格大声地痛呼吓到了哥布林,刺鼻的血腥味的更是让它们不知所措,趁着这个机会辛格用双手举剑猛地送出,剑刃没入哥布林的胸部,绿色的液体喷散,然后辛格便和那只小怪物一起倒在地上。

同伴的死激起了剩余怪物恃敌的决心,那几只被困的发出高声的尖叫,另一只检起掉在地上的短剑砍向辛格。

辛格忍住痛楚举起手臂抵挡,剑刃砍进她的肘部嵌入了骨头,辛格几乎痛得晕了过去,哥布林用力拔着剑,剧烈的痛让辛格将下唇咬出了血,但求生的意志也给了她难以想象的力量,她握紧拳头狠狠朝那怪物揍去,剧痛下产生的力量竟然将哥布林打离了地面,落在受法术影响的范围内。趁着意识还没有消失,她伸手去取腰间的哈波喇特尼亚卷轴,但是却摸了个空!

背后飞奔而去的葛林④给了她答案,那家伙收集着地上哥布林掉落的短剑,并在一瞬间跑出老远。

辛格实在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等待死亡。

※※※

麦酒并不很烈,但酒精始终发生了作用,鲁啬的脸上抹上两道红晕。哈~一个不会喝酒的酒馆老板,她嘲笑着镜中的自己。

会是那人的学生吗?鲁啬这么思考着那巫师的身份。听那个小学徒(辛格)谈起过她,她说她只是一个少女。遗憾的是那次的战役结束后,那巫师就一言不发地告别了,就象来时那么匆忙。除了辛格,没有人记得她的离开,更加找不到人打听细节了。

但是鲁啬预感到她今天会再次遇见她,对于玛那的波动,鲁啬是那么地敏感,今天的气氛不同寻常,一如多年前的那个午后;那名橘袍的法师;那扇扭曲空间发出蓝光的门;那个沉静的声音,和那只握住她小手的温暖的手。

酒馆的门被推开,走进的人打断了鲁啬的回忆,一个高大的黑衣老者走了进来:“请来杯红角酒,姑娘。”他低沉敦厚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酒馆里,带着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

在这种威严中,鲁啬实在说不出白天不做生意的话,返入柜台替他倒酒,白色的麻布包头在高高的柜后时隐时现。翻了半天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店里根本没有红角酒。

她红着脸表达了她的歉意。

“到是我糊涂了,”老者看上去更象自言自语,“这种野外的旅人们所喝的劣酒,店里怎么可能有卖呢?”他交叉着手指思考着谈话的方式,然后他问道:“那么请来杯银西尔密酒吧。”

老者变换着坐姿,使阳光更加全面地照射在他身上。“真是个好天!”他这么赞美着,眯起眼睛享受这种舒适。

他好象拥有无限的留恋和眷顾般地依赖着阳光,伸展四肢惬意地闭目养神。鲁啬端上了酒,他并不急着喝,而是看着飞扬在阳光下的灰尘纷纷扬扬地旋转,然后他举起杯,浓浓地灌了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

鲁啬觉得亲切,这么多年里她见过不少人。有老人,有孩子,有男有女。有忙碌于生计的,也有荒废掉生命的。看着这独特的老人高贵而骄傲地品尝着属于他的酒,鲁啬感慨。也许只有真正享受过生命的人,在暮年才会有这么平静的心,在朝阳中品尝他的酒吧。

她突然间觉得有些遗憾,少女时代的自己也有很多的梦想,这世界充斥着太多的神秘和冒险等待人们去探索。隐藏之谷中与世隔绝的红骑士,遥远的北方那象风一般席卷亚丁大陆然后又如风般突然消失无踪的铁门工会,传说中的古老的妖精之村和慈祥的世界树之母,巴拉卡斯⑤那灼热而且邪恶的巢穴。还有黑骑士沾血的长枪,矮人们制造的带有神奇魔法力量的武器(尽管他们对魔法和魔法的使用者是那么哧之以鼻)。她又想起了那名女巫,那扇泛着蓝光的门,幼年的辉煌梦想,和如今平庸的自己。

那老者睁开了眼睛望着鲁啬,海水般湛蓝的瞳孔闪着孩子那样天真烂漫的光芒。“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女孩!”他举杯对着她,“蜡烛能燃一世,而流星只划一瞬。何去何从,每人都将遵从自己命运的呼唤。”

他对着屋子的上空继续开口,那声音听上去很遥远,甚至不象是说给鲁啬听的:“时间的流逝会把孩子变成姑娘,终有那天你将老去。于心有愧的生命活得再长,也是短命鬼。问心无愧的生命活得再短,也是老寿星。”

老者喝完了最后一口酒,仰起头看了看太阳:“那是个奇迹!”他感慨道,“如果我的老朋友得知她在你的心里永生,我真不知她该展现她无邪的笑容,还是露出她尖利的镣牙。”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老者已经站起,酒馆里不知不觉间充斥着魔力流动的气息,缓慢而且压抑。鲁啬全身虚脱,倒在地上,酒杯也随之碰落。奇怪的是她的身体并没有接触到地板,酒杯也没有。他们浮动在空气里,在魔力中。老者跨上了桌子伸出双手,他那敦厚而且低沉的声音开始随着魔力流动的气息吟唱,宽大的衣服渐渐鼓起,继而飘扬。鲁啬全身无力,但神智清醒,老者望着她,没有说话,可是鲁啬的脑中接收到他想表达的意思——

我是个小气鬼,酒钱只能用这个抵帐了。

一个黝黑发亮的奇形鳞状物品落到鲁啬的脸旁,同样似落非落地漂浮。她感到自己也在飘,飘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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