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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剑·王·狂砂·女人·狼(2 / 2)

“不,不可能!那袍子不是世界树之母最神圣的恩赐吗?黑暗精灵怎么能够拥有?你一定是看错了。”电电在震惊中叫道。刚一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辛格的眼睛黯然合上,久久没有声音。然后长长的叹息传来:“我也希望那是个幻影,但是我的眼睛欺骗不了我自己。

那活了一个世纪的女巫,还有那黑色的老人,他们都在不断地追赶着那个黑暗精灵。而如果说到资格,我也没有----我是个人类。我的父母,祖父母都是普通的人类。我们的家族中历代都有女巫,但那仅仅是停留在钻研炼金和药剂;我们家族里历代有各种男性,有立过战功的骑士,也有流浪街头的乞丐;但是他们都是人类,都是正常不过的人类。而我----”

辛格扬起了手,无数的妖精渐渐出现,围绕在她的身边。电电瞪大了眼睛,但他发现不了任何东西。

“是的,这并不寻常!

事实上,我直到不久前才意识到这一点,人类看不见这种妖精,就如同现在的你一样。而我竟然能够召唤她们。

这本不是一个普通人类所能掌握的技能。

----你知道吗?我有多怕。当那天以后我曾想过逃避,我抛弃过艾米亚之袍,丢到海里;挂在树林;用火烧;用刀割…但是我伤害不了它,面对来自我的攻击时它如同空气,明明存在却丝毫不受损伤,而面对抛弃,我总能在我丢掉它的第二天,发现它依旧披在我的身上。

你将死亡----威尔消失时这么对我说过,请你想一想,想一想它的来历,和你今后应该面对的命运。想一想一件精灵族最大的秘密,为何会被人类和卓尔精灵所拥有,人类女孩,你没有为之怀疑过吗?威尔就那么看着我,然后消失在视觉前。他那苍老的声音直接传入心底,经久不息。

当艾米亚之袍在你双掌上舒展时,齿轮亦开始运转;当你再次面对它的真正主人和你真正的身份时,你将死亡。

是永远都不能逃避的死。”

女孩的倾诉停滞了,她抱着自己的双肩瑟瑟发抖。电电知道此时自己该步上前拥她入怀,可是他动弹不了,她带来的故事太离奇,他无法思考和行动。

火光依旧闪烁,火星随着燃烧的气流四散,隐没入黑暗。

“莱德爱吉葵露预言过我的未来:

----入驻象牙塔?凭籍殷海萨的庇护可以在我的审判到来之前安度;

----或者跟着她修炼,当她的学生,追寻我的命运。

但那都让我恐惧,世界树之母的赐于、殷海萨的庇护,这些曾经让我坚定不移的信仰,在我看到卓尔族的生命时轻易被撕裂。艾米亚之袍,究竟是世界树之母给予的微笑还是萝丝神后展露的狞笑;究竟是殷海萨带来的慰籍还是格兰肯④许下的契约。

艾米亚之袍,你是什么?是谁的意志让你选择了我?

我又是谁?!我是什么?!我的神是什么?!我的信仰是什么?!我的灵魂是什么?!我的种族是什么?!而等一切迷底揭开的时候,我的生命又会变成什么?!”

辛格张开了双臂,有些近乎泻斯底里地高举着面对夜空质问,风声席卷着沙漠,空洞而漫长的回声是它的回答。夜空黑暗繁星无垠,它们高高得远离人群,远到不可能及,但又闪烁了何止亿万年。

※※※

良久。

女孩的颤动渐渐平息,但她心底那股恐惧也深深地传入电电的意志。他发觉自己的信仰,自己坚定不移所相信、并且能够为之毫不迟疑地付出生命的东西在一刹那间薄如白纸,经不起那些轻微的质疑、一丝一毫的碰撞。

他理解了辛格的恐惧。

如果某一天,他发现了哈涅抛弃了他,他发现哈涅面对战斗和勇气时是苍白的。

又或者等到自己临终前回忆整个人生,却发现那都会被诠释成一个骗局,自己的整个生命在世界树之母和萝丝;殷海萨和格兰肯的交织中成为谎言,那自己的人生便会失去全部的意义。轻微到抵不上一只蝼蚁。

而艾米亚之袍,那短短的一个名词,便将辛格的所有灵魂全部袒露出来,让她避无可避。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了哈涅并不是我一直以来的信仰中的那样,我会怎么办?”

电电的心脏剧烈地震动起来,光是有这个想法就让他无比惶恐和害怕。可是辛格----她没有抱怨过,她接受了她的命运给她带来的伤害,并且试图要去解开她得到的迷语。

他冷汗淋漓。

他无法动弹。

※※※

辛格的声音再度响起了,虽然低沉地如同臆语,却无比地坚定:

“如果我不去寻找这个答案,我的恐惧就占了上风。”辛格缓慢地告诉他她的决定,现在她已经冷静了下来。

“因为如果那样,我的生命就是没有价值的,当我将面对死亡时我的灵魂将被恐惧引导!我如果接受了支配了我的世界那些芜情空虚的规则,我的整个生命就会变成只是一个谎言。”她开始镇定下来,完全有了迎接迷底的心理准备,当她跟他分享了她的秘密和内心话后,她终于得到了安宁。

她的嘴角浮起一丝坦然,恐惧永远消失不了,可我们还是在想办法适应;谎言永远会有,可我们还是想办法诚实;那所谓的黑暗精灵永远不能概括所有,只能代表他自己;邪恶一直存在,可我们还是在生活;光明总是有的,永远与黑暗同在。

望着那一如既往的眼睛,电电握紧了剑柄,他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但是对于未来,他的心里却前所未有地企盼。

※※※

那个晚上

我找到了我的神诋

我的剑为她而握

我的信念因她而坚定

她的瞳孔闪烁

璀灿地一如宝石

我必将荣耀你,我的天使!

——电电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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