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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雕约我在春花烂漫的河畔。
我本来不该前往,祭祀前的处女不应该沾染上男子的气息,但我还是去了。
因为这是近期内我与他唯一的一次见面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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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我!
在今天一看到他,我就有这种直觉。
不行,绝对不可以。我是要为战神坦帕斯做献祭的处女,这么做是对神最大的亵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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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拼命地跑,他追上我。我哭着,回身用尽力气用剑刺他。
当剑划过他的脸颊,鲜血飞溅的时候,他把我压在了身下。
草地是如此柔软,花香烂漫,天空碧蓝,离得这么近。
依旧是钢铁一般坚实的胸肌,依旧是粗糙地扎着脸的胡碴。
当我意识到时,我已经主动抱紧了他,迎合着他的动作。他的身体滚烫,散发着惊人的热量,仿佛要将我整个融化,将这个世界都融化!
我是如此地爱着他。
但我亵du了我的神。
这不能够怪他,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在他看来,我只是一个女人,他所爱着的女人。
更何况那天春正浓、花正艳、年轻的我们,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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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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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决定去向父亲坦白,这样的过错会被吊在城里,在太阳底下暴晒七天七夜,即使能够活下来,也会被剥夺贵族甚至是平民的权利,成为一个女奴。
但那是我的罪,我没有办法逃避,更不能让我的父亲和我一起承担亵du神的罪孽。
他迟早会统一整个部族,建立一个大大的血盟,将所有视线所能够及的土地,都变成我们族人驰骋狩猎的牧场。他是坦帕斯的儿子。
在门口,我碰见了戴瑞斯。那个棕熊部落的巫医。看见他的眼睛时,我就晕了过去。
当我再次苏醒时,已经在祭汜当天的高台上。我身披着洁白的衣服,萨满们围着我舞蹈,我的脚下是宏大的图腾,无数的战士满脸通红地望着我,祈祷着我向我们的神传达敬意。
但不行,我已经不是纯洁的处女,这么做是一种亵du,对神最污秽的亵du。
我想喊,可发不出声音;我想动,但四肢无力。
我望着看见我苏醒而高兴的父亲,和他旁边一脸庄严的戴瑞斯,迷惑不解。
我四处张望,我向坦帕斯神郑重乞求,让他引导我,宽恕我,不要因我而牵连上我的父亲。
当祷文结束时,部族中最强壮的战士亦已通过比斗所产生。
他走上前来,高大的身躯遮蔽了太阳,我在那一瞬间整个身体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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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雕,是格雕。
按照惯例,他接下来会解开我的衣服,将刀刺入我的左胸,放出纯净的处女之血,然后将它们涂抹在自己、族长、巫医和所有的萨满主祭的脸上,一起向坦帕斯祈祷。
如果足够诚心,我们的战神就会将避灾免祸的神喻告诉部族中的巫医,并动用他的神力将奄奄一息的祭品复活,当作对我们信仰的奖励。部族中的战士从此会获得勇气,部族中的土地会丰美,猎物会多到捕不完。
而我在被治愈后,会被献给最强壮的战士,成为他的妻子。
本来一切都该是和美而幸福的,但此刻,我的存在本身就是谎言。
----一个最大的谎言。
我惊恐万分地望向父亲,他苍老的脸上是一份无奈的妥协的笑容,我知道他终于向我投降,同意了我与格雕的爱情,更帮助他、让他在比试中更顺利打败所有勇士,站到我的面前。
不,不行的!
我又望向格雕,我害怕从他嘴里发出的惊呼,然后将这个祭汜搅得大乱。
但那总比欺骗和亵du坦帕斯神要好得多。
可是没有,他望向我的眼睛就如同所有虔诚的战士,我感觉脊背发冷,一种不详的预感浮现。
我望向父亲,却看到了戴瑞斯脸上神秘莫测的笑容。
我再看格雕,拼命地想躲,但却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他虔诚地拿着刀子,一步步走近我。我的泪落了下来,引起台下的窃窃私语。我本应该是兴奋的,为能够被献祭而兴奋。
我想起父亲对格雕的评价,想起他的反对,想起在他的门口莫名其妙的晕倒,想起此刻发不出任何声音,做不了任何动作,想起脸上没有丝毫异常,一步步走近我的,脸上布满了虔诚的格雕。
我什么都明白了。
他早就知道我是公主,他和戴瑞斯是串通好了的。
他们不愿意让我的父亲统一整个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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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褪去我的衣物,轻柔而虔诚的举动跟那天在草地上的粗暴判若两人。我绝望了。
泪水中,他手里的尖刀刺破了我的胸膛。
我没感觉到痛,却一直冰冷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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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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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个人将我的血涂在脸上时,我尚且清醒。
我不断地在心中向坦帕斯神祈求,告诉他我所经历过的所有的阴谋,告诉他我父亲的无辜。
他们开始祷告、跳舞、祈神。
父亲关切的眼神一直落在我的身上,而格雕却只是一言不发,将背对向我。
我早已无泪。
当最后一句祷告从戴瑞斯嘴里发出时,坦帕斯神的神喻下来了。
我分明看到那神迹,这之后的七年,部族将避免荒凉,将富足。战士们将在斗争中产生无穷的勇气!
父亲笑了。他以为坦帕斯神正对他大加眷顾,后来才知道,这个神喻是命运和他开的一个残酷的玩笑。
事实上当神喻降临的同时,我感到周身一阵灼热,耳朵鸣得厉害,然后蓝光一闪,轰的一声,巨大的雷柱从天而降,直直霹在我的身上。我被霹雳打成灰烬。
父亲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一切都那么缓慢而遥远。我不是一下子就变,而是先浑身燃烧,头发最先燎掉,然后皮肉开始剥离,发黑,整个身体象弓一样弯了起来,鲜红的内脏挤了出来然后也迅速变得焦黑……最后,当父亲终于冲到近前抱起我时,双臂间,黑灰一把把跌落,很快就空空如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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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慈的坦帕斯神啊,我赞美你,匍伏在你的脚边,吻你脚前的尘土。你一定听到了我的乞求,原谅了我的过错,怜惜着我的遭遇。你赐给部族丰饶与和平,并不迁怒于我无辜的父亲,你恩怨分明,英明过人。
你带给我勇气,怜悯我的遭遇,让我在死后成为守护英雄之冢的公主。
我真心地赞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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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死亡,我不惊讶。这是我亵du了神的代价,这是我应得的惩罚。
但格雕的背叛,在我的灵魂中烙下了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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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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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
我看到只有自己受到惩罚时,心情万分轻松,没有注意到格雕眼中的,大而晶莹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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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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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怨灵,风木地监中被诅咒的怨灵。我忘记了生前的东西,忘了花朵、蓝天和爱情,我孤独地唱着我的歌,在这冰冷邪恶的地底迷宫释放着内心的寂寞。
象个孩子,藏起来,又怕人找不到,于是偶尔还会有暗示;从这里,你便能跟上。可惜所有的活物都无法听懂我的哭泣,他们称我为哭泣的处女,不死系中最可怕的对手,他们听到我的歌声,倒在地上,失去呼吸,和我记忆深处的回忆一起沉默。
事实上我并没有哭过。
复苏对于我是家常便饭,对神灵我从来都莫名憎恨,而人类总是引起我鄙夷的怜悯。
我的心中没有门,没有钥匙。
只渴望一个人,施施然走过来,施施然坐下,不着脂粉。于是将你所有的悲伤都拥抱,帖在滚烫的胸膛,灼烧你的伤口,将你的灵魂与她的相融,将彼此的宿命合而为一,联系一起,拖着手穿过世界的墙壁,不在意过往来去。
我是一个怨灵。
风木地监中被诅咒的怨灵。
他们称我为哭泣的处女,不死怪物中最可怕的存在。
我得意地尖笑,兴奋地哭泣,让他们倒地,失去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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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悲伤的记忆复醒,我才知道我不是。
我知道我不是,我只是一个承受了太多悲伤的女子。当所有的美丽都随尸体腐烂,留下来的就只有仇恨,而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在哭泣。
第一次因悲伤而哭泣。
直到她握紧了我的手,我才知道作为一个怨灵,自己一直在等待着什么。
等在大雨滂沱,等在鹅毛大雪,等在流萤满江,等在鹰飞草长。
穿越所有的季节,只为了等待一个能够抱着我的胸膛。
让我流尽所有的委屈,承受我所有的泪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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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消亡吧,就象花瓣燃尽剩下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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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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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BECONTINUED...
此章注:我必须承认我不厚道,我在暗爽。因为这个章节里,我无耻地剽窃了我朋友的创意和词句。本章节的主躯干来自于银色流星的《龙象的右眼·流星的杰国之旅》,而文中的不死族挽歌来自嘴插插的《相忘于江湖》。
早想写这么一篇东西,无奈笔力实在不足。流星在他的文中对幽灵的描写让我热泪盈眶,而嘴插插在他的文中对于不死族的描写让我悚然动容。
以我目前的笔力,在这两方面无法超越他们两个,或用相近的词汇或文体结构来替代。但是我又不得不写,本章对于本来说十分重要。如果本章节落笔前我没有看过他们两个的文字,那么我相信我能够写出自己的诠释,即使不如他们两个,亦不会相差太多。
----但问题在于,我看了。
于是那些东西就他妈的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于是我知道了自己的笔力是如此不足,我对文字的驾驭能力比我想象中要更烂。于是我干脆照搬:流星的文字大意,和嘴插插的某几段原话。
神啊,原谅我吧。->.<>
我的忏悔并不是因为我的举动,而是因为我的态度,我在做了坏事以后居然不断窃喜,虽然我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是我也实在想跟他们说,你们两看到这篇外传时,会觉得狠荣幸吧~~嘿嘿,因为这证明我承认了你们写得好,不然我才看不上咧!
想笑就笑好了,我装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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