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我出生于běi jīng大名府卢家。这一年,是宋天佑二年,西元1087年。这一年,官家册封李乾顺为夏国主。这一年,极西之地的英格兰国王威廉一世死。这一年,xī zàngrì喀则始建夏鲁寺。这一年,沈括花费十二年心血编修的《天下州县图》完成,被特许亲自到汴京进呈。这一年,抗金英雄牛皋出世。这位牛先生比我小师弟岳飞大十六岁,当然也就不可能有他结拜成岳飞的二弟之类的事情发生。这一年,建立西辽的一代英主耶律大石出世,这位阿保机的八世孙此时只是一介平民,而且是完全被汉化了平民。二十余年后,他将成为辽国第一位契丹族的进士。这一年,金太祖阿骨打19岁,辽天柞帝耶律延禧12岁,宋徽宗赵佶5岁,蔡京40岁,童贯23岁,李清照3岁,林冲7岁,宋江。。。。。。汗,这家伙太jiān了,我居然都不知道他生于哪一年。
这时,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一切都还在未知之数,世间的一切都可以改变,但是,世间的一切,都还在原先的轨道上飞速的运行着。
武功盖世的梁山第一好汉卢俊义,为什么一生却被本领平平的宋江压在身下?
号称繁华无匹的大宋和强大无双的大辽为什么会被小小女真灭国?
腐化的北宋,虽然失败,却还没有丧尽人心,造反没有出路,招安是条不归路,水浒英雄的出路在哪里?
金国的异军突起,辽宋对面强敌,如不设防的城市,谁能阻挡不可敌的女真?
问天下英雄何在?重生的卢员外,如何以麒麟之姿,屹立群雄之间,长枪指处,天下激荡。。。。。。
一个二十多岁,有着散漫眼神的女孩儿坐着一架小型自动时空穿梭机在虫洞中穿梭着。这个女孩名叫罗罗,是个光脑维修师,喜欢古代历史,这回花钱进行返古自驾游,不由得极是开心。
“哇咧,花了十几个月的工钱,才换回这次时空穿梭的机会,可得玩痛快了。这次回到三国旅游,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传说中的偶象赵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那么帅。可惜,为了不影响历史进程,只能用电离方式看他,连个签名都要不到。嗯,我看看rì程安排,第一天,长坂坡赵云救主,第二天,柴桑城舌战群儒,第三天,火烧赤壁,还是这时空穿梭好,不分时间先后,可以把时间安排的紧凑一点。我想想,都能看到谁,嗯,白马赵云闯重围、黑脸张飞拆当阳桥、大耳朵刘备摔孩子、猛人猪哥哥斗嘴皮子、帅哥周瑜斗曹cāo,不错,不错,戏份安排的很满当。”
“不过,自驾游还不许自己开动机器,约束真多,要是让我开着这个机子到处跑多好?其实大唐也不错的,金戈铁马,万里风云,李世民,李靖,李绩,李元霸--咦,历史上有没有李元霸啊?记不得了,反正比去宋代强,宋代光让人欺负了,太让人生气了,哇咧,前面时空隧道怎么变成这么宽了,象一条大河了,谁开的大灯这么亮?难道还会有路障?”
轰--一声巨响,光华闪过,虫洞忽然消失,穿梭机消失不见。
“喂,穿梭机A-8045,穿梭机A-8045,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
“喂,穿梭机A-8045,穿梭机A-8045,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
“怎么,还是联络不上么?”
“是,突然间失去联络,一点信号都没有。”
“生还机率有多少?”
“平安生还机率千分之零点零点零零零三,更大的可能是从此迷失在平行空间了。”
“老天保佑她,穿梭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之一,其安全系数比飞机还要高,她居然会出错,上帝啊,阿门。幸好这个世界有保险公司,不然我们要赔一大笔了,通知她的家人吧。”
“嗯,我查一下--哦,查出来了,他她没有家人。”
“啊,那岂不是很亏?一个受益人都没有写么?哪怕是写上我我也不会计较的啊……”
。。。。。。。。。
宋。宣和四年。
二仙山山高摩天,其上rìrì有云升雾涌,翻滚如龙,气势渐强渐猛。
世人皆说,这是有得道高人在此驻跸,故而有此情形。
山路上,两个小童正在行路,一阵阵低语从他们口中传出。
“听说,大师兄就要得道了。”
“是啊,师尊曾说,大师兄是天神下凡,本有金身正果,所以修道迅速,远远超过我们这个**凡胎的人。”
“这些天,山上金光大现,又有庆云(祥云)数百里,皆成龙虎的形状,就算是典籍上,也没有这么威风的神仙。”
“那是当然,唉,真不知我们何年何月才能如大师兄一样成仙得道,羡慕啊。”
两个小僮都现出万分神往的样子。
在他们前面,松竹掩映,有一座道观,上面金光闪闪,大书三个字:“紫虚观”。
紫虚观中,一个青衣的道士肃然而立,这道士头绾双髻,背负松纹古铜剑,八字眉直入鬓角,杏核眼似睁似闭,方口长须,不怒自威。
这道士站在那面,向面前白发苍然的老道士行礼,对话。
“师尊。”
“你当真想好了?”老道士缓缓问道。
“是。”青衣道士语气坚定。
“你可知道,过不多久,你就可以解脱肉身,位列仙界,从此无忧无烦,不老长生,这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多少人为此抛弃家庭,万里求师,苦苦修练,把一头青丝练成白发,却连仙界的门边都望不到。而你,却当真要为着一些虚无的理由,放弃这一切,值得么?”
“弟子以为,值得。”
“你所做的一切,不一定能改变什么?天道无常,轮回有数,你为逆天改命,抛弃大罗金仙的无上道基,无论成与不成,这世间永生永世没有你这个人,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
“当真不悔?”
“当真不悔。”
“既然如此,为师也没有话说,清道人,请自便。”白发道士长长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公孙胜拜别师傅。”
青衣道人向白发道人施下礼去,一拜,再拜,三拜,然后起身,轻振衣袖,如行云流水一样,轻飘飘的出去了。
山风吹来,公孙胜青sè的长袖飘飘,鹤敞如云,直似要飞天而去。
良久,老道士缓缓睁开了眼睛,不知何时,老人古井无波的眸子中竟首次出现了晶莹的泪光。
“痴儿,你终于还是走上了这条路。移罡倒斗,颠斗因果的广**力,虽然是夺天地造化的终极**,但是此法一施,世上再无公孙胜这个人,而你所改变的只是一个数,但能改变天地的大道么?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又岂是你的能力所能改变的?”
青衣的道士公孙胜一路行来,长袖飘动,足不点地一样,飘上峰头。
风起,风息。云升,云灭。
天与地一眨眼,这世间已不知过了多少轮回,而其间的某一段小小剧情,又有什么值得执着的呢?
可是,尘世间的一切,又如何能轻易抛得?
想当年,他与晁盖等七人聚义,在黄泥岗智取十万贯生辰纲,同上梁山,掀起了一个时代的幕布,从此水泊八百里名动天下,四海皆知,那些肝胆相照的兄弟,那些义气相投的朋友,相见不必言语便能知心的骨肉,如何能够舍得下,忘得了?可是,自从宋江上山,一切都变了,他的机心,他的计谋,一步步夺取着晁天王的权利,从此梁山只知有宋江,不知有晁盖。早已看穿一切却又无计可施的他,最后悄然离开了这片曾让他开心却又伤心的地方。
可是,有些事,终究是放不下的啊。那些年少的轻狂,那些飞扬的热火,为何最终却是那个无奈的结局。
那打虎的英雄,那擒龙的好汉,一个个血染小小的江南,与方腊的拜火教众同归于尽。
大宋最后的一点热火忠魂全部拼死在这内耗之中。
不该是这样啊!
公孙胜抬头望天,天空上,紫薇星正重新发出夺目的光亮,那是代表徽宗的帝星,从此帝星在国内再无任何顾忌,将更加无忌的带领整个帝国滑落向深渊之中。北方,一个同样强大的帝国也在走向相同的命运,那是大辽。而此后,东北方一个新兴的势力将会一举灭掉这两个国家,成为新的霸主。
中原,繁花似锦的中原,从此将成为血流成河的战场。数不清的百姓平民,将成为原野上风吹雨打的白骨。
一切,都在星图上写的明明白白,京都里那些在皇帝身边的所谓高明道人,如何看不明白?如何还只管哄着皇帝求仙问道,祸乱天下?
而北天上,与紫薇本应相一至的天罡星正昏昏冥冥,正在坠落的边缘。这本该是天上最明亮的一颗星,它代表天下枪棒第一,勇力无双的河北玉麒麟卢俊义。虽然公孙胜与他并无深交,但是他对此人却寄托着厚望,曾希望他能与宋江分庭抗礼。但是,一切都没有实现,虽然他为晁天王报了仇,但是却默默无闻的屈居宋江之下,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
今夜,就是卢俊义的毕命之期。
今夜,以我命,换你命,不知道,你能否改变这世界的走向呢?
公孙胜披发,赤足,出剑,缓步走上祭台。
风,忽然间大作。天空上,如龙的云气上下翻滚,有如八月间钱溏的大cháo一样,转着祭台,升成一个巨大的旋涡。
公孙胜一头长发怒卷如旗,直向高空。他高举长剑,剑光上一颗颗符咒依次的亮了起来,变得晶莹通透,他将剑一横,那符咒shè向四方,围住了祭台,然后飞速的旋转起来。于是,祭台被一道明亮的光圈环住,渐渐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此时,二仙山峰头上,有如九天神怒,恶风狂卷,黑云翻滚。直吓的猿鹤无声,虎避鱼潜,满山小道士战战惊惊,不知所措。
突然间,一道白sè的光华直冲九天,好象银河之水倒卷一般。
这一刹那的光华,让二仙山有如白昼一般。
“难道是大师兄白rì飞升了?”
“大师兄大德大才,果然了不起啊!”
“当真让人羡慕啊!”
禅房内,一声轻叹,无声无息。
已然是到了入夜时分,战船一艘艘行在辽阔的淮水之上,静无声息,如一队队暗影中的巨大幽灵。高挑在桅杆上的巨帆,是展开死亡翅膀的双翼,覆压在暗淡的夜空之中。
低矮的船舱之中,一灯如豆,噌噌跳动有如幽幽的鬼火。黯淡的灯光下照映之下,我已是脸sè苍白,呼吸急促,汗落如雨。
痛,痛入骨髓的痛,痛彻心肺的痛,痛断肝肠的痛。水银之毒,已经入肾,入腑,入骨。
咬破唇,咬碎牙,却无奈这痛苦分毫。
我此时,已然知道大限将至,心中莫名悲苦,于是令人把我搬到船头,安排桌案酒食。军令一下,诸军自然应承。
虽然只是几步的路,但却是痛得我满脸是汗,滴滴点点洒落如雨,湿透了重重衣袍。呼吸之声,有如牛吼一样。中军官李宛走上前,轻声道:“大人,你现在情形不好,还是回舱休息吧。”
我缓缓坐在船头,全力支撑,尽量平静声音,不显痛楚之sè:“都下去!”
李宛还在再劝,我目光如电,直shè在他的脸上,虽然中毒已深,但我虎威还在,那李宛登时一愣,带着人诚惶诚恐的转身退下去了。
此时静夜无声,长空上碧天如洗,银河明净,牛女暗渡;淮水上黑沉沉乌压压,除了几点渔火,再无旁物可见。我平定半rì的呼吸,想要站起,却无论如何双腿不声使唤,那是水银之毒已入骨髓了。
今夜,就是我的死期!
想不到吧?哈哈哈!
“卢俊义!名动天下,枪棒无双,河北三绝,自命忠义的河北玉麒麟!想不到,你也有今rì!嘿嘿,嘿嘿嘿嘿!好笑,当真好笑!”我缓缓的一字一字的说着,低声冷笑起来,直笑的全身抽搐。
是啊,我这也是活了一辈子,这又是什么样的一辈子呢?
我算个什么人?
我本是běi jīng大名府响当当的大户员外,出于范阳卢氏,自先祖因契丹之乱,从范阳搬至大名,累世清白,家无犯法之男,户无再嫁之女,老老实实,没做过任何犯法的勾当。虽然有一身本事,却没有为过非,作过恶,鱼肉过乡里,河北之地,谁不知我卢俊义轻财重义,乐善好施,是少见的好人,可是好人又何何?到如今,却是一杯毒酒要了我的xìng命。
该怪谁?
我举起第一杯酒,仰头向着北方,轻声道:“宋大哥!宋公明!呼保义及时雨,你现在,可还好么?你用尽心机,赚我上山,拼尽心力,搏取功名,事到最后,只怕还是一个兔死狗烹的下场吧!”
我上水泊梁山,是因为我被狗头军师吴用所骗,一首反诗,搞得我家破人亡,从此我成为水泊梁山上的二头领。但是,他们所以赚我上山,并不是因为我的本事高绝、能为出众,可以领导梁山做一番事业,而是因为死去的一把手晁盖,给宋江出了一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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