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元1925年8月1日,北京,南苑。
南苑位于北京正南方,在有元一带,原本为蒙古贵族圈占之牧场,其地距北京城不过数十里而已,骑马不过二三小时即到。延至明清,人口日繁,京畿一带,土地不堪敷用,乃征南苑为军队之驻扎地,清朝,南苑与丰台大营并为京城南方之咽喉。
中央武装部队序列之第七师,直隶国民警卫队之第二师,第四师一部,以及京畿警备司令部之京畿国民警卫队之第一师,第三师共三万六千人排着整齐而萧杀的方阵,进行着队列以及军事常规演练。
“一!二!”“哗啦~”三万六千名身着灰色夏装的士兵排着三十六个严整的方阵随着教官洪亮而兴奋的声音上举枪刺,三万六千把雪亮的枪刺在金色的阳光中焕发着无穷的寒意,伴随着共同的动作而产生的除了令人心惊的声音之外,还有国内外获准进入现场报道的三十二家报刊杂志记者,演习给于他们的绝对不是震撼那么简单,而国内的《文汇报》,《上海日报》等几家记者在满含的眼泪进行着记载。
“那些中国士兵把胸膛挺的老高,如果不是他们的少帅在指挥台上的话,我相信他们的鼻孔也是朝着蔚蓝的天空的。这些士兵似乎深深的沉醉在一种群体营造的气氛中,每一个人都充满着激昂的斗志,就像亢奋的雄狮,在拭磨着刚牙……”——《读卖新闻》驻北京站记者小川平四1925年8月1日电。
李豫民站在四米的高台上,左手是当今国防部长周振,右手是参谋本部参谋总长蒋方震。而李豫民正式的官职也不过是中央改革委员会主席,似乎并没有能够牵扯到军事方面的什么东西,按照惯例来说,他不应该站在台前来检阅士兵和主持誓师大会,可是惯例的这东西,怎么比实力更有力量些?台下士兵装备的是清一色的改进型步枪,并没有誓师大会之前消息灵通人士所谓的坦克、飞机、牵引式重型榴掸炮等等。金色的阳光洒在高台上,给庄严肃穆的誓师大会抹上了一层神秘。
“我们是为什么而战?!”坚强而有力的声音通过扩音器震撼着每一个的耳膜,“为人民而战!”三万六千人齐声的怒吼是不需要任何加工就足以压迫每一个人的神经。“我们为什么要南征!”低沉的、极具煽动性的声音再度响起,连观礼的段祺瑞代表徐树诤都不得不思考,我们究竟在为什么作战?“为了祖国的统一!为了解放!”下面怒潮般的声音是没有任何迟疑的,虽然解放什么没有被说明。
南征宣言全文如下:
“中国人民之困苦,至今日而极矣!以言农人,则血汗所获,尽供兵匪之掠夺,预征特捐,有加无已,终年辛苦,不得一饱,鬻田卖牛,浸成失业,此犹侥幸者也。至如陕、豫、川、闽等省区之农人,则兵匪所过,村里为墟,老弱死于沟壑,壮者多被俘掳,男为牛马,女被*,其或能逃出虎口,幸保余生,亦不过惶惶如丧家之狗,不操下贱之业,即作他乡之鬼而已。以言工人,则终日劳作,所获仅能苟延生命,既无余资,又鲜保障,平时日日有失工之虞,灾患一至,不免沦于流氓之列,此时欲商无资,欲耕无地,不降为苦力,以逐渐消耗其生命,则直成饿莩而已矣。以言商民,则外被洋商售卖洋货、贩运土货之压迫,内受大小军阀土匪苛捐重税及明抢暗索之剥削,鲜能获什一之利,而频蒙亏本之灾,驯至小资生意,不堪损失,倾家荡产,比比皆是。以言知识界,则教者恒以薪金久欠,徒忧哺啜而不能传其智能;学者每以匪患兵灾,断绝资斧,而无以进其学业,加以百业凋敝,虽属聪明才智之士,难免彷徨失业之忧;至于川、陕、豫各省年年烽火,学校关闭,小学教员沦为苦力,青年学生,多成饿莩,更无论矣。其他如各省军阀部下之军人,则多数本系农人、工人为求生计而投军者,然而投军之后,不但生计仍无可托,且为野心军阀驱而置诸死地,大好热血,不用以靖国难,救人民,乃徒以受军阀豢养之故,反用以屠杀人民,为军阀争功名求富贵,世间惨事,敦有过于此耶!至于经营工业之企业家,在从前固为社会上之富裕者,然至今日,则销场不佳,利益全无,工厂停闭,成本呆滞,即或勉强开工营业,而困于苛税勒捐无法支持,则不投降于军阀,而乞灵于洋商,不但事业已非我有,资本且丧失大半矣!总而言之,居今日之中国,除少数军阀官僚买办财阀之外,全国人民,入则有老弱待哺之忧,出则无立业谋生之地,行则逢掳身丧命之变,居则罹举家冻馁之祸,灾害深于水火,困苦甚于倒悬,凡此皆帝国主义之侵略,及卖国军阀之窃权所致也。帝国主义在经济上之侵略,其剥削之巨,岁辄万万,数十年来,未尝或息也。迄今中国之人民膏血已尽,仅有皮骨,彼为债主,我为债户;彼不劳而坐获,我终日充牛马,彼为经济的主人,而操命令指挥之全权,我为经济之奴隶,而居被驱使之地位。帝国主义在经济上剥削中国之不足,更在政治上利用万恶之卖国军阀,造成笔难尽述之罪恶。帝国主义者,既使军阀窃取政权,又使军阀盗卖国家;既使军阀永演阅墙之争,令吾民受尽兵刀之苦,更嗾使军阀压迫革命运动,欲吾民永无自决之日;既使军阀式的政治发生土匪,更使土匪变成军阀;军阀生生不已,人民困苦无穷,以军阀为刀俎,以吾民为鱼肉,如此则无怪乎中国农民不能安于乡,工人不能安于市,商民不能安于行旅,知识界不能安于校舍,军阀下之军人,恒辗转惨死于连年之内战,甚至经营工业之企业家,亦惴惴一日不能安其生也。帝国主义侵略之程度日益加深,军阀之暴虐日益加甚,则中国全国人民之困苦,自然日益加重。近者军阀混战经年,北京政府之威望已不存在,我中国中部及北部人民,不但无好政府,而且亦无恶政府;不但无从减少既有之痛苦,亦且无法减轻新痛苦增加之速度;继此以往,指顾之间,不难使数千里土地,变为荒墟,数万万人民,化为虫沙,岂但政治的及经济的奴隶而已。本党丁此时机,熟察前因后果,深知中国人民困苦之根本原因,在帝国主义及其工具卖国军阀,深知目前中国之唯一需要,在建设统一政府。统一政府成立,则外足以抵抗帝国主义之恫吓压迫,内足以绝军阀之祸国殃民;统一政府不成立,则外祸益烈,内乱益甚,中国人民之困苦,亦将如水益深,如火益热,中国人民将无噍类矣。本党从来主张用和平方法,建设统一政府,盖一则中华民国之政府应由中华人民自起而建设,一则以凋敝之民生不堪再经内乱之祸,故总理北上之时,即谆谆以开国民会议解决时局号召全国。敦知地方之军阀一为一己之私,不顾国家民族之利;而帝国主义者,复煽动军阀益肆凶焰,迄于今日不特本党召集国民会议以谋和平统一之主张,未能实现,而且南方军阀得英帝国主义之助,死灰复燃,竟欲效袁世凯之故智,大举外债,用以摧残国民独立自由之运动。帝国主义者复饵以关税增收之利益,与以金钱军械之接济,直接帮助吴、孙、齐诸人压迫中国国民革命,间接即所以谋永久掌握中国关税之权,而使中国经济生命,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吴贼又见国民革命之势力日益扩张,卖国借款之狡计势难得逞,乃一面更倾其全力,攻击两广,蕺害革命之群众,既勾结匪徒,扰乱广东,又纠集党羽,侵入湘省,使全国之兵火逐荡,一无宁日。以中央改革委员会之既定国策,遂郑重向全国民众宣言曰:中国人民一切之困苦总原因,在帝国主义者之侵略,及其工具卖国军阀之暴虐,中国人民之唯一的需要,在建设一人民的统一政府。而过去数年间之经验,已证明帝国主义者及卖国军阀实为和平统一之障碍,为革命势力之仇敌,故帝国主义者及卖国军阀之势力不被推翻,则不但统一政府之建设永无希望,而南方豫、鄂、湘、赣、皖、闽、浙、苏、沪九省区之地方势力,视国家政令如儿戏,以国家法权为无物,且企求列强之援助,将分裂华夏于旦夕,以万年之华夏文明而言,岂容许如此之卖国之行为乎?。本党为民请命,为国除奸,成败利钝,在所不顾,任何牺牲,在所不惜。本党惟知遵守总理所昭示之方略,尽本党应尽之大职,宗旨一定,死生以之。愿全国民众平日同情于本党之主义及政纲者,更移其平日同情之心,进而同情于本党之出师,赞助本党之出师,参加本党之作战,则军阀势力之推dao,将愈加迅速,统一政府之建设,将愈有保障,而国民革命之成功,亦愈将不远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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