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合适吗?”
“哼,他们不让我好过,我也要搅它个天翻地覆。”
“但是……”
“不要怕,我只把宝书的其中三篇传了出去。再说,‘风云九式’也只将其中三式放在了你爸爸的枕头底下。要是我功力恢复……哼,武林,我还会回来的。”
在浙赣线上“扎、扎、扎”怒驰的一辆火车上,两个相依相偎的少年男女在低声交谈着。他们正是从刘家别院里跑出来的彭逸飞与刘亦菲。
刘亦菲娇俏的容颜难掩憔悴、疲劳之色,此时她就如一只受伤的小猫绻缩在彭逸飞的怀里,一双微微红肿的大眼睛正盯着手里的一张《武林报》。报纸上两篇报道的粗黑标题不停地刺激着她的眼睛:“刘家小姐与人私奔,刘奇文未作任何解释”、“武林群雄夺宝西湖,*有待关注”。
看着刘亦菲落漠无奈的神情,彭逸飞心里阵阵绞痛。轻轻地抚mo着她的头发,彭逸飞细声地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你说什么呢,”刘亦菲身子一抖,“我既然决定这么做了,就没有一丝的反悔。你放心,我只是刚开始有点点不适应,很快就会没事的。”
说完勉强一笑,道:“对了,你不是给那个……秦小姐打了电话吗?她怎么说?”
彭逸飞迎着她意味深长的眼神,心里不禁一突,赶紧道:“哦,我已经告诉了她我醒过来了,不要麻烦她了。但她说……呃,反正出来了,就去给我找找恢复功力的药。”
“她对你真好。”刘亦菲望着窗外电闪而过的风景,悠悠地道。
“呃,”彭逸飞摆正一下坐姿,期期艾艾地道:“那个……是啊,她……是个不错的……朋友。”
刘亦菲“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彭逸飞心里松了口气,但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秦梦。他在心里说道:“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深山峻岭的可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啊,否则我的罪过就大了。”
火车到达长沙站,彭逸飞带着刘亦菲下车到汽车站坐上了回家的汽车。近乡情更怯,彭逸飞虽然离家也只一年光景,但对于他这个从未离家过久的人来说,还是兴起游子回归的许多感触来。要不是怕引起刘亦菲的心伤,他早已兴奋得不知所以了。但他那一脸的沉重渐渐变得开朗的情形,又怎么瞒得过冰雪聪明的刘亦菲?她知道心上人为了照顾自己而强忍着兴奋之情,就是这样的关怀体贴,让她心里多少得到了安慰。
情人之间有时真的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哪怕是一个眼神、一段沉默,只要是真心站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感受,相互间无言的体谅就比得上千言万语。正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于是,两人不再谈论江湖,不再谈论天下。刘亦菲不失时宜地频频问询彭逸飞路上的风景。不时发出阵阵骄笑,犹如雨后玫瑰,又如冰雪融化。彭逸飞心内暗暗感激,也暗暗发誓:我一定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我要让她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一路无话,夜幕降临时节,车子在七拐八弯中终于来到了一个风景秀丽,山水相依的小镇,这就是彭逸飞的家乡——沂溪镇。
下了车,彭逸飞心里不可抑制地泛起阵阵温馨,看着熟悉的村庄,熟悉的房屋,熟悉的人与树木,远处的田野里一群小孩子正拿着小树枝赶牛回家,眼前小镇的街道上几个妇人忙着收衣服。没有城市的喧嚣,也远离了江湖争霸。他突然有了一种明悟:平淡是真,平淡是幸福。
刘亦菲似乎也大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在她的感觉里,农村给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冲击。让她的心顿时平静起来,大概因是心上人的故乡,也将是自己的故乡,一种淡淡的温馨将她包裹着,让她不忍挣脱,就连走路都变得轻盈起来。
踩着小径的小草,闻着万家厨房里飘出的饭香,看着层层起伏的山峦,听着树林间枝叶的沙沙声。两人一路陶醉一路沉迷地走在乡间的小道上。
彭逸飞不时地给她介绍着这个小山旯旮里的各种好玩的地方,听得刘亦菲玩心大起,要他明天带她去那些地方好好玩玩。看着她恢复过来的小女孩情态,彭逸飞心里阵阵欢喜阵阵叹息。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个屋宇相连,田园阡陌的小村庄。村口是座长约三十米、宽约五米的石桥,通过石桥,就是一遍广阔的田地。此时还是初春,田地里还是光秃秃的,但田梗土沟间早已有小草菲菲,春天的脚步早已踏遍了这个偏远的小山区。
已是万家灯火之时,彭逸飞难忍兴奋之情,拉着刘亦菲飞快点朝前奔跑着。不一会,来到一幢有着一个大院子三层高的楼房前,彭逸飞突然停住了脚步,两眼热泪盈眶。似乎心里有太多的委屈要在这里发泄。
“到了吗?”刘亦菲猜到,这大概就是他的家了。
彭逸飞点点头,调整一下心态,拉起她的手走进了院子。
“汪、汪汪……”突然从里面窜出一条大黄狗来,对着他俩狂吠。彭逸飞断喝一声:“黄毛,瞎哒(方言)你的狗眼了,连我都不认得了。”话一出口,就惹来刘亦菲一阵娇笑,要不是害怕狗来咬她,只怕她又要取笑彭逸飞一番了。
但还好,黄毛似乎已知道来者何人。马上停住叫吠,摇头摆尾地窜了过来,围着彭逸飞跳跃扑腾起来。并且用身子不住地磨擦着他的双腿。
就在这时,一楼的门开了,走出两个人来。走在前面的是个身形高大的中年人,他后面是一个满脸慈祥的中年妇女。刘亦菲心想,这应该就是彭逸飞的父母了。
果然,只听那男的叫了声:“逸飞?”
彭逸飞见到两人,心里一阵激动,轻轻推开黄毛拉着刘亦菲走上前去,叫道:“爸、妈。”
“叔叔,阿姨。”刘亦菲也马上叫道。
彭父、彭母也显得很是激动,答应一声,彭母上前一把抓住儿子的手:“你总算是回来了,怎么一年多了都没有你的消息,我们还以为……到了学校后,你们那校长才告诉我们你被学校派出去有事了。”说着说着语声已有点哽咽。
彭父则带着疑问的眼光看向刘亦菲:“这个小姑娘是……”
“哦,她叫刘亦菲,是儿子的……好朋友。”说着,他竟然有点脸红起来。但他的父母是过来人,这一看之下,心内了然,连忙道:“快,快,进屋里。你们还没吃饭吧?”
彭逸飞随父母走进客厅,答应一声道:“还没呢?嗳,妈,小飞呢?”刘亦菲知道这个小飞就是彭逸飞的弟弟。只听彭母回道:“在学校啊。”然后进到厨房去了。
“哦,”彭逸飞答应一声,拉着刘亦菲坐在了父亲对面的沙发上。
“逸飞,你学校叫你出去是做什么啊?是不是完成了?那什么时候去学校?”彭父点起一支烟,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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