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见人能够笑的那么好看,春风十里,一笑倾城,就像是晚风轻拂,夕阳斜照下,水面上摇曳怒放的水莲花,冰清玉洁,却又百媚千娇。
我如饮醇酒般看着她,她似乎觉得不妥,止了那笑,小脸上两腮飞红,如白色贝壳般整齐的牙齿,轻轻的咬着下嘴唇,她歪着头,斜斜的看我,她说:“不许看我,再看我,让小黑挠你个满脸花,它这个月是一只猫,最是会挠人!”
咳……咳……我把眼睛拔出来,假意咳嗽了两下,以化解尴尬。我暗自提醒自己,切莫生了那癞蛤蟆要吃天鹅肉的心思,男人可以不得志,可以汗珠子摔八瓣求温饱,可以和酒肉朋友花天酒地,唯独不可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石榴裙下死,做鬼也**,不过是文人骚客酒后狂放的言语,当不得真。
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眼前这女人是渡者六道的网路蜘蛛,她在魔都道上有蜘蛛眼密的赫赫威名,她一个不高兴,随时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置我于死地,而我,也确实渺小如一只蝼蚁。最完美的钻石总是镶嵌在国王的冠冕之上,陪公主走在红毯上的永远是英俊、勇敢的王子,我算是个什么东西?我的心一丝一丝冷却,我低下头视线瞄准自己足尖,不再看她。
四下里突然就安静下来,就像是突然按了静音的电视,安静而寂寥,蜘蛛沉默了一会,她说:“生气了?”我从嘴角挤出一个笑容,我说:“没有,哪有那么多气好生……”
“我是不能跟陌生人说话的,我也从未和别人说过这许多的话,就算在朱颜面前,我也是写字多一些,你别生气,你要看就看吧,我让小黑别挠你……”蜘蛛的声音轻若蚊蝇,越说越低,要不是我这听力突飞猛进,几乎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我抬头看她,她的头垂下,正在玩手指,两只纤细的食指绞的跟麻花一样,长发像是瀑布一样遮盖住脸颊,只看的见她脖颈处粉红的一片,就像是雪白的云彩染上了粉色,这粉由皮肤里头往外面沁出来,有莹润的光,我立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看。
“那五十万的债,我最近可是还不上,但你放一万个心,我绝不赖账!等我有了,立马就还,利息也照付。”我硬着心肠将话题岔开,她抬起头,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和脖颈上的红霞渐渐褪去,变得煞白,她冷笑起来,她一字一句的说:“我倒也不怕你不还!”
“那咱现在是不是该开始找榔头了?”我问蜘蛛,她那双眼睛就像是要剜我肉一样的看着我,我也毫不畏惧的看着她,我也是七尺高的一条汉子,我的爱情绝不是同情与怜悯,我绝不要卑微的躲在女人的怀里,安安心心做个吃软饭的描眉涂粉、唇红齿白的面首!
上述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内心最深处有两个深深的顾忌,一怕这只是她茶余饭后,闲得无聊的一场游戏,而我只是一个玩物,二是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我都配不上她,这配不上三个字,就像是一座山压的我动弹不得,她应该拥有更好的男人,而不是我这样的废柴,我甚至需要她的保护,才能苟活到现在……
两道目光对峙,就像是突袭的冷空气般使温度急速骤降,那只“猫”从墙上跃下来,闪电般蹿到我和冰山的当中,它伏低身体,发出嘶嘶的低沉声响,这是猫警告对手的方法,它随时可能就会攻击过来,它已经察觉到我和冰山之间突如其来的敌意了。
“小黑,今天要找一个连环**杀手,这个人叫榔头。”蜘蛛不再看我,她拿起那档案袋,缓缓拆开,小黑放弃了威胁我,跳到椅子上,用头去蹭蜘蛛的胳膊,它说:“菜菜,不生气,没礼貌又愚蠢的人类,不值得你生气。”
“没生气,你别挠他啊,小黑,要听话!”冰山拍了拍它的大脑袋,将头转向一侧,我看不见她的脸,只听到嗒嗒的两声,档案袋上出现了两滴水,慢慢渗进纸张,再渐渐化开,面积越来越大。
她再也没有和我说过半句话,她站起身,将档案袋打开,背对着我做了个你上来的手势,档案袋已然打开,拿出了厚厚的一叠照片,还有许许多多打印出来的文件。
我信手拿起一份文件,第一页是份尸检报告,第一名死者:李梦茹,死亡时间:二零零一年六月十三日,死亡地点:华山医院,死亡原因:脑部重击造成颅骨开放性骨折,受力点附近的颅骨内的组织结构出现损伤,血管破裂、脑神经损伤、脑膜撕裂、脑组织外溢,经抢救无效死亡,死前曾遭遇性侵,下体**新鲜破裂,**内壁有挫伤,提取到**成分,胸部有软组织挫伤,及啃咬痕迹。
说句实在的,这些东西,我不怎么看得懂,我知道的就是,这个榔头,不仅杀人,而且**。我翻到用回形针别在一起的内部侦查会议纪要,这个叫李梦茹的姑娘,年仅二十二岁,刚刚从复旦毕业,独女,这是个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的姑娘,已经拿到了招聘单位的入职通知书,死前性格活泼,曾担任学生会干部。死亡当夜,刚刚参加了一个同学的生日聚会,返家途中遇害。
当时条子还没有意识到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件,重点侦破方向,是流窜作案,或者是情杀,警方重点排查了她的同学,师长,当日生日聚会的所有成员,当日发现她将她送到医院的路人,一无所得。提取到的**,比对了嫌犯DNA数据库,依旧一无所获。
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第五名,我一份份的看下去,致死原因统统都是颅骨开放性创口,都曾遭到侵害,从第二名遇害者体内提取到的**,比对结果让条子意识到了这是一个连环杀手在作案,而他杀人的手法也越来越干脆利落,第一个受害者可以说是**,此后榔头一直都是在奸尸……
冰山蹲在地上把十寸大小的照片一张一张铺开,铺的整个地面满满当当,有案发现场的,有死后解剖的,有死者生前的,有伤口放大,有警方目前锁定的嫌犯,有血衣,我的眼睛里是一片红色潮汐,遇害者的衣服被鲜血浆染的像是地毯一样厚重,她们的胸衣被推到胸部以上,青灰色的嘴里,无一例外都塞有**,所有人的眼睛都是张着的,她们死不瞑目。
“小黑,该你了!”蜘蛛说,那只“猫”突然就跳上半空,吸附在球璧的最高处,八只眼球中射出了八道红色光束,那光束射出时不过拇指粗细,抵达地面时已经如海碗大小,这八道光犹如机枪扫射,又像蜻蜓点水,在每一张照片上闪过。
“扫描完毕,小黑开始建模。自李梦茹遇害时间上溯,搜索开始。因关键场景影像缺失情况未知,所以完成搜索时间未知。”小黑从高处跳下来,又将自己插进了此前那个凹槽。
我和蜘蛛谁也不说话,能听见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她甚至连看也没有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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