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姆林宫深处,一间肃穆而宽大的会议室内,一场紧急会议正星夜召开。与会者全都是苏共的高层,他们抱怨着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奔跑着去接听那轻易不会响起的专线电话,然后手忙脚乱的穿戴整齐,在别墅门口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正在静静的等待。
一九八五年上任的苏共最高领导人戈尔巴乔夫端坐在长桌的一头,他脸色铁青,本该一丝不苟的所剩无几的银发有些凌乱,潘多拉计划失控的消息,让他勃然大怒,同时也大伤脑筋,他轻轻按动自己的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竭力保持着最后一丝风度。
当最后一名与会者形色匆匆的步入会议室坐下后,戈尔巴乔夫站起身,他的双掌撑在桌子上,他秃了大半的头皮闪闪发亮,他就像是俯冲的秃鹫一样骇人,他咬牙切齿的说:“我要通知各位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潘多拉计划已经失控,实验基地的控制权已经易主,据安插在内的克格勃密探传来的可靠消息,基地武装战斗人员,四个团六千余人以及数百个科学家还有他们的助理,均被悉数消灭干净,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伊利亚这个狗娘养的没有甄别出一个基因突变的孩子,这个仅有一岁零三个月的孩子制造了这起令人发指的惨剧!”
苏共最高领导人似乎完全忘记了因为潘多拉计划死去了多少苏联女公民,还有孩子们,他只是心疼那四个团的兵力、科学家以及此前对潘多拉计划注入的巨额资金,他愤怒的拍打着桌面,就像是一头愤怒的雄狮,他面前茶缸里的水被震的溢出,桌面湿了一片。
“伊利亚这个狗杂碎,简直就该扔去伏尔加河拉纤,用鞭子活活的抽死他,他有一年的时间来发现这个小女孩的异常,可是他没有哪怕一星半点的任何发现,之后三个月的切尔诺贝利实验更是画蛇添足,毫无必要!返回途中死了十二位士兵,照理该引起重视吧?依然没有,他甚至连面见一下那个杀了十二个人的谢尔盖的时间都没有,那个时候他在玩弄他的女秘书,我们之所以放纵伊利亚的权力,任由他在基地内胡搞,排斥异己,甚至随意处决他不满意的人,是因为我们要潘多拉实验的成功!他却给我搞砸了,我操他老娘,现在如何收拾残局,你们好好想想!”戈尔巴乔夫的声音震耳欲聋,就连吊灯都在微微的晃动,他还很少见的骂了脏话。
面如土色的苏共高层们,战战兢兢的彼此对视,内心也是同样在怒骂伊利亚,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好处理的,简直是棘手之极,一个不小心出错了主意,被暴怒的戈尔巴乔夫一撸到底,从此政治前途尽丧,这样灾难性的后果谁能承担得起?
大伙面面相觑,却个个沉默不语,看到这副局面,刚刚坐下去的戈尔巴乔夫又腾的站了起来,“就在你们沉默的这个时候,实验基地的焚尸炉烟囱正冒着滚滚黑烟,炉膛内焚烧的不是柴火,也不是煤炭,焚烧的是我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的士兵!”
“要不就近调动军队,最近可调动的有四十二集团军,彻底歼灭他们?把秘密基地夷成平地?”说话的这位是国防部长德米特里.亚佐夫元帅,位高权重,他说完瞟了一眼总统先生,然后心底就暗道了一声,不好……
“夷为平地,说起来简单,问题有三个,第一潘多拉计划硕果累累,尽管花了巨额的投资,也死了些人,但加上这个叫做顾汜的女婴,我们实际已经得到了四个威力巨大的基因突变人,以她在今夜所表现出来的能力,假如四十二集团军最高指挥官被她所控制的话,我们就等于给她送上了一份大礼懂么?第二,实验基地一直在进行的实验,这样的反人类丑行,是绝不容公开于世的,我们会被全世界所有的国家联合起来制裁我们,我们的人民会指着电视机里的我们唾骂与诅咒,你如何确保实验室的资料不被泄漏呢?第三,为了掩盖这个丑行,在实验基地的最深处有一颗小当量的核弹,是准备实验结束后彻底毁灭证据而准备的,我们假设叛军首领索尔中校已经将这枚核弹送出了基地,把它偷偷运到莫斯科,就在克里姆林宫外引爆,你敢想象么?”
戈尔巴乔夫说到最后简直就是在咆哮,他脖子上的青筋像蚯蚓一样突出来,他没有骂娘已经是对亚佐夫元帅保持了足够的克制。亚佐夫元帅往桌子下面出溜了一下身体,双手掩面做擦脸的样子,他肠子都悔青了,早就知道不该先开口。事实上苏联最高领导人戈尔巴乔夫同志,在这件事情表现出了足够的智慧,因为忠心耿耿的索尔中校在征得小女孩的同意后,正是这么干的。两辆军用吉普连夜从基地驶出,一辆载有实验室得绝密资料,若是基地有变,将直接将绝密资料寄给美国媒体;另一辆直奔莫斯科的装载着那枚核弹。真要打起来,被夷为平地的可能是克里姆林宫。
“我想这可能是一个跟基督山复仇差不多的事件,再怎么说,六千多条生命再加上伊利亚这个杂碎已足够平息这个小女孩的怒火,打既然不能打,不如接触一下如何?她要基地的控制权必然有所图,我觉得还是可以商量的。此外,之前提到的那个杀了十二个同僚的谢尔盖或许是一个突破口,应该连夜将他的家人抓起来,做为谈判的筹码!”部长会议主席雷日科夫提议道。
“那谁去办这件事呢?”戈尔巴乔夫环视了一圈自己的部下,大家佯作看天花板的看天花板,端起茶杯喝水的喝水,抽烟的抽烟,就是没有一个人接他的话茬,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谁也不想干,凭心而论,谁愿意捧一颗火炭在手心里呢?答案是没有人。
戈尔巴乔夫的目光越过众人,他看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КГБ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第一主席,此人叫切布里科夫,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大家或许不太熟悉,它的另一个名字就如雷贯耳了,КГБ是俄语中克格勃的缩写。
切布里科夫,内心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心想,这脏活累活终于又是落到克格勃的头上了,这秘密逮捕、监听、处决不同政见者、灭口对于克格勃来说,是工作的日常,他只好站起来,他说:“谈判的底线是什么?”
“第一、四个基因突变人必须牢牢掌握在我们的手中,第二、人体实验的丑闻不能曝光,第三、那颗核弹必须收回。其余的你全权处理,当断则断!”戈尔巴乔夫大手一挥,散会!
当苏共高层统统离去后,戈尔巴乔夫走到会议室的落地窗旁,他拉开窗户,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秃头上,远处尖塔的塔尖上站着几只黑漆漆的乌鸦,戈尔巴乔夫,看着那些乌鸦,叹了口气,“真是个魔鬼啊,反掌之间就收割了近七千条人命,还让伊利亚众叛亲离,伊利亚的精英卫队居然可以为了她披肝沥胆,出生入死,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魅魔啊,而她才不过一岁零三个月……”
秘密基地深处,一间废弃了很久的病房内,室内异常简陋,只有一张刷着白漆的铁制病床,一个白色的床头柜。地面有干涸了很久的血迹,黑褐色,厚厚的灰尘覆盖之后,几乎看不出来。床上依旧放着白色的枕头和被褥,被褥异常凌乱,似乎病床上的人是在熟睡时被强行拉走而导致的。
一个幼小而孤单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里,魅魔顾汜抱着她的丑娃娃,爬上了那张床,她弓起身子侧睡在已经脏的发灰的被褥里,她想寻找母亲的温度。
两行眼泪从她紧闭的眼窝里留下,她说:“妈……妈……我……回……来……了……我……替……您……报……仇……了!”一个字就是一行泪,一个字就是一滴血,一个字就是一座山的仇恨。
前基地最高长官,潘多拉计划的建议与执行者,生物学家伊利亚在惨嚎,他爬着离开手术室想找地方躲藏起来,却又像是只耗子一样被揪出,秘密基地入口的拱廊上多了一个十字架,索尔中校亲自动手将他钉了上去,跟死在了十字架上的耶稣不同,索尔使用了更多的钉子。
伊利亚,在那高高的拱廊上,在十字架上,惨嚎、哀告、**了整整十天,方死,死亡于他而言,其实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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