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克莱尔第一个想杀的就是那操虫师幽愚,老乌贼之前在停车场用那“寂灭红尘”悄无声息一举杀了十六条看门狗,算是很厉害的毒药,可是论到用毒,他真的有些班门弄斧,简直是在关二爷面前耍大刀,迷路避役那才是真正用毒的宗师大家,被人称为蛊毒双绝之才,问题在于今日她假扮的是罗马教廷宗教裁判所执事克莱尔,那克莱尔可从来不会下毒施蛊,自诩光明与神圣的教廷高层怎么可能做些下毒的卑劣勾当,教廷从来都是堂堂正正的讨伐对手,摧枯拉朽的消灭敌人。
这做戏须得做足全套,不能留下破绽,所以避役也只能不无憋屈的隐藏起自己最擅长的手段,做些粗重的体力活,那克莱尔行走江湖,最出名的就是有如巨龙般无穷尽的力量,还有闪电一般的速度。
久经战阵的操虫师幽愚,在无数次险象环生的战斗中积淀下来的本能与狠辣暂时救了他的一条命,霸王龙身影消失在眼睛中的刹那,幽愚身影立时暴退,不仅如此,他当机立断伸手抓住了身边的两个忍者,这两个黑衣忍者被他掷了出去,两面人肉盾牌飞在半空中,在克莱尔到幽愚的这条直线上,突然就多出了两个障碍物。
拿自己的下属当盾牌,这样卑劣而无耻的事,幽愚甚至不需要零点零一秒的思考,自己绝不能死,自己若是死了,这里剩下的八十一个忍者绝对会一边倒的沦落成为待宰的羔羊,宗教裁判所执事克莱尔的大名,幽愚当然听过,可是直面这霸王龙,才会知道这究竟有多么的绝望与无助,纵然是如此,幽愚依旧希望能够组织起一点所谓的攻势,能尽量的多拖延一些时间。
“不可近身与她肉搏,众忍速退,解除包围圈,毒砂、铁蒺藜、钢丝网、苦无、手里剑、起爆符,准备忍具,争取困住她。”飞退的幽愚,声嘶力竭的大声叫喊,空气里噗噗腾起了两团粉色的血雾,就像是熟透了的西瓜突然炸裂,只是各挨了一拳头,两个人肉盾牌已经彻底交待。
幽愚毫无疑问做出了最正确的判断与应对,他没有时间去追思或悲恸,他脑子里唯一的事就是拖延时间,尽量保住大家的性命,铁蒺藜有四个尖锐的刃锋,凡落地三刃抓地必有一刃朝天,铁蒺藜投掷出去后,纵然没有伤到敌人,也会撒满地面,将这段路面变成难以立足与行动的刀山剑林。况且日本忍道的暗器通常都淬有毒药,哪怕蹭破她脚上一点皮,眼前的战斗或许就有转机。
毒砂并不是浸泡过毒药的河沙或者海沙,至于为什么,有兴趣的读者可以抓一把沙子朝自己面前投掷出去,千万记得一定要站在上风处,否则这沙子只会糊你一脸,质量太轻,无法及远,所以毒砂只能用铁砂制作,绿豆大小带有锐利而不规则的棱角,压根无需考虑击中的部位,这就是用手投掷的霰弹枪,扇面状的杀伤用来对付在空中飞行或者纵跃的敌人最是无往不利,飞鸟难遁,莫说你一个人类。
钢丝网也不用太多的解释,就是用钢丝制成的网,扔出去后若是罩住了敌人,敌人动弹不得只能听凭处置,要你死你就死,要你活你就活,至于苦无、手里剑这原本就是可以用来近身搏斗,也可以投掷出去伤敌的武器。
这起爆符很是有些稀奇,必须要讲一讲,这是日本忍道独有的一种秘术,将能量注入一张材质特异非纸非布的符中,特殊调配的墨水在符上绘制出外人难以理解的花纹与图案,从而将能量稳定的封存于符内,使用时的效果就是猛然爆炸,拴在苦无后面的起爆符起爆的时间可由忍者远程控制,效果既可能加速苦无飞行,也可能改变苦无的飞行方向,甚至能炸碎苦无,用苦无的残片杀伤敌人,当然也可以选择射入目标之后,再行起爆,这是远比手雷要灵巧而便于控制,同时便于携带的凶器,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造价不菲。
幽愚计划的关键之处在于对空中和地面三百六十度无任何死角的覆盖与控制,将敌人阻隔在一定距离之外,如此一来敌人那无与伦比排山倒海的巨力与短距离内鬼魅般的速度都将受到极大的限制,他这如意算盘打的极精,训练有素的忍者们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解除包围,并迅速的龟缩回去。
克莱尔并没有追击,一击不中,让她脸上出现了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怒容,她料到了幽愚会逃,却没有料到幽愚拿同伴来阻挡自己,这对渡者六道而言实在是超越了底线,伙伴的脊背那是用来守护的,不是用来暗算捅刀子的,伙伴脊背上的任何一道伤痕,都将是渡者六道所有人共同的耻辱。
“你这样也配当一个忍者头目?你就这么怕死?你这无胆鼠辈,幽愚,就你这些布置能阻挡我?我就站在这里不动,也能将你们悉数杀一个干干净净你信么?”克莱尔与所剩的八十个忍者相距了二十米遥遥对峙,只一人单枪匹马就迫的八十余个所谓精英忍者抱头鼠窜,她声音里的鄙夷浓的就像是看见女人最为厌恶的蟑螂。
“杀他们的终归是你,而不是我,我不怕死,但若是我先死,他们一样会死,人终有一死,何须先后分的那么清楚,我是个忍者,赌上同僚的性命与我的尊严哪怕只是多耽误你一秒钟时间,这就是我的忍道,这世间很多事都是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但终究还是要试上一试的,动手!”幽愚脸色淡然,语气平静,并不以为耻。
这是他的选择,他的忍道,他的身后是少主风间纲,那是老主人唯一的血脉,绝不容有一丝差池。更可悲的是,被牺牲的人群似乎觉得这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他们看向头目的眼光依旧是崇敬而狂热,光荣的牺牲,壮烈的赴死,即便这死亡微不足道的就像是海面上的一个泡沫,再淋漓的血也唤不醒那些狂热与愚蠢,集体的荣光与忍道的征途上不知道死去了多少至死未曾醒悟的炮灰。幽愚,同样没有区别,不过是高级了一点点,但丝毫未曾改变他是炮灰的本质。
余下的七十九名下属,分成了四组,第一组同时发了一声喊,就看见闪烁着寒光黝黑的铁蒺藜如豪雨般破空而至,也不知道有几百还是数千,叮叮当当的落地,扎满了这短短二十米的路面,刃芒处都闪烁着幽幽的光,有青、有蓝、有黄、各不相同,这上面淬的毒显然还不止一种。
克莱尔站在那里未曾挪动半步,这场铁雨已经将这短短二十米的通途变成了无比凶险的天堑,惦着脚尖慢慢走兴许都会受伤,莫说要在里面急速奔跑跳跃,克莱尔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橡皮筋,一只手将自己脑后的金发拢做一缕,右手则无比熟练的将橡皮筋扎好。
不一会一条金光闪闪,顺滑而浓密的马尾在她脑后悠闲的荡来荡去,这当口还有闲心扎辫子,这心也实在是太大了……却看对面第二组忍者也有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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