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森越跑越快,似乎上了发条般没感到半点疲累。他急于找个水源清洗血迹。还好路上行人几乎没有。庄森感叹自己的好运气。某家门口摆了一大盆清水。庄森看左右没人,抱起盆轻快的跑掉了。一会有人推出辆50CC的小摩托。低头找了半天水未果,于是仰天大骂:“哪个没人性的连洗车水也要偷!”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头脸洗干净,头套和手套点把火烧了。羽绒服脱下来反着穿上。倒也干净看不到血迹。庄森大概的数了下钱的数目。查不多有十万。把钱换到一个黑色的帆布包中,蓝皮包也烧掉了。至于匕首,庄森把它扔到了一个废弃的地窖中。
一切似乎干净利落,没留下什么罪证。但是庄森心中还是感到强烈的不安。一旦在学校附近杀了人,警察定会重点排查学校,具体到每个人的行踪。到时候一问自己这个时间到哪里了,说去上网,去查的话根本没有记录。即便警察不查,也难保证刚才的杀人过程没有人看见,自己可能在刺他那一刀的时候被那中年人反击打晕。虽说没多长时间。却很可能被发现。毕竟这只是胡同而不是荒山野岭。再说刚才浑身是血的奔跑,还是被两个路人看到了。还有那跟钢管是在学校的垃圾堆中找到的,铁管本身就是宿舍床铺的一个组成部分……
庄森越想就越觉的漏洞百出,忍不住自扇了若干耳光。计划是怎么设定的怎么到了紧急关头一点用都没有。他现在懊恼的想去撞墙。深吸一口气,平和了一下心绪。庄森想到,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千万不能再出纰漏了。
跑路吧,电影里凡是犯了事的家伙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结果几年不到又大要大摆的回到老地方照样呼风唤雨。跑哪里呢,家里是不可能了,警察要查第一个就是那里。庄森想了一会,决定到他的网友家里暂时避避风头。他在网上最谈的来的一个朋友,名字叫铜鼓,为人仗义,庄森是在和他互相买卖装备的时候认识的。这个人哪都好,就是爱吹牛,老说自己是黑社会,有多少多少小弟,砍翻多少多少倒霉蛋。庄森不太信他这一套。铜鼓老早就想让他到家里坐坐。热心的让人直竖汗毛。庄森笑骂我又不是MM,你这么热心干吗,铜鼓说兄弟如手足。庄森笑道你不是搞传销的吧,把我诓去好骗钱。铜鼓听后十分不高兴,连说伤了兄弟的心了。弄的庄森赔礼道歉半天……
想起这个网友,庄森发自内心的笑了。他没有见过铜鼓。只是通过电话,听他的声音粗重浑厚,绝对是个武侠中莽汉级别的。
说干就干,庄森用IC卡电话打给远在海市的铜鼓。铜鼓笑说刚好有急事要关机你就来了电话。说吧什么事,又有什么好装备或者又哪有什么好MM了吗。庄森心没来由的一颤,说道没什么大事,学校要实习,想到你那里坐坐。铜鼓道我十万个欢迎,你什么时候来,庄森说就这一两天。铜鼓埋怨他不早点打电话好早点准备。庄森又和铜鼓聊了几句嘱咐他不要关机就挂了。
庄森回到宿舍,还是只有王中宪在,他正在吃午饭。见庄森回来了放下筷子,询问道庄森有什么打算。庄森冷道:“没什么,退学!”
“说的简单,那你怎么和你的父母说!”
庄森心口一痛,“吃你的饭,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王中宪不敢和庄森杀人的眼神相对,低头继续清扫饭盒中的菜。
庄森的随身物品收拾在了一个小包包中,身份证也塞进钱夹里。他背起两个包,走出宿舍,到门口的时候王中宪语音发颤的问道:“庄森,你见到我的刀吗?”
庄森回头露出一个古怪笑容:“对不起,没看到!”
回首再望一眼这偌大的校园。虽然冷风如刀,但仍旧挡不住那一个个朝气蓬勃的身影和他们开心的大笑。仍旧抵挡不住青春的梦想和如火的歌声。可惜呀,这一切都要与庄森远去。他知道只要再踏出这里一步,他就永远回不来了,其实,他已经回不来了。
在庄森要流出眼泪之前,他飞快的离开了学校,离开了那块将近生活四年的的土地,而留下的也许只有悔恨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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