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森离开学校,在一个没人的地方把钱数了下,一共是十万五千块.然后他到商场买了几件薄绒衫,以适应海市那湿冷的气候.又买了一个结实的皮马甲,上面密布口袋,正好可以藏钱.本地的土特产也买了很多.装了满满一箱子.
一切准备就绪,庄森坐上了飞往海市的班机.第一次做飞机却没有任何不适.欣赏机窗外的景色,吃飞机餐.和空姐搭讪.忙的不亦乐乎.心中的那份酸楚和对未来的恐惧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
坐在海市机场的侯机大厅.庄森无暇欣赏大厅的宽敞豪华.他使劲搓揉脑袋.怎么搞的?我怎么想起坐飞机来?自己的身份记录资料一定已经存到了他们的电脑里.要是警察一查,就知道自己已经来到海市.诶呀,怎么不坐火车呢?
懊恼没有任何用处.走一步看一步吧.原本还想显显阔到什么星级酒店住住.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很不好,大酒店都要登记身份,自己又不是什么间谍,带着一大堆假证件.小旅店又不熟悉,要是碰到黑店可麻烦.
庄森没有意识到黄色晶体已对他进行了改造.他早就不是昨天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大学生了.
天色已晚,再不找地方可能就要露宿街头.庄森给铜鼓打了一个电话.却听到对方已关机的声音.不禁有点生气,这老小子怎么搞的,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连打了几次都没有回音.庄森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10点又打了几次,还是没戏.郁闷之下庄森打了个车决定找家便宜而又不多事的旅馆先住下.
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的哥,他二话不说把庄森载到了一个地方.下车一看,周围全都是二层的单体土楼,一户紧挨着一户.看样子历史悠久.墙体有很多都脱落了.街道两旁的有几家大排挡人声鼎沸.路灯下很多青年男女围坐在一起打麻将,玩牌.的哥推荐的这家旅店门脸不大,不过上方挂着"悦来"二字的灯牌,倒是醒目明亮.
庄森开了间单人房,逃命似跑上楼开门.他也有苦难言,在飞机上他就不敢脱衣服,因为厚厚的大衣是钱的最好隐蔽处.其实十万块钱也没多少,一件稍微宽大点的衣服就能搞定.可庄森做贼心虚,生怕他那点来历不明的银子,被某有心人发现.就买了北方秋季才穿的风衣.还是黑色的,要是再配个墨镜.倒有一星半点小马哥的样子.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庄森出了一身臭汗,还差点起了痱子.好在海市家家户户都有浴室,痛快的洗完澡,却没了睡意.肚子也有点空.庄森穿了件又薄又大白色睡衣,不放心把钱放在旅店,就找了条长布,裹起钱缠在腰间.
海市人的精力真是旺盛,差不多12点了.街道上的年轻男女们还在玩闹,可人多是多,大排挡却关门了.庄森越走越远,连过了几条街,光渐渐暗了.行人也销声匿迹.一路上看到的却仍然是挂着卷帘门的超市饭店.
庄森火气上来,刚才还喧嚣的饭庄,现在怎么象宵禁似的连人影都没了.找不到吃的就回去睡觉吧.庄森刚想转身,突然发现对面走来三个人.其中一个远远的喊了句海市的方言.庄森不懂,也就没搭理他们.三人突然加快速度.走到庄森面前,中间的人用生涩的普通话问道:"朋友,你打哪来啊?"庄森察觉到事情不对,警惕的说道:"我从外地来,你们有什么事吗?"中间那人严肃的道:"朋友,我想和你借点钱可以吗?"借着微弱的月光,庄森看清来人的长相,他们看起来年纪都不大,最多二十一二的样子.衣着普通根本看不出是小混混.中间那人较两边之人,个子矮很多,但气派十足.他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个家伙就恶狠狠的的别住庄森了的胳膊,大腿.庄森叫道:"我没钱!"中间那个匪头此时匪气大冒:"有没有钱,老子先搜过了看."庄森使劲的挣扎,真是笑话,这钱可是老子拼死捞回来的.再被抢去,所做的一切岂不成了一场闹剧?于是他拼命的挣扎.身体的剧烈扭动,使匪头的搜身运动变的很困难.匪头当然不会讲什么仁义道德.他毫不客气的用拳头好好招待了一下庄森的肚子.庄森一阵恶心,右手却猛的发力,一下子脱离了劫匪的控制,得空的手紧握成拳狠狠的在来不及躲闪的匪头脑袋上敲了一下.匪头闷哼一声倒地.,与此同时,庄森身体急扭,左肘砸中一个人的下巴,右臂横抱,箍住另一个人的脖子向里一扣.咯咯两声骨骼断裂的脆响后.两个人都趴在了地上.被手肘击中的人捂着下巴在地上打滚,而被拉住脖子的家伙则十分不雅的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最先挨拳的匪头血流满面.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看庄森好象很轻松的击倒他的同伴后,迅速的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物体,颤悠悠的指着庄森叫到:“别动,看老……”庄森想也没想，侧步飞身抢到匪头近前，闪电般擒住匪头的手臂。匪头感到自己的右臂朝着关节的反方向快速的运动，还没来得及的求饶，关节处就传来了撕心的痛。他大声哀号。手中的黑物也掉在了地上。
枪?小混混怎么会有枪,庄森提起这个头破血流的家伙."你枪是哪来的?"
此公头晕脑涨,以为庄森还要操练他.吓的叫道:"大爷,别打了,再打就死了!"
"我问你,你枪到底是哪里来的?再不说看老子废了你."
混混哭了:"买的,买的."
"哪里能买到?"
小混混不说话,哭的更厉害了:"我不知道,是老大买的,买给我们的."
"哼,还有组织.你们老大叫什么?"庄森好奇,他还从来没见过真正的黑社会呢.
但可能是庄森一激动,用力过猛.混混同志已经口吐白沫人事不醒了.
擦干净血迹,庄森找了个有路灯的地方.看四周没人，把玩起那只枪.它看起来十分小巧.整体呈黑灰色.灯光下枪管反射着淡淡的光芒.庄森上网查过些枪的资料.它应该是国产*式7.62毫米手枪.样子与网上的贴图一模一样.特别是握柄处的五星纹式.摸起来怪怪的.试着按了枪上的几个突起.卸下弹夹,倒出子弹,七发一颗不少.
在没有彻底明白枪的结构之前,庄森不敢把子弹装进去.将枪藏进贴身的暗兜,子弹就装进裤兜中.看看表,已经差不多12半点,肚子由于刚才的剧烈运动变的更饿了.又走了一段路，终于找着一家24小时营业的饭店。于是要了几个便宜的家常菜.两瓶啤酒.吃将起来.
要是庄森有点社会经验,就不会在这个是非之地久待.无意中弄到把真枪,早让他乐的找不到北了.边吃还边摸索着衣兜中的硬物,一脸兴奋.
小饭店外面很快集结了几十个青年.各个凶神搬堵在门口.庄森丝毫不知道危险.酒足饭饱后结帐还耍了回酷,从鼓鼓的钱夹中抛出张一百元,嚣张的说:"不用找了".
老板慌忙收下钱,也不和庄森说话,急急忙忙的跑进了厨房.
刚迈出饭店大门.偷袭就到了.
三把砍刀分三个方向，劈往庄森的后脑，脖子，前胸。庄森瞬间的表现就象一个十足的武林高手：低头避过正面的砍刀，以迅雷般的速度向前急冲，肩膀抵在当先一人的肚子上，带着他连续撞倒几个人后，马上向右猛跑。不是慌不择路，他刚才一瞥。发先左边有十几个人，右边只有三个，自然要从薄弱的地方突围。可是这个薄弱环节中却有高人朝他扔飞刀——一把明晃晃的牛角尖刀打着旋扎入了庄森的肩膀。这一次，庄森想不到也躲不开。
生平头一回挨刀，庄森却没有感觉，好象不是被刀扎了两寸，而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是以，他速度丝毫不减的冲到三人中间，扔飞刀的那人，迅及的抽出一把黑色的三棱军刺，噗的刺入庄森胸口再飞快的拔出。庄森感到胸口出奇的疼，但不及多想，身旁二人的两把砍刀也带着风劈向庄森的脑袋。百分之一秒内庄森蹲了下来，万分危险的避过削头之灾。庄森拔出嵌在肩膀的尖刀，开心的看到眼前有不少长着浓密黑毛的大腿。于是他的尖刀就象剁肉馅一般把面前的腿们砍的血肉模糊。听到头顶的惨叫声。庄森心头一喜，向前打了个滚，站起身就要跑。突然后心一痛，庄森身子急转，右手挥刀横斩而过。这才瞧见，身后有两个人抱腿嚎叫，而离他最近的一个家伙，眼睛瞪的如同台球。一手捂着鲜血狂喷的脖子，一手提着滴血的军刺。庄森快意的骂了句：“老小子在来砍你爷爷呀，哈哈。”
不远处突然响起鞭炮的爆炸声，同时，庄森感到右胸钻入了一个烧红的钉子，紧接着，小腹也钻进去一个。我是中枪了吗？庄森想，原来中枪是这种感觉呀。脑中闪出个念头，快跑，今晚八成要玩完。意识仍然清醒的指挥着双腿向前跑。这时的庄森在别人眼里就象一个洒血车。胸前背后各有两个喷撒口，手指粗细的血柱，就从那里涌向体外。
庄森竭力想要跑快点，可是他看到周围的景物却老是缓慢的向后移动，听到人的惨叫都变了音，有点象磁带绞带的声音。身后左右出现了无数人再一次围住庄森。众人齐声喊叫着听不懂的方言。无数砍刀招呼了过来。庄森故技重施，坐倒在地，尖刀盲目的四下挥砍，最先倒霉的一个家伙，脚被不幸斩中后竟然蹲下来抚弄，庄森自然不客气的削掉了他凸起的大鼻子。砍刀虽然有大部分辟歪了，但是仍有5把刀砍入了庄森的大胖头中，其中一把因为进入的比较深，竟然被骨头卡住。庄森吃痛，挥刀再次猛砍。鉴于大家都没练过地趟刀，受伤比较严重，所以众人自觉的和庄森拉开了范围。庄森的神志逐渐模糊，但他觉的今晚的运动实在是酣畅淋漓，痛快无比。从出生到现在，他还从来没这么爽过，于是庄森一边挥舞着尖刀，一边哈哈大笑。
在场众人看到地上这个血人受伤如此之重，却还能笑的如此大声，都有点心里发毛，一时间谁也不敢过去和庄森对砍。赵五目睹了行动的整个过程，心中也是无比震撼。在道上混的不乏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但象庄森这么生猛的，近十年他都没有看到。这种场景让他想到了当年激情燃烧的岁月。不由的感慨万分。他挥了挥手，喧嚣的人群安静了。赵五以恭敬的语气对舞刀动作愈来愈慢的庄森道：“我赵某人敬佩阁下的身手，敬佩阁下的血勇。虽然你今天杀了我海天帮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外甥，就是抢你的钱又被你扭断脖子的那个孩子，一个是我多年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就是那个拿着军刺给你两下却被你抹了脖子的人。你还伤了我很多兄弟。但我还是要赞你一声，仅凭你一个人杀伤我那么多人来看，你是条汉子。如今道上象你这样的猛人少了很多。要是放在当年，我保证你连大排挡的门都走不出来……赵五找到了感觉，滔滔不绝的说了有五分钟，最后旁边有人提醒，五爷，那小子死了。几个胆大的家伙靠近庄森试探的捅了他几刀，庄森毫无反应，顺着出刀的劲道，躺倒在地。
赵五叹了口气，收起枪。对手下道：“搜他的身，弄明白身份，然后尸体老规矩处理。”
万里之外的神秘中年人此时正在酒吧中悠闲的喝着自己调配的鸡尾酒，突然心生感应。那招牌式的诡笑又出现在脸上，他轻轻的道：“这样更好,融合的过程会加快,我们重见天日的时候也为时不远了!”
装有庄森尸体和两个铁疙瘩的麻袋被两个壮硕的汉子喊着号子扔进了平静的黄江中.麻袋没有溅起多大水花便兴奋的向江底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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