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寺,单看这字面,一定是坐落于寒山的寺院,但事实却不是这样。
寒山寺,是为了纪念建寺名为寒山的住持。南朝之时,这寒山寺是颇有名气,一再受到皇家推崇。寒山寺的每届住持也是得道高僧,就连雷震那样赫赫有名的大将军都未见是住持的对手,所以,雷震才慑于住持的双目之下。寺门之内不问四海之事,这也是北朝打败南朝之后,没有将战火燃至此处的原因。但这在普通百姓看来,却是受佛祖恩泽之果,这纵然是朝佛之人络绎不绝的原因之一。其二,便是江南之地佛教的深入人心。前人诗云:“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便是对此地民风的真实写照。所以,寒山寺香火非常旺盛,在这江南之地,寒山寺便成了佛家的代表。而且,了因大师当住持的寒山寺,更是给这里平添了几分佛气。
过了江枫桥,没几步也便到了寒山寺门口,雷夫人下轿,一应侍从便跟着进了寺门。
佛门之地,自然是一片祥和。所有进香之人见雷夫人到了,自行让开了一条路,虽然这并不是雷夫人愿意看到的,但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记得第一次雷夫人来的时候,雷震把所有人都控制住,让她一人进寺上香。那时,雷夫人便说过“佛祖之下,人人平等”,但仍然无济于事。
当进香之地空了出来之后,住持才踱步而来。其实住持大可不必卖雷夫人这个面子的,就算是雷震来了,住持也是闭门不见,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雷夫人来,住持都是躬身相迎,这让很多人都不明所以。
“夫人尊驾,老衲未曾远迎,罪过,罪过。”住持打着佛手道。
“了因大师不必如此客道,每次前来,大师总躬身而见,这已经是荣幸之至了。”虽然雷夫人说的是简单的客套话,但听的出来话语中的诚恳。
“夫人请。”了因大师偏手一让,把雷夫人让进了殿内,侍从也想跟着进去,却被了因大师拦在了门外。
“佛门之地,容不得这般杀气肆重之人,尊驾与老衲还是在外等候吧!”了因的话果然管用,一行人便老老实实的站在门外,看着里边夫人进香,然后跪地。一切照旧,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殿内,雷夫人双手合十,闭眼默道:“黄易此行虽然我不知为何,但求佛祖保其平安,我愿斋戒三月。”
……
官道旁的一处溪流边上,黄易慢慢恢复了知觉,睁开了眼睛。长山见黄易终于醒了,赶紧上前来把水壶递给了黄易。黄易接过水壶,喝了两口,才觉得左肩处隐隐作痛。再看向左肩,已经被包扎完好,身上的血迹也被清理干净了,就连衣服都换成了新的。
“这些都是你弄的?”黄易问着长山。
长山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道:“都是书上说的,也是第一次,我还找了一些草药敷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认错了。”
黄易看着一边剩下的草药,有些感动。长山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至于草药的对错,已经不重要。若是在将门之内长大,说不定长山现在都可以领兵打仗了,只可惜……黄易想着,不觉叹了一口气。
“我昏了多长时间?”黄易问道。
“昨夜到现在,有五六个时辰。”长山道,“我见四叔昏了过去,便把你弄上了马车,便自己尝试驾车,但总也弄不好,正好遇到这溪流,我便给四叔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包扎起来了,对了,昨夜那伙人是什么人?”
黄易想起昨夜的那帮黑衣人,看路数,应该是武道之人,但最终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反正是仇人,对了,我们得赶紧走了,不然那伙人追上来,我们就危险了。”黄易说着,忍者痛楚站起身来。
“幸好四叔没事儿,不然,长山该怎么办都不知道。”长山一边说,一边收拾着东西。
黄易眼中满是笃定道:“就算是四叔死了,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四叔不会死的。”长山嘴角上扬,缓解了一下气氛。
上了马车,两人飞驰而去。
七天之后,一辆马车出现在了京都城门之下。马车上的人皮肤黝黑,不知道是被阳光晒的,还是风沙吹的。马也是异常消瘦,从马车的车轮上,便能看出来,这人一定是长途跋涉至此。
“长山,这里便是京都了。”黄易搀扶着长山,左臂已经可以活动的他,满眼湿润的看着这座古城。
“十四年了,十四年了……”黄易心里默默说着。
进了城门,长山瞬间被眼前的繁华给惊呆了。这里不像是凉城那个边塞之城,两边商铺都比五叔的将军府气派,高门大宅更是数不胜数。层台累榭,碧瓦朱甍,就连瓦檐之上的雕兽,都是长山前所未见的。但是长山并没有显露出自己的兴奋,而是默默地在心里泛起一阵阵波浪。
黄易先是在小街小道找了个不起眼的客栈住下,然后便出去打探名医所在。由于盘缠用尽,黄易把马车与马变卖了些银钱。
晚上的时候,黄易背着长山,一路小跑,到了一处深宅,然后纵身一跃,便潜进了院墙之内。院墙内是一处花园,黄易看着花园前边的一处房间,油灯还亮着,便直奔那里。
到了门前,黄易先是轻轻的敲了敲门框。
里边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道:“深夜来客,定是不速,何须如此客气,进来便是。”
黄易听了,便推开门,领着长山走了进去。
此处便是一个书房,书房之内的书案之后,坐着一位白发老者,在那边借着油灯,不知道写着什么东西,黄易他们进去都没看他们一眼。书架之上全都是书籍,至于是什么,长山不得而知,但是从小便沉浸在书海里的长山,却对那些书充满了兴趣。
“深夜来访,也不知所为何事,不管是为了什么,等我写完再说。”老者说着,笔在纸上却根本没有停下来。这等平静的心态,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都知道是不速之客,仍然不闻不理。有两种可能:一是自己不敌的,二是自己完全可以应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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