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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城(2 / 2)

“看看,贝娜,今天来的都是大人物,”斯科拉夫长老转过头轻轻抚mo了一下贝娜的长发,“至少对于我们精灵来说!”他稍稍犹豫了一下说。

对于卡兰斯城首席长老的会客厅来说,今天是它值得纪念的一天。特兰瑟的王后兰斯温特看了看这个装饰古朴的大厅,四周的木柱上隽刻着美丽的花纹,密密麻麻的却不显得繁杂,精通魔法的她看的出,那是许多风的魔法阵,有的是能让整个大厅空气流通的,也有的是从城市的边缘带来花香,让这里充满了自然的气息。

小王子兰帝披着一件白色的衣袍,系着条金色的腰带站在他母亲的身边,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人类的少年,和俊美的精灵王子兰帝比起来,他是那样的衣衫偻褴。一个镔铁的项圈系在他的脖子上,那是个奴隶的标志。他的一条小腿上包着白布,从中间渗出了一点点红色的液体。

灰精灵诺斯非尔站在屋子的一角,灰色的衣袍配上灰色的皮肤,一把青色的长弓抱在他的怀中,腰上挂着一个盛满了箭矢的箭壶。他盯着兰帝身边的人类少年奴隶,以便在他再次逃跑时射穿他的右腿。他身后是一条环绕在大厅里的‘小溪’,这别具一格的建筑风格到是很符合特里精灵的审美观点。

“尊敬的王后殿下,欢迎您来到卡兰斯城,对于您的光临我感到万分荣幸。我代表格拉得王对特兰瑟伟大的主人送出诚挚的祝福。”斯科拉夫用一段交际‘术语’做了个开头。当大厅的门敞开的时候,兰斯温特看见一个已显现老态的精灵微笑着朝她走来,她一眼认出了他就是卡兰斯城的大长老,一条细金的链子中段挂着一颗闪烁着妖艳光芒的绿祖母轻巧的坠饰在他的前额,绿色的腰带缠绕在他的腰间,它的作用是使斯科拉夫长老的那件银色长袍看起来更为华贵,美丽。

“呵呵,您实在是太过客气了,大长老阁下,我的丈夫兰瑟斯经常对我提到您,对于您的睿智,我早有耳闻,”兰斯温特笑着对卡兰斯城的大长老行了个精灵的见面礼。

“我的丈夫还对我说过,您是特里精灵中的水魔法大师,连奥德大师都承认您应当有个魔导师的称谓。”

“哦,能得到特兰瑟宫廷魔法师的称赞真是我的荣幸!”斯科拉夫笑着摇了摇手。

“尊敬的王后,我能请问来到特里的目的吗?”

“哦,这恐怕不行,”兰斯温特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大长老,我希望您能体谅,在没有见到格拉得王之前,我得守口如瓶。”

“我们来到卡兰斯城只是想从这里到特里王城是最近的路途,我们不想穿越月牙峡谷,毕竟我还不太适应和一头绿龙打交道。”特兰瑟的王后话锋一转便差开了话题,顾左右而言他正是一个合格的外交家所应具备的条件。

“那想必这一定是个大秘密喽。”斯科拉夫显然有些不太满意的说到。

“呵呵,如您所想吧,明天我们将起程赶往特里,在见到格拉得王之后,我想整个精灵族都将为这个消息而感到震惊。”

斯科拉夫睹了一眼特兰瑟精灵王后意味深长的双眼,他觉的那里面流露出智慧的光芒,“那么,让卡兰斯城作为主人招待远方的朋友吧,王后殿下,能为我介绍与您同行的朋友吗?”

兰尔温斯微笑着把小精灵王子推到了身前,“兰帝,他是我儿子。”

“王子?”斯科拉夫显然有些不大相信自己的耳朵,对于精灵来说让未成年的王子离开国王身边是一件有悖传统的事情。

“是的,我是一个王子,那又怎么样,虽然我只有十五岁,但我早就能释放火球术了,我的弓箭技术也很好,当然相对于有些精灵来说还有点差距,”小兰帝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的诺斯非尔,对于刚刚那个精灵老头一直对他的母亲有说有道而冷落他,小兰帝早已有些不能容忍,忽略一位精灵王子他还可以忍受,毕竟唱主角的是他的母亲,而质疑他高贵身份的真伪,这便是他无法容忍的事了,“我认为自己早就该独自在大陆上闯荡了,再过三年我就成年了,我是个精灵王子难道这也使你们如此惊讶。”

“哦,不,王子殿下,请原谅我的失礼!”

“兰帝,注意你的言谈举止。”精灵王后兰斯温特皱起了眉头,她朝旁边招了招手,灰精灵诺斯非尔走了过来。他站定在斯科拉夫身前,依然怀抱着他那把青色长弓,优雅的向对方点了点头。

“斯科拉夫大长老,您是否听说过‘极光箭’呢?”

“杀死过兽王鲁顿卡的灰精灵弓箭手,曾经有人说过大魔导师安切得诺是死在他的箭下!”

“呵呵,是的,大长老,他正站在您的面前。”

斯科拉夫扶着魔杖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他下意识的后蹉了一小步,挣大了眼睛指着诺斯非尔说:“安卡拉(精灵语,意思是主啊或上帝啊)!!你就是‘极光箭’诺斯非尔*吉斯克兰得亚。”

“哈哈哈,想不到我的声名震慑四方啊,您不要害怕,我只会射杀精灵的敌人。”看到了大长老眼睛里流露出的丝丝惊惧,灰精灵的射手大笑着说道:“不知对于特里的高种精灵来说,我和格拉得王谁更让人感到害怕呢?”

“你过于抬高了自己的身价,对于任何沾染到特里精灵王的话语,我都将视同于对卡兰斯城全体精灵的挑战。”

看到了精灵长老的愤怒,诺斯非尔感到有些好笑:“对不起,我收回我刚刚的话,我向您道歉。”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灰精灵不得不承认格拉得王在高种精灵心中的地位是如此神圣。再有,他还不想开罪一个城的精灵居民,毕竟他的箭技还不能一下子洞穿一千个敌人的胸膛,而且他此行的任务也会受到影响,虽然他诺斯非尔本就是个狂妄的灰精灵,但他还不至于狂妄到愚蠢的地步——对抗一个愤怒的精灵城市。

可能是对于诺斯非尔敷衍式的道歉感到不满,斯科拉夫长老愤愤的瞪视了一眼抱着长弓的灰精灵,

“尊敬的长老,请平息您的愤怒,我们都是安卡拉的孩子,灰精灵和特里精灵之间怒目而视的年代早已成为了历史,现在应当是我们握手结盟相互接纳的时代了。”兰斯温特微笑着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一个人类?奴隶?”

终于,和这个幽静典雅的精灵大厅不和谐的成分被怀着愤怒情绪的大长老所发现,一双充斥着怨毒神情的眼睛里射出的目光象是黑夜荒原中被放逐了的野兽的眼睛,那里面包含着的还有恶毒的诅咒和冷酷的杀意。

“是的,您才发现么。在长湖(诺斯湖,在精灵语中诺斯是悠长、绵长的意思)的边缘我们发现了他,他那时正象一只猴子似的在森林中的树枝上飞荡,您很难相信有如此身手矫捷的人类,而且他还是个少年。兰帝对他很是喜欢,‘极光箭’不得已射伤了他的小腿,我们才得到他。”

捕获人类作为仆人或者奴隶是整个大陆由来已久的事情了,在精灵的思维意识中人类比他们多了的不只有粗陋了品性而且还有许多蛮力,而奴隶所不可或缺的正是后者。正是为此,人类曾一度沦为精灵手中的‘货币’,显示财富的手段。但是四百年前的英王梵冈结束了这悲惨的局面,他组织有史以来最大也是最成功的人类反抗精灵的战役,九百多万人类拿起了武器,梵冈集结了当时人类仅有的五位魔导师、三百人类魔法师及十位主神祭祀向精灵们的魔法师发起了攻击,在蓝山山脉的西侧美加克德索斯平原重创了当时傲慢不可一试的精灵军队,六百五十多万条人类生命和一千万左右的精灵永远的沉睡在那里。四位魔导师、三百人类魔法师和十位主神祭祀也永远的留在了那里,不过与他们相拌还有四十四位精灵魔导师和一千五百位精灵魔法师。直到今天那里还寸草不生,被人们称为诅咒荒原。这之后魔族的大军东出幽灵峡谷,穿越了长湖,一直把刚从美加克德索斯溃败的精灵逼入特里城,这使得面临灭顶之灾的精灵们不得不求助于居住在光辉圣城中的众神。当第一声炸雷响彻在特里的天空,所有的精灵都庆幸他们还是受到了主神的眷顾。当年的年末,灰精灵从绿谷,暗精灵从高登相继来到了特里,借助众神之力把魔族赶回了幽灵峡谷以西。在众神的调停之下人类终于放下了杀戮的武器,作为交换条件——自由和奥拖王国得到了精灵的认同。从这以后,精灵们再也无力恢复以前的繁荣,面对日益壮大的人类王国和人口虽少但是剽悍勇猛的半兽人,精灵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正是此时,优雅的艺术和伟大的魔法发明渐渐的远离了高贵的精灵。

走在柔软的草地上,兰帝感到星空下的夜是这样的惬意,他跟随在大长老的身后,手里纂着一跟银色长绳,而那一头则栓着“猴子”。“极光箭”诺斯非尔跟在他的旁边,和他一个劲的诉说着对“埃尔蒙尼”的喜爱,以至于都想去偷窃那美酒的配方。

人类少年打量着这座豪宅中的花园,哪怕是在只有星光的夜晚它也是那样的明亮,精灵古树就在不远处,他甚至能看清那粗大的树干,无数冷焰造就了白昼一般的庭院。不过他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这里,他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虽然刚才有精灵的美食在前,但是他一口没吃,他心中早已将今天所见到的所有精灵骂了个遍。好不容易逃出了罗恩,那里已成为了人间地狱,蛇人在他的眼前射杀了他的母亲,要不是十二年的山林捕猎生活,他也差点做了箭下亡魂,离开了故乡他心中的伤感反而淡漠了许多,母亲的死也没能使他落下一滴眼泪,在他胸中燃烧的只有愤恨。当那个灰精灵射穿他的左腿并给他带上这个铁环的时候这恨意就变的更加的不能忍耐,他甚至想跳起来掐死这些精灵。可他并不傻,那洞穿他小腿的箭矢象是凭空出现在他左腿上,就在一个月之前一百个蛇人的弓手齐射的结果也只是在他掠过的树干上增加了几道伤痕,这使他不能不感到后怕,他在积攒体力,他在心中告戒过自己——机会只有一次。

“啊!!”兰帝眼睁睁的看着绳子从他手中消失,那衣衫偻褴的人类少年象离弦的利箭似的飞了出去,他疯狂的飞奔在花园的边缘,那里有一条小溪,它直通到树藤组成的墙壁之后,在进入这里之前,他早看好了这条小溪。之所以现在才付诸实施,是因为他在等待机会——灰精灵醉酒疏忽的机会。

嗖!当第一只箭掠过他的身旁时他离那条溪水只有五米的距离了,身在半空的右腿承受了第二箭的洗礼,但很明显的它顶多带走了一片皮肉。

“自由了!”面对着流淌着的溪水,他禁不住想放声呼喊。

砰!一声轻响窜入了他的耳朵,他只来的急分辨那是木石相撞的声音,便跌落在厚实的坚冰上。

“年轻人,你难道不知道每一个年老的精灵都是一个大魔法师,而当着精灵法师的面逃跑可不是个明智之举。”斯科拉夫笑着走到人类少年的面前,当他看到那少年气愤的神情时他拍了下额头,“特里精灵语你肯定是听不懂啊!”说着他又用塞特语重复了一边。

“卑鄙,恶心的精灵,我看的出你那张皮底下披着恶魔的灵魂,我诅咒你们,如果我活着,终有一天我要把你们精灵统统杀光,死老头,”他从冰上爬起了身子指着斯科拉夫大骂“我要把你的头割下来,让你家人做我的奴隶,还有你这个卑鄙的灰精灵,总有一天我要让世上在没有一个精灵的身影,我以阿莱涅斯的名义发誓。”

这闪着凶光的眼神,曾有那么一瞬间使得斯科拉夫想要杀死这个人类少年,灰精灵诺斯非尔站在人类少年的身边,今天他喝了太多的酒,两箭都没能将这个人类钉在地上,这时他用一支羽箭指着那少年的头大声的说道:“真是恶毒的誓言,低贱的人类,你凭什么让这誓言成为现实。”

“我的命!”任凭小腿上流着鲜血,人类少年对着灰精灵嚷道。

“那么就让我帮你实现它。”

“别,别杀他,”焦急的兰帝拉住了正在气头上的诺斯非尔,当他看到心爱的“猴子”就要死在灰精灵的箭下时,他挣脱了兰尔温特的手臂“你怎么能把一个猴子的誓言当真,得了,伟大的弓箭手,你已经给了他足够的惩罚,就饶了他吧。”

“可是……”

兰帝拉起受伤的人类少年脖子上的绳子,拖着他离开了花园,诺斯非尔和兰斯温特摇了摇头也相继离开了。

“但愿这誓言永远不会成为现实。”斯科拉夫独自矗立在花园中,这人类少年的誓言带给他的只有深深的恶寒,象毒蛇一般撕咬着他的心灵。

睿智的精灵长老因为一句人类的誓言茫然的对视着星空,在一声长长的叹息声中离开了花园。

再辉煌的城市在夜晚也会有阴影,此时正有四条人影在其中穿梭,他们走的并不快,但每一步都踏在深深的阴影之中,一条窄小的藤门推开之后四个人影溜进了佩帝的屋子。

“是谁?”一句短暂的圣光咒语刚刚出口,佩帝便抽出了他的祖传宝剑“闪耀星空”。

“库特!”佩帝叫出了造访者的名字。

胖子微笑着对着他吹了口气,就远远的退了开去。

佩帝刚想问他们为什么深夜登门,就感到全身一阵麻痹,一下子摔倒在地,连呼吸都不受控制,他惊恐的看着胖子,在所有的意识消失之前他只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是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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