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风吹着杉树叶子沙沙作响的时候,阿罗兹已经在林子中走了一个多钟头。他身后拖着一个简易的担架,在昨天,那上面躺着的还是他,可现在阿罗兹所痛恨的“小妖精”正结结实实的被绑在上面。维瑞娜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两个尖尖的耳朵红红肿肿的,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她皱着眉头闭着双眼仿佛沉沉的睡着。
“这个小婊子,她睡的到安稳。”阿罗兹曾经在进城时听到过城里人这样痛骂那些让人讨厌的女人。
昨晚,他想在精灵的队伍中找寻一点吃的,用以当做干粮,可却在人群中看到了晃晃当当站起来的维瑞娜,阿罗兹当下就发一声喊扑了上去。
刚刚从被闪电击中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维瑞娜一下子被扑倒在地,阿罗兹发疯似的挥动着拳头,雨点般的落在精灵女孩的身上。
“妈的,你的魔法呢。想让老子做你的奴隶,做梦吧你。”一边象捶枕头似的殴打着这个精灵少女,阿罗兹一边大声的骂着。他心里可实在是乐开了花,每一拳下去,阿罗兹就觉得心中一阵的舒服,象是炎热的夏季大口的啃咬着多汁的西瓜。
起初,维瑞娜还大声的呼痛,当她看清骑坐在她身上的是那个肮脏的人类少年时,她就破口大骂起来,作为精灵长老的女儿,显然她这方面的词汇远远不如出身底层社会的阿罗兹,不过这并不防碍他俩的“发挥”,因为他们两人一个大叫着罗得公国的乡下俚语,一个高呼着特里的精灵国骂。
而后,阿罗兹逐渐占据了上风,维瑞娜只要一出声肯定会使得阿罗兹对她抱以老拳。一个受伤的柔弱精灵少女哪里经的住一个发起狠来人类少年的摧残呢!
当第三次被冷水淋醒之后,维瑞娜所剩下的只有断断续续的抽泣,那细嫩美丽惹人怜爱的小脸早已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布满淤血、青紫交加的面孔,纤巧玲珑的耳朵被阿罗兹揉搓的红红肿肿。
“现在老实多了吧,跟山里的野猪似的,不敲晕了就不老实。”阿罗兹坐在精灵少女身边的地上,“奴隶,哼!老子我让你当奴隶!”
兰斯温特那空洞的眼神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扯碎了维瑞娜上身的衣服,精灵少女拼命的想逃离这个卑鄙人类的魔掌,可她四肢痛的好象要撕裂开似的。在阿罗兹看来她只是扭动着身体,“真烦啊!”望着半裸着的维瑞娜,阿罗兹显得烦躁不安。
“扭什么扭!”阿罗兹挥手给了维瑞娜一记耳光,他把火钻向维瑞娜的胸口按去。
在试了大概十次之后,阿罗兹决定了放弃,“什么啊,那个死老头骗我啊!”他望望躺在地上的维瑞娜,挥手就要把那火钻丢掉,犹豫了一下又把它放回了衣兜。
“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打你一顿出出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阿罗兹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说不清什么原因他很想把这个惹人厌的家伙带在身边。
牢牢的绑定这个没了五分命的精灵女孩,阿罗兹决定折道向西,佩洛斯卡特亚是他的目的地。
歌兰是最靠近精灵王国的人类居住地,这没有精灵王国的魔法古树,一年四季分的比较清楚,而不是如同特里那样四季如春。
镇子并不是很大,徒步行走的话大概一顿饭工夫就能穿越全镇,但是人却不少,精灵、人类和少数矮人在这里进行各种的交易,街道是再普通不过的土制大道,在两旁停着许多风格迥异的马车。在这里最出名的大概就是各种魔法武器了,十有八九的店铺都在出售武器,偶尔也有这么一两家店面特别华丽的也连带出售一些低位魔导器。
长街贯穿整个歌兰,街的正中是一座小喷泉,看的出由于离精灵们比较接近,这里的人们也多多少少的传染上了一些优雅的品位。喷泉的左边矗立着一座人类的教堂,无论从规模上还是气势上都远逊于这条街上的其他建筑,说它矗立,不过是因为它那尖悚的高塔。
阿罗兹背着个大口袋在长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他想要寻找一家旅馆,回想前些天在从林里整天风餐露宿的,古达克的野兽都聪明的要命,每隔个三四天他才能弄到一只野鹿,这还得多亏了他的敏捷身手。
维瑞娜起初闭紧小嘴,含着泪水死活不肯吃饭,在阿罗兹两次向她挥动拳头之后,这个倔强的丫头终于抛弃了她的精灵尊严。走出林子,阿罗兹又拖着这个累赘走了几天,当头一个人类城镇出现在地平线上时,他兴奋的跳了起来。
“看看,到了那里我就把你卖掉。”瞪着眼睛恶狠狠的朝维瑞娜骂道。走了半个多月的路途,精灵少女的伤已经好了大半,美丽迷人的容颜重新在她的小脸上出现。
面对着凶神恶刹似的阿罗兹,维瑞娜除了紧闭双眼之外什么也不敢做。她还是个十四岁的孩子,平时的娇生惯养造就了她骄傲自大的脾气,可是一旦失去了亲人的爱护,她就变的弱不禁风了。
阿罗兹小心翼翼的把她的双手双脚绑结实之后,才把她从那个简易单架上放下来,对于那个风刃,他还怀恨在心,那差点要了他的命。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口袋,一下子把维瑞娜套了进去,纤弱的精灵少女被装进了袋子之后竟然还空余出了一些地方,阿罗兹坏笑着把他们的干粮也塞了进去。
维瑞娜象个哑巴似的一言不发,任凭阿罗兹的摆布,现在当那个人类少年对她恶语相加、挥动拳头的时候她就会不自觉的抽搐身体。这些天她一直在痛苦里度过,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很多次她都打起了让灵魂回归安卡拉神殿的念头,可每一次对死亡的恐惧都使得她屈辱的活到了现在。当灵魂和尊严都背弃了精灵的荣耀时,对活着的目的瞬间崩塌下来。就算现在阿罗兹放开了对她的捆绑,天知道这个脆弱的少女还懂不懂得反抗。
看到维瑞娜那瑟瑟发抖的样子,阿罗兹觉得好笑极了,他随手把袋子口系牢。“卖掉!”他挠着头想,不过这并没被他当作是既定工作,在精灵王国的边境贩卖精灵长老的女儿,那滚滚而来的可不是金币而是军队。
“敢出声,我就打折你的腿!”他恶狠狠的对着袋子喊道。“听懂了就晃两下。”
阿罗兹和精灵们相处的这几天,他发现这些长着尖耳朵的家伙的确聪明,他们每个人都能用两三种语言交谈,其实大多数精灵只会两种语言——大陆使用比较广泛的塞特语和精灵们引以为豪的特里语,只是他这个没见识的人类小子错把咒语魔文也当作了一种语言。不过阿罗兹这样大声的叫喊主要是他对自己的塞特语很是没有自信,是否让这个袋子中的累赘听懂了,他还不大肯定。
看到袋子没有反应,他不耐烦的轻轻踢了一脚,好象是受了什么重击似的,那袋子竟颤抖着缩向一边。
“算了,我对你的气发泄的差不多了,没兴趣再打你了。”阿罗兹看这吓成这样的“袋子”说道,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残忍,不过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喜悦的心情。
“对于把你卖作奴隶的问题,哈哈,那不是在这,回到我的家乡,你至少能值一万个金币。”阿罗兹笑着说,他仿佛看到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想到这里,他又踢了踢脚边的袋子,“不许出声!”
那袋子颤抖着,也看不出是晃还是没晃,阿罗兹怪叫了一声背起袋子朝山下的歌兰冲了过去。
凭着搜刮精灵大车得来的金币,阿罗兹找了一家靠近林子的旅馆。这里称的上歌兰最为豪华的旅馆了,后面有一大片树林,阿罗兹感觉它好象和远方的森林相连,右边是个人工湖,看到湖水他就想起斯科拉夫庭院的那条小溪,对水,他现在好象怀着愤恨。
旅店的老板可是个标准的生意人,当他看到阿罗兹抛出的一块小金锭之后,他马上打消了赶走这个浑身恶臭、衣衫褴褛的人类小子的念头。
“我想您需要一个房间!”旅店老板搓着手说道,他认定阿罗兹是一个离家出走而后又在森林里迷路的公子哥,“当然,沐浴更衣也是必要的。”
看到一脸献媚的老板,阿罗兹瞪着眼问道:“房子!对,给我间有大床的房子,沐什么的那玩意我不要,给我弄桶水,老子得洗个澡。”
老板脸上交织尴尬和费解的神情,阿罗兹不耐烦起来,“快去啊,老子有的是钱,对了,给我个烤羊腿,要烤的流油的那种。”
在看着那一双脏脚踩着锃亮的地板上楼之后,旅店的老板心里乐了起来。“原来是个白痴,”看到连沐浴是什么都不明白阿罗兹以后老板仿佛发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钱袋。
“乡巴佬,爆发户!”他捂着嘴笑道,“雷托,把客人的羊腿快送去,记得要十个金币。”
阿罗兹舒舒服服的躺倒在大床上,他把装着维瑞娜的袋子也扔了上去。
“真软和。”他自言自语道。自小从贫瘠的乡下长大,他从没见过这柔软的驼绒,房间的四周都摆有精美的瓷器,那是东方昂贵的艺术品,两套精工细刻的精灵长椅横在大门的右侧,宽大的软床应该可以容的下四个人,象征着主神荣光的壁画绘制在天花板上。
“这画上的老头是谁?”阿罗兹望着壁画说道,在罗得公国贫瘠的乡下,显然是神的荣光传播不到的地方。
“先生,那是伟大的主神,您的洗澡水好了。”侍者雷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主神?光辉圣城上的那些家伙吗?”阿罗兹随手扔了一个金币给雷托,在进城时他常看到那些坐马车的老爷们这么做。
“哦,先生,显然您对众神们不大尊敬啊!”雷托笑着说道,他可没想到阿罗兹是这样一位慷慨的客人,毕竟在这样的小镇一个金币是不小的数目,“不过,您说的不大对,主神是一切神和精灵、人类以及半兽人们的创造着,传说连万恶的魔族都是主神一次错误的结果。”
从床上爬起来,阿罗兹看到屋子的左角,那块空地上有三四个矮人轮流往一个大桶里注水,桶高而人矮,那场面滑稽可笑。
“那这位主神也生活在光辉圣城?”
“哦,不,没人知道伟大的主神去了哪里,但确实我们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
“怕是抛弃我们了吧!”阿罗兹想道,不过他可不敢宣之于口。
“哦,这样啊,那你们出去吧,我得洗澡了,妈的!都他娘的臭了!”对赔笑着的雷托挥了挥手,阿罗兹骂骂咧咧的说道。
当门关上之后,阿罗兹连人带衣服一块跳到了水中,身上穿的衣服是从那个魔武士仑斯身上拔下来的,本来洁白的盔甲里衣,被他在古达克的丛林里折腾到现在早已变的破烂不堪了。阿罗兹从没洗过热水藻,在家乡的时候,洗澡都是和他那些朋友们到村边的小河里去的。想到了小河,勾起了他对家乡的回忆,“还是家里好啊!”他喃喃的说道,家乡有朋友、母亲、熟悉他的人们。
想到母亲,阿罗兹没由来的憎恨起异族来,虽然他的母亲惨死在魔族的弓箭下,但本身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子哪管的了这些,除了人类,他对所有的外族都怀着敌意。
一下子从大水桶里跳出来,他赤着身子走到床前,把已经被他遗忘了的维瑞娜抖出了口袋。“是该揍你一顿出出气的时候了。”阿罗兹揪住精灵少女的头发,发布命令般的说道。不过,这一切并没有付诸实施,一张煞白的小脸配上灰的发青的嘴唇,维瑞娜好象是死了一般。极度的缺水使她已经迈进了死神的大门。阿罗兹从不考虑她的生死,三天滴水未沾再加上担惊受怕,在进入歌兰没多久她就昏了过去。
考虑到不能让自己的一万金币付之流水,阿罗兹给她灌下了一口水,当第一抹血丝爬上维瑞娜的小脸时,阿罗兹忽然觉得自己生出了一股冲动,“真是漂亮!”他带着直愣愣的表情称赞道,同时他身上的某一部位也“起立”表示赞同。
咳了一声之后,精灵少女悠悠转醒,象望着救命稻草似的望着阿罗兹手中的水杯。头一次出自内心对生的渴望超出了她的精灵尊严,这是种折磨,在生与死的边界上徘徊,比起跃入那幽暗、冰冷的死亡之门更容易击垮她脆弱的意志。
对着水杯发起一次冲刺的结果是摔倒在地上,维瑞娜蜷缩着低声的抽泣,长发掩盖了泪水的同时还有那企求的眼神。“求……求求你!”她用颤抖着的精灵语说道。
“很渴,是吗?”阿罗兹看着抽泣中精灵少女的脊背用塞特语问道。他现在心情好极了,对于那颤栗着的纤弱身体,他有种特别的满足感。“统治!”阿罗兹的心里这样想道,他一口喝干了杯中剩下的水,蹲下身子准备给那即将崩溃的心灵补上最后一刀。
当主神的手指第一次触碰这个懵懂的人类少年时,永恒的轮回再次驶回了它的起点。面对着含着泪水的双眼,阿罗兹做了一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抱起了哭泣的维瑞娜,把她放到床上,给她捆绑着的双手中塞了一杯水。
“我,我可不想损失我的金币!”
一口气喝干了杯中的水,维瑞娜从没有此时这样轻松,仿佛苦痛和伤悲已经离她而去,那一杯清水象是注满了魔力似的,给了她活力和生机。她看着赤身的阿罗兹,那闪烁的目光之后隐藏的不是愤恨而是恐惧。
本性战胜了良知以后,阿罗兹哼了一声,夹手夺过了杯子。“如果你以后听话的话,闭上你的嘴,”阿罗兹拎着水杯对维瑞娜说,“每天我会给你一杯水。”
看到维瑞娜一言不发之后,他再次用袋子把精灵少女装了进去,在把袋子口系好之前,阿罗兹想了想说道:“最好是当个哑巴!”
在歌兰的大道上行走,阿罗兹穿着一身干净的麻布衣服,这是旅店的老板“特地”为他提供的,只收了他十五个金币,阿罗兹不禁在心里称赞起他来,“真是个不错的人啊!”在问明了歌兰镇的唯一一座人类驿站之后,阿罗兹决定去买匹马,那样到佩洛斯卡特亚的路途会轻松一些。
哼着小曲,阿罗兹此时的心情和一个月前真是天壤之别,“来一杯麦酒”,他这么想着,折道拐向了街边的小酒馆。
“谁的?你再说一次!”随着话声,一个消瘦的身体撞破小酒馆的门落在阿罗兹的身边。阿罗兹闪的飞快,躲过了这个巨大的“暗器”。他低头看到一张略带青紫的脸,这脸的主人从地上翻滚着爬起来,用手中的一个黑色的木杆空画了个神秘的图形,一个聚集着火元素的小火球悬浮在他的手上,一句魔文出口之后,火球飞向坏了的酒馆门后。
从酒馆中跳出三个年轻的精灵,一个精灵的身上洒着一些麦酒,对付这个小到不能再小的火球,这个精灵只用了一杯劣质的麦酒。
“罗杰,把法杖给我们。”一个精灵皱着眉说道。他可不想让那些劣质麦酒弄脏他的衣服。对于那个叫罗杰的少年还敢于反抗,他感到有些出乎意外,抽出了银色镶着魔钻的法杖,他准备使用一个中级魔法教训一下这个不自量力的人类。
看到那个火球术是如此的脆弱,消瘦的罗杰脸色瞬间变了两变,对于逃跑他可没太大把握。“你们……”他指着为首的那个精灵,顿了一下说道:“这法杖不是我的!”
“那就是我们的,这里的精灵可以作证!”那为首的精灵抢过了罗杰的话。顿时,从酒馆中走出的精灵大声的起哄。
而少数的人类和矮人则站在一旁默默的叹气,虽然歌兰名义上是人类的城镇,但毕竟这里和精灵的边境极近,在人数上精灵zhan有这优势。而精灵们使用魔法的能力之强又是尽人皆知的事情,对付成群的魔法师可不是少数人类的长处。
“我……我是说,这法杖也不是你的,”罗杰显得有些害怕,当看到有一个精灵法师从临近的教堂中奔出来后他不禁有点结巴。歌兰这样的小镇是看不到人类的魔法师的,教堂中也没有正式的神职人员,只有一些比较虔诚的信徒和一个特里来的精灵中位魔法师维持教堂的正常工作。
“我的一个朋友病了,他把这根法杖给我让我卖了换些钱给他买药,”罗杰向围观的人群解释:“五千个金币,这是他告诉我的最低的价钱。”
“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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