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嘴硬:“我爹爹打我是应该应分的,就是进祠堂挨家法我也没有怨言。可是郎坤北,你凭什么……”
“就凭我现在能进来你的闺房,和衣衫不整的你共处一室。”郎坤北说。他只是撩一下眼皮往她身上打量了一眼。
“你出去。”
郎坤北没动。
“我什么都可以答应奶奶,唯独这一件,郎坤北,我不会嫁给你的。”
郎坤北已经站起了身,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着,说:“我从来也没打算过娶你。”
锦缡回过身,愣了两秒,脑子转不了,于是脱口而出:“你不要脸。”
郎坤北嘲讽地笑。锦缡不知道自己这样笑的时候那笑容是否太刺目,是否像是带了锋利的刀子直戳对方的眼睛、心肺。但她知道,他这样的笑,是具备这样的威力的,或者更甚。
郎坤北说:“我不要你,也没人敢娶你。正好,你不是要给路笑安守着么?我成全你。”
“有意思么?郎坤北,这样有意思么?”
他逼近一步。“生活总不能太无趣,我觉得还蛮有意思。”
“你给我滚。”
郎坤北脱了上衣搭在臂弯,又伸手解了两颗衬衫的纽扣,捏着衣领晃了晃脖子。锦缡听见了他的骨骼发出的声响,看着他这样的举动,竟然一时间忘了要后退,忘了要躲避。
她以为他是要对她做一些什么的,她已经开始在准备着承受……她的奶奶和娘亲把她一个人扔给了他,如果他真的想怎样,那么除了承受她什么也做不了。要她带着两只残废的手去拼命反抗么?反抗,还有什么意义,便是她的家人也希望或者当做了她和他,早就木已成舟。就算什么都没有,可是所有人都当做它有,那么它便就是有了。
郎坤北又往前了一步,他看着呆若木鸡的锦缡,他伸手时,她浑身一个激灵。
郎坤北挑起了她的一绺长发,凑到鼻尖,深深地吸气。他很陶醉似的,指尖滑过那一绺头发直至发梢,然后松手,看着那青丝降落下去。
“非礼完了你,做完了禽|兽,我自然是要滚。”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好了再滚。”
“那怎么能证明我刚刚做了禽兽呢?”郎坤北转身就走了。
锦缡望着那空荡荡的房门,有过堂风吹过来,凉飕飕的。她的头发飘了起来,像是某人的手,怜惜地拈起一绺,凑近鼻尖嗅了嗅。
打那之后郎坤北一直没有来过。
而锦缡的手,竟然以一种近乎神奇的速度好了。
他不来招惹她,她也没什么好生气的,这些日子过得平和而又安逸,她整日伴在母亲和奶奶身边,生活,就像两年前一样美好。虽然少了一个人,可是她已经学会了去过这样的日子。
好像,那个人已经从自己的生命中消失了很久很久。也好像,他的到来本来就是一场烟花易冷的盛宴,黄粱一梦人生苦短,一曲终了,能陪着她一起老去的人,已经不在了。嗯,已经不在很久了。
郎坤北不来了,见天来的变成了他娘阮月华,当然少不了郎湘和秦彤玉两个。
郎湘来的时候情绪并不是很好,彤玉跟锦缡使了眼色,三个女孩找个借口便溜出去了。去的自然不是别处,而是东城的省立医院。嘉瑞还躺在病床上,他腿上的伤可没有锦缡的恢复得快。锦缡后来才知道,周怀桢的那一枪钉在了他的腿骨上,硬生生地钉出一处粉碎性骨折。
彤玉还在不厌其烦地安慰着郎湘:“医生不是都说过了嘛,他骨折的面积不是很大,耐心调理好好将养是不会落下什么病根的。总之你放心,瘸是一定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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