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山这才舒了口气,宁君看他惊吓的样子道:“这是鬼城,又不是妖城,看把你吓得。来,尝一口白砍鸡。”
趁宁君正热情地介绍着,白露看桌上只有一壶茶水,想着一定不够喝,便起身去掌柜处欲再拎一壶上来。
果然,翠山吃了两口白砍鸡,便被辣的直抽气,连忙起身去窗边的小桌上倒茶水喝。
隔着小窗,正看到楼下一群人马正大张旗鼓地走过。骑马行在最前面的人,看样子还很年轻,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官服,十分得气宇轩昂。靠窗的几个吃客也在向外眺望着,议论纷纷。
翠山回到桌子边时,宁君好奇地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啊?”
“一群人马过去,听那边人说是刚来的巡察使。”
宁君笑道:“巡察?在这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官员来了也是给鬼让路。”
翠山点头道:“嗯,听说好像是京城什么右丞的小儿子,被贬到这儿来的,名字好像和我的蛮像的……”
他话音刚落,白露已经拎着一壶茶水过来了。她坐下便道:“外面好像很吵。”
“嗯,有新官来了。”
白露点点头,给翠山和宁君都倒上了茶水。
宁君一时兴起,便开始给师侄和徒孙讲起门派传说,翠山听的十分入神,还一直好奇地问着问题。最后说完的时候,他突然道:“那师叔祖你为什么来了酆都啊?”
白露夹着年糕的筷子也抖了一下,放下筷子喝了口水,静静地听着。
宁君眉头微微一动,表情渐渐沉静下来道:“因为我背叛了师门。”
翠山愣住道:“为……什么?”
“因为你师叔祖我,英勇无畏地爱上了我们门派一心要铲除的敌人!”
翠山目瞪口呆地望着宁君,白露重拾起筷子,夹起了一块红色的年糕,在翠山把目光投向自己身上之前,突然捂着口起身去漱口。天知道那块年糕下沾了多少碗底的麻椒,把她麻得整个嘴巴都没有知觉了。
宁君看了眼白露,悠然地对徒孙说:“你看你师父,就是怕你也问她为什么离开京城。”
“难道师父也背叛了师门?!”
“应该不会吧,其实我也没问过。”宁君道,“不过人人都会有自己想逃离或暂时逃离的一个地方,这很正常。把每天想为什么的时间用来吃多好!”
师叔祖顺势又给他夹了一块白斩鸡,他口中刚刚的辣劲刚过,看着鲜红的、沾满辣椒的鸡块,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颤抖着用筷子夹入了口中。
一顿饭吃完,三人一起回了小屋。宁君顺势躺到了自己房间的床上,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屋顶,便睡了过去。
白露给翠山搬了一摞书,让他先从抄经书开始。
屋外的天色慢慢转阴,有些下雨的势头。衙门中,刚到的巡察换下了一身沉重的官服,穿上平日的衣服,站在休息的房间的窗前,久久地看着窗外乌云逐渐凝聚的天空。
几十里外的小木屋里,白露看了眼天色,检查了所有房间里的窗子都关严了没有。最后关上了自己房间里的窗户之后,她也爬上了床,裹上被子沉沉地睡了起来。
没想到,这一觉睡到暮色沉沉。她推门出去的时候,宁君正匆匆出发去地府。
翠山饿巴巴地抬头看她,她看了眼空荡荡的桌面,去厨房逛了一圈,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亲自下厨。
最后一道麻婆豆腐刚端出来,翠山拿着她的一个法器在听什么。那是她和宁君千里传声用的法器。
她走过去时,宁君已经说完了,翠山一脸兴奋道:“师父,师叔祖说让你快去鬼门关。说那里官兵要和鬼差打起来了,她不方便出手!”
“啊?”白露有些纳闷,这里的官兵一向对鬼差极为敬畏,怎么会和他们打起来了。难道和白天刚到的新官有关?想着,她看了眼充满期待的翠山道:“看热闹的不怕事大,你高兴什么?”
翠山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道:“我想跟着师父去看看,那场面一定很壮观!也能跟师父学习一下!”
白露看着一桌热菜,把它们都罩上后道:“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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