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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凤凰深岭红颜慕 上(1 / 2)

九天长啸问知己,孤苦伶仃宦游人。天涯何处君知意?同是沧海夜下魂。月明星稀蛙声碎,空留一地相思存。我愿柔情书暖曲,只盼他乡遇故人。

孤灯了却青花影,路上行人迹匆匆。欲问佳人何处去,芳心盈盈慕成空。梨花半落桃花雨,相思渺渺夜独行。天涯把酒向暖意,绿杨荫里晚来终。

…………

【祭天】典礼结束之后。次日,我便与轩德离开【云雾山】踏上了回归【圣都】的行程中。一路上,我的思绪一直沉浸在这段日子发生的所有离奇莫测的回忆中。那一幕幕惊心动魄一场场古怪妖娆的情景始终在我脑海之中回环往复。

回程的途中,弟弟告诉了我关于【六芒星】的故事。

他说:“哥哥!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其实并不像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或许我们觉得像父王一样的那些九大【氏族】高高在上的王便是这个世界权利主宰的象征,其实不是。因为,我们所生活的这片天地在茫茫天宇中只不过是沧海一栗。而,我们人类是那样的渺小。”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弟弟。之所以一脸茫然,并不是我不懂这些,只是我觉得现在我所认识的轩德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在所有人眼中稚嫩、天真的轩德了。其实,弟弟所说的周天之事我以前在【圣都】父王的【藏经楼】琳琅满目的经卷里也有了解到。甚至,有时候,听母后给我讲那些关于远古传说中的故事时,故事中的画面真切而动人,我总觉得那些并不是什么虚幻的传奇,似乎像是真实存在的一样。

弟弟还告诉我。就在我们赶往【云雾山】参加【祭天】典礼的前两个月,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离开【圣都】。某一天的夜里,他做了一个诡异而奇怪的梦。这个梦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包括父王和母后,当然也包括我。因为,那时候弟弟觉得那应该只是一个虚设而鬼魅的梦而已,更何况那个时候即使讲出来也未必有人真的会相信;所以,便没有将其放在心上。然而,直到我们到达【云雾山】之后,他才渐渐发现那应该不止是一场梦那么简单。因为,那个梦境中的很多画面和场景几乎跟【云雾山】中我们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比如:【云雾山】间的缥缈云雾,雕刻蛮荒【巨兽】图案的石桥,寂静无波的深水古谭,端庄肃穆的玉石牌坊,九九八十一樽青铜金鼎,以及那两只斑驳的猛虎和那头身体印有【六芒星】图案凶残到极致的巨兽。这些画面都曾在弟弟的梦境中出现过。

唯一没有出现的画面便是梦境之中的长须龙钟老道。弟弟说,那个老道士原本应该出现在那头六芒星巨兽袭击我们的时候。因为,梦境中就是那位道士老头从猛兽的魔爪下救出的弟弟。只不过当时的梦境之中只有弟弟轩德一人。老道士身着一件琉白色长袍,手持一把白羽拂衬,凌空而立;白色长袍的胸口处绣有一副【太极八卦】图腾,图腾的周围是六颗金丝线绣刺的金光闪闪的【六芒星】图案将其围绕;而且,他的额头眉心间也是六颗银光烁烁的六芒星闪耀其中;飘逸的银白色长发披于肩头,活脱脱一位来自遥远星辰的仙翁。用仙风道骨来形容他,一点也不过分。当这位仙翁救出轩德之后,他告诉弟弟,那两只老虎叫【雌雄白钰虎】,是【云雾山】的门神;当然,两只猛虎也并不是普通的老虎,而是【盘古大神】开天辟地之初的两只具备神识的洪荒猛兽。数千年前,【天帝】谴一位上神将其降服,并且封印其神识,置于这【云雾山】之中用作守山门神。而那头身体上刻印有六芒星图案且拥有六颗头颅的巨兽叫【九天六芒兽】,同样具有神识;其修为在九天之中首屈一指,仅次于【天帝】之下;而且【三界】之内没有人知道它的出处。

轩德最后告诉我,那个梦境中的景象萧瑟而恍惚,以致于他挣扎着从梦中惊醒,在他大梦初醒的那一刻,隐约之中听到那位仙翁的声音萦绕在耳际,久久之后才散去。那个声音悠远而空灵,激昂而沧桑,像是来自于【邙山】深处的回音一般,余声冉冉。似乎像是在吟诵着一首绝唱,所以,直至现在,他依然记忆犹新,难以忘怀。

那位仙翁用空灵而悠远的声音吟道:“山河茫茫云霄汉……碧水遥遥风月残……蛮荒九曲望瑶山……六芒星现九州乱……”

听完弟弟的讲述,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在我们初到【云雾山】时,他说哪里的景象非常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原来,曾经在他的梦中出现过。

…………

夕阳漫卷,晚霞飘悠的蓝天,黄叶纷铺着大地。萧索的秋色弥散着心绪的苍凉,向南横飞的最后一群大雁没有丝毫留恋之情,带着我此刻无法言喻的情丝划破苍穹最后一抹烟云。

鸿雁落在平旷的沙洲,烟霭笼罩着秋江寒水,古垒孤城上的艾草萋萋,四周群山荒岭时隐时现,满空落叶潇潇洒洒。我们一行人匆忙的行迹在一片秋色殆尽的平原。

前面便是【雁阳关】境内,进入这个关隘即是我们部族的疆域了。所有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在大家的心中,【云雾山】那片境域简直就像人间炼狱一般。昨天发生的血粼粼的恐怖一幕,现在依然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间,想起来就让人毛骨悚然。

看来今夜只能留宿于【雁阳关】了。此刻,透过轻风扬起的马车帘幔,我清晰的看见外面车梁上驱车的马夫疯狂的挥舞着马鞭,疾驰的马车几乎快要腾空而起。然而,我并没有责怪他们,因为,我完全理解他们的心情。

当我们行至距【雁阳关】关口城楼还有数百米距离的时候,便远远看到城下有一队人马迎候在那里。原来是此关隘的守城将军--苍熊得知我们傍晚时分会赶到这里,所以,就早早出城相候于此。

待得我们行至近前,所有将士即下马跪伏。其实,我自打懂事以来便不太喜欢这些客套的繁文礼节。然而,这是数千年来王室遗留下来的威严所在,我却又不得不欣然接受。

“雁阳关守城将军苍熊恭候二位皇子。未能远迎,还望二位皇子降罪。”苍熊赫然回道。声音浑厚而铿锵,像是苍凉战场上的一声鼓鸣。

“苍熊将军何需此礼?快快请起。”我从马车上走下,行至苍熊身前将其扶起。

苍熊道:“二位皇子请快快入关。此次【祭天】归来,一路车马劳顿,末将已在帐内备好饭菜……”说着他即伸出一只沧桑的手做着请的姿势。

【雁阳关】是一座边塞城关,方圆不足三百里,但却是一座要塞之城,雄关漫道,周围苍山茫茫,一条河川川流而过。入城十里是一座繁华的街市,茶馆酒肆,客栈作坊,几乎应有尽有。我想,在这座荒凉边城中好像也只有这条街市是最热闹也最能让人感受到些许温暖的地方了吧。

穿过这条街角,向南大概不足二十里,便是苍熊将军的营帐所在。步入帐内,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数十亩开外的校尉操场,此刻正有数百名将士在这里严密操练,左右两边整齐的站立着黄甲铮铮的卫士。初入而至,让人立刻产生一种肃然起敬的威严之感。当然,这是对于其他人而言,而我与弟弟整日穿行在军备森严的【圣都】之中,这种阵容对于我们已是司空见惯了。

行至帐内。帅堂之上悬挂着父王当初颁发给众将帅的【龙虎帅旗】,帅旗旁边是一面绣携在紫金锦缎上的部族图腾。这两样东西恢弘而庄重,使整个营帐似乎刹那间威严了许多。躺下此时正摆置着一张青木八仙桌,上面是一席香浓四溢、丰富多彩的珍馐美食。

食餐过后,大家因为舟车劳顿的缘故,所以都早早的歇息去了。轩德说他也感觉有些疲惫,就进房间了。唯独我一个人心事重重的漫步在空旷的庭院中。我抬头望着漫天的星斗,忽然想起了弟弟跟我讲的那个关于【六芒星】的梦境,心中苍凉而感叹。此时的我其实也不太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叹息那个梦境的浮华与虚迷,还是在感叹这个冥冥世界的难以言喻和高深莫测。

就在这时,我恍惚之间听到从校尉场传来喧嚣却亢奋的呼喊声。我想一探究竟,于是便奔着校尉场所在的方向走去。

然而,我看到一名副将此刻正在检阅他的卫队。不知道为什么,当我看到这群雄赳赳气昂昂的军前将士时,内心深处的那一份惆怅与惶恐一下子减少了许多。我想也许是他们时刻备战的状态给了我些许的安全感吧。不过我还是十分好奇他们为什么会在深夜进行集训。本想走上前去问个所以然,但是又怕影响卫队受训;万般纠结之后觉得还是直接去找苍熊将军比较合适。随即,我便向着前方营帐走去。

苍熊将军告诉我说,大皇子,深夜校阅军士,这是我的军令。因为我们部族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清楚部族的实力在九大【氏族】中并不算最强的一方,加之最近几年连年战事不断;其实每一位将士都明白,那些实力比较雄厚或者说与我们相当的部族随时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他们早就想瓜分我们的疆域了。而且他们随时处在备战状态。所以,我们必须加强训练,做好一切应敌措施。养兵千日用在一朝,我们必须严阵以待。

是啊,家国兴旺,匹夫有责。苍熊将军的话让我感慨万千。兵丁们尚且明白此理,而我身为部族的大皇子,王室未来的继承人,如何能不忧国忧民忧天下呢。如果部族所有将帅皆如苍熊将军一般,部族又何愁不会强大。

带着苍将军满腔热血的豪言壮语,我大步离开营帐,行至自己的房间。一个人躺在寂静房间的床榻上,透过宣纱窗棂,望着满天烁烁莹莹的璀璨星空,我思索着部族将来的前途命运,思索着浩瀚宇宙的萧瑟轮回,思索着……思索着……就这样在冥想之中缓缓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食时过后,我们一行人在苍熊将军队伍的目送之中继续踏上了返回【圣都】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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