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不自觉的点点头,把信递给那个女子,“你看看吧。”
那女子惊讶的抬起头盯着萧然,萧然也不回避,只是看着她。说起来他心中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让那女子看,只是觉得这女子和林一或许有点关系,无论怎样,总比自己知道的要多。
那女子惊讶的神色慢慢收敛起来,神色如常的看完了信。又交给萧然,“为什么给我看?”
萧然仔细的想了想,真诚的说道:“感觉应该给你看看。”
那女子听到这句话,看着萧然一脸诚挚,竟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就变成了捶床大笑。最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方才止住。萧然不明所以,成爷和高平也如坠五里雾中。但屋中那种肃然的气氛瞬间便被冲淡了许多。
那女子好容易止住笑,说道:“果真跟林一说的一样,孤拐脸。”
萧然不觉一怔,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评语。想了片刻才知道说的是自己,也不生气:“林一跟你说了很多吗?”
那女子道:“挺多的,我跟他一路过来找你。”
萧然急于知道自己师门另外几个人的状况,便问:“他可说了大师哥二师哥的事情?”
女子道:“说了一些,你们的大师哥下落不明,二师哥也就是唐荒唐庄主和林一在一个月前就分手去找你们那个大师哥了。这封信据林一说就是你们大师哥托人送来的。”随即那女子把莫隐阳送信的始末告诉了萧然。
萧然沉思了一会,发现仍旧理不清头绪,只好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成爷。
成爷连忙道:“老奴也着实费解,不如让卢燕妮来吧,她可能知道一些。”
那女子问道:“卢燕妮是谁?”
萧然略思索了一下,就把卢燕妮和秦良的关系告诉了她,连今日发生的事情也简单的说了几句,女子沉默的听着。萧然觉得,林一对这个女子应该是信任的,那么也应该是值得自己信任的。
成爷出去找卢燕妮,只剩高平侍候在侧。要把秦良和卢燕妮的事情说清楚,着实不容易,好在萧然平日话就不多,三言两语也算是让那女子大致的了解了情况。那女子思索片刻,便向萧然道:“萧王爷以为这些事该如何看待?”
萧然不想她有此一问,便道:“何事?”
那女子婉然一笑,“莫不成萧王爷以为这些事情之间毫无关联?你府上那位叫卢燕妮的婢女为何会雨夜在城隍孤庙独独被你的大管家发现救下,你可问过?”
似乎真的没有仔细问过,萧然道:“略问过一些,她说是流落至此。”
那女子轻哼一声,道:“好一个流落荒郊、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我听林一说过,你们师兄弟的武功之高是常人不可敌的。王爷心善可以收留她,但曾想过她若是平常人家,怎会有一个武功不下于你的义兄找上门来?
这个女子词锋犀利,却是一针见血。萧然心中不可说不受震动,仿佛近一个月来都在错综复杂的密林中苦苦寻找的出路,就被这女子的话给清晰的点了出来。萧然脸上兴奋之色一闪而过,他心中其实不愿怀疑卢燕妮。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二八年华的无知少女,根本全无心机。便道:“她在此近一月,我并非发现她有何不妥之处。秦良之事或许她也并不十分清楚。”
那女子见他袒护卢燕妮,也不答话。整衣下床,坐于桌前,也不看萧然,道:“萧王爷,严格说起来,我与你素昧平生,你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话说到这里,我实言相告,若不是为了林一,我并不想跟你在此纠缠,你可知道?”
萧然对她的语气中隐含的不悦视而不见,道:“既如此,我也实言相告。我并不觉得卢燕妮是有如此心机的人,即便有,她也做不到。所以我认为是她身后的那些人,或许和秦良有关。”
那女子冷笑一声:“只因她貌美如花,便如此偏袒,你可曾想过林一现在下落不明,不从她身上找出疑点,萧王爷认为还该如何去做。我总听林一说你们兄弟如何手足情深,原来不过如此。”
萧然此时方才被这女子激起怒气,但他知道这股无名火并不是对着这个女子。这女子虽然嘴上毫不容人,但言语之中却是十分在意林一。但她疑心自己似乎因卢燕妮美貌而对她另眼相看,却着实让他不悦。当下也坐于椅上,道:“且不说卢燕妮尚只二八年华,如此年幼,做我妹妹还差不多。”萧然心道只说即便沉鱼落雁、倾国倾城之貌,也不如我师门自幼兄弟之情。但却没有明说,顿了一顿,感觉自己语气太急,便放缓道,“你不必拿话激我,若能找到林一,谁我也不会偏袒。”
萧然这话虽然在旁人听来似乎言过其实,但却是他真心真意之语。那女子此时听得他略带怒气的陈述与林一的同门情谊,方才转过脸看了一眼他。说道:“这还是句人话。不过我还是要说,卢燕妮疑点重重,要想弄清楚你们师门几人突然同时遭到追杀是为什么,就必须从她那里打开突破口。“
萧然闻言一愣,“同时?林一难道也……”
那女子点头,“我与他一路寻你,路上一直有武功极高之人追杀他。我问你,你与林一武功谁高谁低。”
萧然仔细想了片刻,道:“所擅不同,伯仲之间而已。”
那女子微微点头,道:“那就是了,我只告诉你,路上追杀他的人原本似乎是去找唐荒和林戍的。但是似乎你大师哥这封信被一个叫莫隐阳的镖师冒死送到万灵山庄,而后唐荒与他分别来寻林戍和你。所以那一拨人兵分几路。其中一路来追杀林一。”说到此处,顿了一下,直视萧然道,“林一武功我见识过,确实不是旁人能及。但是追杀他的只一人而已,但武功远在林一之上,林一路上要护着我,与那人数次相斗,九死一生才到了京城。”
萧然忙道:“可否细说。”
那女子道:“萧王爷愿听?”
萧然奇道:“当然愿听。”
那女子笑道:“可王爷与我交谈半晌,连我姓名却问也不问,可谓交浅言深。况且我身上也没有信物可以证明我与林一的关系,我的话是否真实可信尚未可定,王爷是否太过大意?”
萧然一愣,这女子言语往往出于意料之外,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此时高平在身后附耳对萧然说:“公子爷应问请姓名家室,听其言观其色,再做定夺。”
高平说话甚轻,那女子也未听清,但看高平神色便知是提醒萧然不要轻信自己。不觉一笑,也不生气:“王爷你看,连你的下人也比你有戒心。”高平脸上微窘,也不答话。
那女子道:“本也该告诉你。我姓荆,名叫梨玉。”
萧然脱口问道:“哪个荆?”
高平却又附耳道:“公子当问其籍。”
萧然正不解其意,那荆梨玉已经听得清楚,笑道:“想来也只有你这不问世事的王爷不知道,荆家江南名宦,世代为官。我正是家中次女,长兄荆甫目下为翰林院编修,除此之外家中无人为官,只以经商为业。”说罢瞟了一眼高平,“我说得可够清楚了?”
高平脸色一红,退于一侧再不多话。萧然见荆梨玉赌气,便道:“知道了,你继续往下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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