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呈非此言,白子矜愣住了,她想过总有一天会见着那人,只是不曾想,竟然这么快。想起十年前她曾和宋惜之出游踏青,比武练剑,共御外敌,只觉得几分恍若隔世。
白呈非见白子矜不说话,又问了句:“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顾虑?”
白子矜回过神来,自嘲了笑了两声摇头道:“没什么,义父放心吧,我会提醒子谦的。”
自己都已经不再是那个赫赫有名的宋兮了,还在顾虑些什么,现在这副样貌,这个音调,就算在他面前直言自己是宋兮,他也不会相信了吧,罢了罢了,还想着他干什么呢?都是已经有了皇后的人了。
只是这皇后……
“义父,我听闻当今皇上五年前册立皇后,不知这皇后是?”
白呈非抿了口清茶,回忆道:“据说这皇后出自安王府,是安王流落在外的女儿,一朝寻回,皇上一见倾心,便册立了皇后。”
“安王?”
白呈非笑道:“你在边关多年,对长安的形式可能不大了解,这安王,是皇上的老师,也是安国立国以来唯一的异姓王,还记得安国在一统天下之前,当今皇上的称号便是安王,如今却把这安王的封号赐给了自己的老师,着实看重啊。”
白子矜在心底思忖,这安王想来便是老师了,当年自己和宋惜之在夏侯渊府邸习武读书,不曾想,竟被封了安王,白子矜还在这想着安王夏侯渊的事情,白呈非却站起了身,笑道:“这一日不在边关不练武就有些不自在,我去练武场看看子谦,你也不要对他太过苛责了。”
白子矜无法,只得应是。
次日一早,府衙便派了人来请白子矜和白子谦去府衙问话,白子矜听得来人的禀告,正想起身,却脚下一滞,换来一府兵,吩咐道:“你去和公子说,就说我今日不便出门,让他去府衙回话,至于说什么,让他心里有数。”
那人听了,忙去白子谦的院子传话,白子谦昨晚上练了一晚的剑,刚睡下,就被人叫醒,正想发脾气之时,却听见是这事,睡意立马没了,利落起身穿衣束发,手执一长剑,霍霍出门而去。
同样被叫到府衙的不止是白子谦,还有付老夫人以及赵婉卿等人,付府离府衙近,便早早的来了,毕竟涉及朝中官员,不宜大庭广众之下公开审理,案情还未明朗之前,都在府衙侧厅询问。
长安府衙巡抚任职于刑部之下,掌管长安所有大小案情,昨日有朝中官员报案,他本可以交给手下人去办理,可一看竟涉及刚回京的白侯府,哪敢轻易敷衍,连忙接过案宗,亲自询查。
侧厅好几人在座,都只等着白子谦一人,白子谦昨晚未睡,姗姗来迟,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靠坐在椅上,懒洋洋的拖着腮,眼神看向屋顶谁也不搭理。付老夫人最恨这等轻浮纨绔姿态,狠狠一敲拐杖,重重冷哼了一声。
她看不得白子谦轻浮之态,白子谦也看不得她那伪善的面孔,对那巡抚道:“昨日里我姐姐已经将事情说的很清楚了,不知巡抚大人今日来还想问些什么。”
巡抚昨日算是调查清楚了,这白子矜和白子谦二人本是付府中人,却在八年前被赶出府邸,远赴边关,被白侯爷收为义子义女,更改姓为白,如今白侯爷风头正盛,他如何敢得罪,于是对白子谦笑道:“昨日不过寥寥几句,今日请白公子前来,一是为对质,二也是采证。”
“采证?”白子谦疑惑:“莫非还必须得有证据才能立案不成?”
“这个……理应如此,没有证据,这也不能立案啊。”
付老夫人听了巡抚的话,冷笑一声:“黄口小儿说的胡言乱语而已,哪里来的证据,巡抚大人,我付府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岂能容忍外人随意污蔑。”
白子谦看着付老夫人嚣张的嘴脸,心中甚恶,不禁有些懊恼没听白子矜的话,多学些权谋之术,他思来想去灵光一闪,又慵懒坐下,翘起二郎腿,手指撑着额头,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白衣少年慵懒无度,锦绣衣裘,眉眼尽是风情,只听见他成竹在胸笃定道:“证据是吗?有啊,没有证据如何来告呢?”
所谓权谋,不过尔虞我诈争夺权位,白子矜体内乃异世之魂,这等东西可谓是信手拈来。自成一书,给了白子谦,可白子谦不要啊,那本书放在他床头,灰都落了一层也没见他翻过几次,倒是白子矜写的什么三十六计,兵法一类的书都牢记在心一字不差。
如今被逼到说谎方知书到用时方恨少,他依稀记得那权谋的书中有写,就算是胡诌乱扯也要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至于胡诌乱扯之后如何填补这个谎,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时我年幼,付老夫人说我娘亲是因为生我时落下了病根调理不得当这才去了,可是当我十岁那年,伺候娘亲的一个侍女告诉我,当年是她亲眼所见,付老夫人和这位付夫人两人压着我娘亲,灌下了那杯毒酒!”
“有人证?”
“有,那侍女我妥善安排在府中。”
“物证呢?”
“我娘亲如血而亡的那手帕那侍女还留着。”
“如果所言非虚,那此案便可立案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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