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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书山有路,拂手开宣(1 / 2)

闲终天意,恰伴今生。

星红尘远,清字障流。

是把浓妆掩怜欲,不敢枝头扬彩蝶。

是把金玉悲寂洒,纵在鬼门要毒欢。

调难舒,止不住弦音拨弄,非情执世故成金。

却难道精血骨肉,出不了十指人伦。

自始皇帝以来,开春秋,并河山,封建龙镶两千余年,改朝换代十三次,经历八十余个王朝,诞生五百五十多位帝王,能臣官贵璀若星河更是不计其数。

宋时,神宗推行变法,以宽待民,却遭到士大夫文彦博的反对,他说:

“祖宗法制俱在,不须更张,以失人心。”

神宗不明白,便回到:“更张法制,于士大夫诚多不悦,然于百姓何所不便?”

文彦博笑着说:“为与士大夫治天下,非与百姓治天下也。”

此一语道破帝王选贤与能任用为官共治天下之理。汉时,朝廷逐渐重视民间人才,地方推荐德才兼备之人,设秀才孝廉。魏文帝时,立九品中正制,由专人依出身、品德等考核民间才士,分为九品录用。隋朝开始,国家则通过考试选拔官吏,采用分科取士之法,称做科举,设秀才、明经、进士等五十多科。演至周武则天时,唯才是举,选贤与能,科举的发挥更是洋洋洒洒。女皇帝亲行殿试,提拔士科地位,并开创武举、自举、试官等多种制度,让众多埋没于寒门的文墨子弟和久不出庐的草莽异士有了在朝廷一展才华的机会,故年年赶考的学生,浩如烟海,在这千里迢迢的科举路上,更有不少奇闻异事,怪诞古今。

而我要讲的仙侠奇闻,便是从这科举路上开始,诸位看官,时岁不熄东流水,人生长短古道常,您这边瞧:

秋雨含蓄,扬尘掩膝,迟暮垂帘,薄云夕会,南来赶考路上,回头便是家乡。不远处,跌跌撞撞行来一位年少书生,应是经不住长途的风雨吹洗,又不习惯脚下一深一浅的泥泞,青灰布衣的下摆被双脚打得散乱,活似鱼池里荡漾不羁的涟漪,负背的书笈摇摇曳曳,随着书生手里的破烂油纸伞戏衅晃荡。他就这样跌跌撞撞来到镇门前,大口大口缓喘着气,便像那抽了木架的草人,骨乏身软,“噗通”堕靠在镇前的红柱旁,随手将那破纸伞落在水中,抬头张望,咦?好个喜庆的门面装潢!镇匾上锦花掩映,桌大的红灯摇坠两旁,灯下金丝楠柚了姹紫红,书刻着一方对联,刻字金丝滑油,沁透楠木本相,闪闪贼光:

上联:“书中自有颜如玉,躺金楼,谈笑花前月下”;

下联:“举第换胎富贵人,披蟒锦,指挥世态炎凉”。

书生闻了,凝目纳闷,琢磨琢磨又会然一笑:

“这镇子真是民风淳朴,大门竟设的像个婚堂,还挂一副如此可爱的对联,呵呵呵呵,张扬张扬。”

南来的书生整了整衣冠,站起身,抬头再观镇门匾额,大字草书漆漆黑黑演着三字“罗北镇”。便点点头,捡起水中破伞,收安肩上笈带:

“总算,不枉一程辛苦。”

刚要踏进镇上的石板大路。一个衣貌干净,撑大白伞,客气模样的人就撮合上来,鞠躬拦住书生:

“呦,这位贵人,定是往东都赶考的学生,问您方便,可安排好住宿?”

书生笑着回到:“我那是什么贵人?贫衣简装,不曾有安排。”

那人将大白伞往书生顶上一遮,眉眼画角,自己又从身后抽出把小伞遮雨:“贵人可说笑了,若是赶考的学生,指不定何时登科。若无安排,这边请可好?”

书生点点头,知是客栈拉客的小二,收了破伞,作揖回礼,便请带路。

小二撑着伞一旁引路,书生这才放眼观望。夜色潮起,虽是飘风细雨,镇上却人群熙攘,喧闹嘈杂,店铺林落,桥船不歇,高楼张灯照红,门窗结彩搭花,把式雨中卖艺,文客楼上抒琴,姹紫嫣红人间夜,美不胜收俗世情,只看得书生呆了眼,傻了魂。

跟着行过一处转角,灯火喧闹少些,小二言:

“贵人看着面生,想是第一次来这罗北镇,这是南来赶考必经之路,每年来往的考生不计其数,更有传喜的红榜﹑登第的门人往返于此,镇上多文人墨客,聚豪杰侠商,才把这镇子镶得红妆披彩,夜色撩人。不瞒贵人,像贵人这般穷酸的书生,在此受一饭之恩而登科的,不在少数。”

书生听了,止住脚步。

小二眯起眼睛,咧弯嘴,弓了弓身子:“贵人莫多想,我这是给贵人指路呐。”

“何处是路?”

“贵人到了我家庄院,我带贵人见我家师爷,他老人家给您出题,您答个文章,若是答得精彩,不仅食宿全免,更有好处。”

书生一脸诧异:“师爷?你家是官府?又为何给我出题?”

小二端尖嘴薄腮,撑着喜样正要应答,街边暗角处,夹着雨声,笑出声音:“哈哈哈哈,他家是窑子,你若文章好,他师爷便请你花天酒地。”

书生脸色一变。小二支着伞忙说:

“贵人莫怕,那人没本事又没钱,随我前来便是。”

书生摇摇头,撑起破伞:“我还是别处投宿吧”,拂袖摆手,躲贼似得躲开小二,往暗角走去。

小二撑回大白伞,没多话,点点头回身镇门。

书生走近暗角,见一道士打扮的中年人,小俊胡子修得齐顺,一身枣黄道袍,四肢卷缩抱着一杆小黄幡半蹲半坐,借着墙角和矮树避雨,便辑礼招呼:“原来是为道爷,有理了。”

道士直起身,从暗角出来,捻步颠簸,绕着书生又是点头又是叹气连连转了三四圈。

书生退后一步:“不知道爷看出什么?”

“记记你的模样,我也是赶考之人。”

书生呆耳疑惑:“赶考?道爷您?”

“看你斯斯文文,不知有何本事啊?”

书生正糊涂,身后又有人插话,声如洪钟,迎风镇雨而来:

“读书人自当写写字看看文了,不像你这土道,把玩的法术,连窑子里写诗的评书都瞧不起,还来讨新生的便宜。考了三年,那点本事还要撑着?”

书生侧步,是一膀大腰圆,背携两柄阔刀,手持一杆方伞的莽汉。

“小兄弟,莫与他多言。去年我就见这土道装神弄鬼,不想今年还在。”

道士没搭理,撇着头,退身回到暗角蹲下。

莽汉又道:“小兄弟,我来应试武科,一路同行可好。”

书生看看莽汉,一身简料布衣,淡黄长巾搭肩,高自己一头,圆自己三圈,连鬓胡子有些卷,重眉宽宇,双目炯炯有神,略显英气却更多地道老实模样,便恭敬地说:“这样最好。”

两人互通姓名,莽汉姓苏名本岩,西川通州人,少时随父杀猪,自有了武考,父母就将他送到师傅家练武,早有打算考个一官半职,光宗耀祖,这是第二个年头。

书生姓史名若徊,家在距通州不远的隆州,家中是穷私塾,自幼读书,这是头年过了乡试,才摸索路途赶往东都洛阳。

话间,二人寻了一家客栈安顿下,又在大堂要了些酒食,史若徊寻问罗北的情况,苏本岩说:“罗北前镇烟花后镇凉,你刚刚幸亏没和那小二同去,若是走了,定惹上江湖的烟花盗寇。你登科,他们便揣起脸皮巴结你,你不登,江湖麻烦自找上门。罗北镇的气象已不同往夕,现在像个藏刀的大商户,赚得都是科举钱,要的全是学生命,那窑子只是一家。这边白少黑多,你跟着我,不会有事。”

“前面的路,又如何呢?”

“出了罗北,便是两条路,一条大路给你们读书人走,一跳小路给我们这些杂类江湖人走。”

“杂人读书人?竟有如此分路之说?”

“小兄弟多怪,我看你端端正正,是个善人。自“唯才是举”以来,江湖人有了为官的机会,所以这科举路上已不光是读书人的天下。官府未免路上事端,不准我们走大路。小兄弟可在大路好走,一个月后便可在许州再会,到时一并过检,再一同前往洛阳。”

史若徊叹了口气:“唉,难道又要一人独行?我一同与苏大哥走小路如何?”

“小路绵延,久多险恶,少了官府照应,常有人命是非,不适合你走。”

“竟如此严重?”

“非比寻常。”

“若是这样,不如苏大哥扮作书生,与我同走大路吧。”

苏本岩一听笑道:“笑话笑话,我自走小路,不必多说。”

二人聊至饭后,各自回房歇息。史若徊依灯邻窗,温习了些章词,念到夜三更,刚熄灯火,窗外响起喊杀声,刀枪敲砸,来往嘶吼:

“你我素不相识,为何刀兵相见?”

“你可是去年赴举的宋——啊啊!我的腿,我的腿。”

“何人杀我?说!”

“上了小路再要你性命——啊,啊啊!”

再听一声凄厉惨叫,安静下来。

第二日一早,秋雨方歇,史若徊掀起窗户,见不远的街上躺了具尸体,官府正在处理,不久便拖上牛车。史若徊望了又望,见外面人多了,才收拾好行李下楼。苏本岩已在堂厅坐着,两人谈起昨晚窗外的喊杀声,苏本岩道:

“看样子杀人的应是今年复考的学生,以前走过小路,定是路上要了他人性命,所以被杀手盯着。街上的尸体,便是耐不住性子的杀手,他怕赏银上了小路被别人夺去,才在这镇上早下了手。”

史若徊听得半傻:“竟是如此。”

“并不稀奇。我对大路不熟,你在路上也小心。”

说罢刚要起身,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进来。史若徊一看,竟是昨夜墙边的道士。苏本岩见了,摇摇头:

“若是这样,那个杀人犯扮作书生走大路也未必。我看,你还是同我一起行小路吧。”

说罢二人起身,结伴而行。一路上,少有三百号人,除了考生和随行,还有些商队跟着,大家都小心谨慎,耳语没有往来,踱步留意距离,手眼敷衍兵器,两步一回头,三步一瞪眼。

午时,行至一座山前,山上草木浓密,一条小路自林荫遮掩处,隐隐绰绰沿将下来,山口不远有家茶店,二人寻了外围的桌位坐下,备了些赶路的食物。史若徊望着人群默声不语。

苏本岩饮了口茶:“你不必害怕,小路的气氛年年如此。”

“唉,没想到这科举路上,尽有这般淡泊凄冷的景象。”

“习惯就好。”

谈话间,天上突然现起光华,青黄紫白交相应淹,似锦纱飘落空中,依风架云,不时竟有四五颗流星破空,光华霎变,流动飞转,瞬时而熄。

考生们见了,个个慌乱起身,持刀拔剑,茶店子一下沸成热锅。

史若徊也惊得站起身:“流星?”

旁边一个英俊相貌,佩剑锦袍的青年,举着个酒葫芦哈哈大笑,说:

“那并非流星,乃是南方一代修仙之人,御剑飞行罢了。”

史若徊看看那青年,问道:“御剑飞行,世间还有这等事?”

青年点点头。

“他们也去赶考?”

青年举头,仰望天空:“他们与我等不同,不食人间烟火,是不求俗世间那些功名利禄的。”

周围考生听了,才松下防备,一个个收起刀剑,相互戒视叮嘱,方坐下息茶。

史若徊再问那英俊青年:“他们去往何处?”

“追风逐月,星海飞驰。”

苏本岩站起:“在下苏本岩,曲州人,这为小兄弟史若徊,同是今年的考生,兄台仪表堂堂,见识超群,敢问兄台?”

“这位苏大哥,史兄弟,在下周景,江南袁州人,同是考生。”

苏本岩端起茶水:“既是同路,我们三人结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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