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89年,是晋武帝司马炎在位的倒数第二年,晋国表面上依然强盛,暗地里却已经是危机四伏。
这一年,晋武帝下“罢兵诏”,罢黜天下之兵,使国家军事力量形同虚无;石崇、王恺斗富,奢耻之风在全国盛行;外戚“三杨”专权,朝政腐败不堪;十王拥兵自重,地方军事力量远远超过了中央,严重威胁着王朝的统治。
这一年,从西伯利亚草原到河套草原,发生了严重的干旱,饥饿的游牧民族像潮水般大量涌向富饶的中土,其中包括匈奴人、鲜卑人、羯人、氏人、羌人,还有库奚莫人、契丹人、丁零人、柔柔人。面对这庞大的移民潮,大臣江统作《徒戎论》上书晋武帝,认为胡人“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宜“华夷异处,戎夏区别”,请武帝将其早作防范,但晋武帝没有采纳,反而毫无防范地接纳了数以百万计精通骑术、手持利刃的胡人。
这一年,佛教在中原大地上广泛传播,并与土生土长的道教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双方势成水火,多次发生流血事件,为平息事态,整日躲藏深宫与宫女们玩羊吃盐游戏的晋武帝不得不亲自出面,召集了佛道两教进行一场大辩论,以判定两教之优劣,经过三天的激烈辩论,佛教大占上风,特别是年仅二十岁的西域胡僧佛图澄言语犀利、论证严密,几乎让道士们没有还手之力,最后的武帝判定佛道得胜。依约定,剃光了七名道士的头发,并强迫他们拜入佛教门下。佛图澄得理不让人,强硬地要求武帝下令关闭天下所有的道观,并让所有道士全部皈依佛门,遭到了武帝拒绝。佛道大辩论后,佛道两教之间的矛盾非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更加尖锐起来。
一个前所未有的黑暗时代即将来临……
第一卷
起昭阳协洽,尽横艾敦牂,凡一十四年。
夜已深,黑幕笼罩着地面,一切都死亡般寂静无声。没有一丝一毫的风,浓浓的雾从树林深处张牙舞爪地扑出来,像是一个随时准备噬人的怪物。枝头的树叶、地上的野草都被吓得一动不动。月亮偷偷探出了头,向下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便又赶紧躲回了厚厚的云层当中。一条林间小道,弯弯曲曲,不知起从何处,又延伸到那不明的远方。
“的的的的!的的的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撕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一匹乌骓马在林间小道上狂奔,马上的乘客也是一袭黑色袍甲,与漆黑夜色溶为一体。骏马仿佛明白主人急切的心情一般撒开蹄子,奋力奔驰。
是谁,在这深夜里,在这偏僻无人的小路上策马狂奔?
“嘶————”骏马突然人立而起,多年的战场生涯形成了无比灵敏的直觉,让它在危险来临的一刻迅速作出了反应。
一条绊马索从地面草从中蓦地弹了起来,就像是一条毒蛇,快若闪电,不过这次却意外落空。
“咄!”骑马者发出一声怒吼,警惕地四下张望一番后,俯下身子,拔剑向绊马索砍去。
就在他俯身的一刹那,两柄长剑,毫无征兆地从旁边草丛中钻出来,剑法奇幻凌厉,更夹着一股在战场千锤百炼后特有的狂野杀气,迅捷绝伦地朝骑马者刺去。
骑马者似乎早有准备,一条长达七尺的巨型长枪“呼”地连刺出两枪,枪势之凶猛刚烈,如同从十八层地狱直刺人间世,周遭的空气在一瞬间仿佛被吸空了一般。
“当当”两声,两柄长剑一齐退却。骑马者好整以暇,伸手摸了摸背上的一个包裹,情知无恙,放下心来,喝道:“昆仑剑法!”
两名刺客一齐跪倒在地,叫道:“陆长风、萧道成拜见将军!”说完,两柄长剑又如两条毒蛇般钻了上去。
骑马者也不下马,长枪瞬间刺出数十个幻影,“叮叮当当“连挡住对方暴风骤雨般的一轮攻击,将二人迫退数步,大枪抖个枪花,喝道:“你们都曾追随我麾下,我不愿杀你们,都给我滚吧。”
突然,旁边的河水一声暴响,数条人影鬼魅般从水底钻出,水花四溅中,带着无穷无尽地杀气扑天盖地般压向骑马者。
骑马者拉开架式,如同战场上十荡十决的大将,一支长枪如同巨蟒出洞,枪法变幻莫测,令人不得近身,数招间便将几人逼退,喝道:“黄辰!萧留神!风万里!嘿嘿,北昆仑的高手差不多到齐了。”忽然脸色一变,动容道:“萧鼎,你也来了!”
一个身材不高的道士从旁边一棵大树后慢慢走出来,揖首道:“贫道萧鼎,见过慕容施主。我等奉大单于之命前面,只是请大将军回去,有什么事,你们亲兄弟有话好好说。”
骑马者怒哼一声,叱道“混帐!”拨马向前朝萧鼎冲去,枪尖幻化出万千光芒,气势迫人心魂,直刺向萧鼎。此时此刻,强敌环厮,而萧鼎正好挡在去路上,唯一的办法是将他逼退一旁夺路而逃,因此一出手便找上了武功最强的萧鼎。
他这一枪有惊天地、泣鬼神之威,夹着马匹冲刺之力,枪未至,一股强烈的劲气已经在萧鼎身前扬着一阵急速的旋风。
萧鼎不敢硬接,身体腾空而起,且战且退,“当当当”挥剑在长枪上连点了三记。骑马者只觉一阵劲气透过枪身袭体而来,长枪情不自禁地歪向一旁。
此时,背后五柄长剑几乎同时掩至。骑马客不及回头,反手便是一记“回马枪”刺出,同时身体飞离马背,向一旁树林掠去。
骑马客离开马背,身体运转更加灵活,一柄长枪使得如同暴风骤雨一般,以一敌六,竟然没有丝毫破绽。斗到二十余合,骑马客渐感吃力,这六人都是顶尖的高手,特别是居首的萧鼎剑术更是已经达到以气御剑的境界,每一次枪剑相交,都会有一股寒气从枪尖透过枪身传到手上,令自己的枪法一阵散乱。骑马客只得边战边退,长枪撒开漫天飞影,渐渐向旁边树林退去。
蓦地,茂盛的树叶中无声无息地掩出一条人影,动作轻捷有若狸猫,手中握着一根短枪,闪电般像骑马客背心刺去。这一下毫无征兆,骑马客正全力抵挡前面六大高手攻击,哪里想得到背后有人偷袭,眼看便要丧命。
突然,一阵“哇哇”婴儿哭声从骑马客背上的包裹中专出。
偷袭的人半途变招,将锐刺一横,喝道:“看招!”向骑马客肩上拍去。
这么缓得一缓的功夫,骑马客已经反应过来,回身一枪架住锐刺,诧异道:“平视,是你。”
偷袭者平视脸有愧色,后退数步,低下头嗫嚅道:“将军、、、、、、”
骑马客浑未想到方才平视对自己手下留情,怒道:“我对你如同亲弟,想不到连你也会负我!好!好!好!今日我慕容难敌大开杀戒,挡我者死!”盛怒之下,手中铁枪舞得更加大开大阖,风云变色,众人谁也不敢撄其锋芒。
萧鼎惊叫道:“落日神枪!大家小心!”
混战中骑马客一声暴喝,拼着危险终于一枪迫退萧鼎,自己也胸前也挨了萧鼎一剑,被剑气震得身体倒飞出去,乌骓马早已经守在一般,一声低嘶,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正好接住了主人,不作丝毫停滞,撒开四蹄向前方跑去。
后面众人待要追赶,突然地上“呯呯”响声连连,冒起十几道一丈余高的气劲,犹如一道屏障般将众人拦住。原来骑马客刚刚后退之际,早已用长枪将气劲埋下。
众人眼睁睁看着骑马客身影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追赶不及。
萧鼎顿足急道:“咱们这许多人都拿不住他一个,如何回去向大单于交待?”情急之下对平视嚷道:“刚才你明明能剑杀了他,为何要手下留情?”
平视淡淡道:“萧掌门,无凭无据,可不要信口开河,平某身份虽然低微,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萧鼎这才想起平视身份虽低微,只是一个仆人,但却是大单于身边的人,得罪不起,连声陪罪道:“萧某失言了,请平兄弟莫怪,眼下之计,可怎么向大单于交待。
平视见周遭都是萧鼎的门人弟子,也不敢太过放肆,微微一笑道:“慕容难敌的武艺,你是瞧见了的,凭咱们几个也未必是他对手。你们放心,这次回去,大单于最多骂几句,不会真个责罚咱们的。如若真有事,平某一力承担便是。”
萧鼎诸人将信将疑,但慕容难敌已经跑了,却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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