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事实上，疾病最终给人带来的是精神上的折磨。

“快走！”

撕心裂肺的呼喊就像是最后的道别。四周的人群就像被狼袭击的羊群一样四处乱窜。

“谁？”龙冉循着声音慢慢靠近，周围的物体就像电影胶片一样一格一格地动着。

“对不起。。。。。。”那个人低语着。

龙冉下意识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的脸上涌出了泪花。

“妈。。。。。。妈妈。”

阳光精力旺盛的铺满了整个房间，龙冉的眼泪并没有因为她的醒来而停止滑落。

“这是妈妈曾经住过的房间。”龙冉不由深吸了一口屋内的空气。

她从未像这样地想了解妈妈小时候的故事，毕竟，因为长时间不在一起，她知道最多的就是自己的爷爷，虽然爷爷也讲过父亲小时候的故事，然而妈妈的故事却从来没有人提及过。

“哇，好香啊。”从厨艺来说，龙冉的确应该像白芷好好学习。

各个屋子炊烟不约而同的随着太阳一同升上天空，残月暗淡的光泽渐渐被太阳所吞噬。

“时间差不多了。”

今天显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日子。

“道安”医馆的所有人草率吃完早点后就在屋子外的车站等待，大家穿着比以往庄重，系以黑白为主。

“恩，这衣服真的很宽啊。”龙冉撑开双手看着她那像汉服的宽袖，事实上，龙冉的衣服全是色彩艳丽或者图案较多的，于是白芷便找隔壁的邻居借了一套。

白术见她这样也只好苦笑得去安慰一下她，“丧服有斩榱，齐榱，大功，小功，缌麻。我们非亲非故，所以随便一点，不然你都不好去借衣服。”

龙冉听后还是不以为然，“他衣服真是大。”

“以后备一套。”龙冉的“外公”拿起烟斗不经意的说着。

“为什么？我才不要这种衣服。”

“想在这里生活，就备一套，进出医馆的，不是活人就是死人。”

“我。。。。。。”正当龙冉准备说话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对不起来晚了。”周子宸对着白术他们说道，显然他的着装比任何人均庄重些，头上也系有白色的绸带。

“其实不算晚。”白术微笑着，他的脸上总是挂有微笑显示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恩，那个凌。。。。。”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周子宸露出了复杂的表情，然而他还是调整着自己。“凌医生什么时候过来？”似乎对于周子宸来说用医生这样的尊称已经做出非常大的让步。

“应该快了。”龙冉摆弄着类似于开衫的衣服，这个样子的衣服应该会被树枝挂到。

正当她说完，第一班来到这个地方的巴士渐渐驶近，就像迎接外来领导一样，所有人站成一排看着汽车。

龙冉想起了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那个时候是白术来迎接的自己，而自己来到这里之前。。。。。。

“麻烦人物，所以我很讨厌这样和伟大学术无关的任何活动，完全是白白浪费我的ATP。”凌医生依然穿着满是污渍的白大褂走下车，这次他手上还抱着一个坛子。

正是那个老头的骨灰。

“你还是很准时啊。”“任老先生”搓着烟斗，他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坛子。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河边野处，庙宇村庄。。。。。。”“仁老先生”在一个长桌前对着坛子口述着，白术和白纸举着招魂幡站在身后。

幡种类很多，有引魂光明幡，接魂洞照之幡，威灵拔度之幡等十二种，也有南宋道士金允称古幡其实仅两种，迁神和回耀。

“在我看来，招魂法实际上起不到迁“魂”的实际作用，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站在后面的凌医生戏谑的笑道。

“仁老先生”白了他一眼，继续念着自己的咒语。

“千里童子送魂来，失魂者。。。。。。”“仁老先生”停顿了一下，在一瞬间，他露出了怀念目光。

“福田清川。”

“求神庇佑，子孙万代，人丁兴旺。。。。。。”

在一群由木屋搭建的村庄里，一群村民面对着一颗巨大的古树跪下，其中年长的村长跪在前面，他手拿由盘子呈着的蔬果大声念着。

站在旁边的一个少年和一个军官就像看表演一般看着这一群人。

那个军官穿着典型的德系服装，除肩章上没有明显的橡树叶或者金银线缠绕，其中腰带，袖口，板型无不透露出德系陆军服饰风格，他那挺拔的身材和自信的眼神更是让人相信他的作为军人的素质和能力。

“你们灵长类就是这样祈求自然的？”少年说。

“我们这总是有这样的活动，这倒不是做给神明看的。”他的语气带着军人惯有的认真和严谨。

“哦？我现在的中文并不是太流畅，不过，神明的意思应该是自然吧。”

“这个不清楚，不过这个和神明无关紧要，因为这个活动的目的是给在场的人看的。”

“给，在场的人？给我们？”少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给跪在后面的人，给他们希望和自信。”

“看来你看得很彻底啊。”少年似乎明白了什么的点点头，“是吧？俞团长？”他的语气中带着轻蔑。

这时，皮鞋根的踏踏声从远处传来，整个站在后面的士兵自动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

士兵来到俞团长面前，他首先敬个礼，然后立刻说道，“报告俞团长，得到战区指挥所的消息，敌人大约有两个联队的人准备向这里过来。”

“如果他们进攻长沙，那么打下这个村子就应该是不二选择。”俞团长说，“最快能调动的联队应该是。。。。。。”

“是福田清川的联队。”那个士兵说。

福田清川，这个少年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字，以山川河流作为名字对于他和他们一族来说是一种对自然的亵渎。

整个安葬仪式上没有任何的哭啼，所有人沉默着走到一片山脚下。

“落葬。”“仁老先生”说。

在背靠着山的一边，早已挖好的墓坑被放入裹了数层黄色印咒的坛子。

“逝者安息。”白术小声的说，站在后面的白芷默默的看着他，缓缓闭上眼睛。

“啊~~~~”凌医生看到这一幕，他就像完成一个艰巨的任务一样伸了个懒腰。

“我说，救那个人值得吗？这个叫清川的人反而有更多价值。他的白细胞应变完全不需要任何触发媒介，几乎就像半自主状态，而且全然没有过敏的情况产生。”

“不救人，你能得到这样的宝贵材料吗？”

“也是，恩，以后多合作，多送一些人来，免得我四处抓人。”他拍着脑袋笑嘻嘻的说。

“你知不知道你是在杀人。”站在前面的周子宸转过身来愤怒的看着他。

“啊？杀人？好像是吧。”凌医生不以为然的说。

“你现在是生活在人类组成的社会，受到人类的服务，然而你却毫无理由的残害他们，你难道不羞愧吗？”

“我一切为了伟大的医学，而且，你们受到自然的服务，你们不也在残害它吗？”

“你。。。。。。”

“要不，你来抓我呀。”凌医生说道抓这个字时嘴角露出了恐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