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王让我目睹过我两室友的惨状之后,就摆手让板寸头将他们拖下去,我急忙阻止道:“鼠哥,是否也可以让我这两个兄弟跟着我们一块去,说不定能够派上用场,关键时候我们也缺不了探子。”,“探子”就是在盗墓中遇到未知困境之时,就由这些人充当前锋,以身探险,就像在魔陵之时陆开虎让我在独“猎蝽墙”上泼山魈血那样。而我想的则是到时候逃跑也有一个帮手。
鼠王沉默了一阵,眼珠咕噜了几圈,点头说:“好,就依你。”
我急忙走过去将他们搀起来,其中那个较为高点白点的叫做齐文飞,黑些矮些的叫做章童兵。他们被鼠王折磨的都不敢正面看人,好不容易才让他们看见是我。
齐章二人萎靡的精神突然间又振奋起来,不过又忌惮鼠王在场,不敢大声说话,只是低声下气地跟我说了几句话。他们都很惊讶怎么鼠王对我这么客气,我也没功夫向他们解释,只是说让他们跟着我就行。
我催促鼠王动身,鼠王就对那个车轴汉子说:“苗立,去叫你的人做好准备。”苗立答应了一声转身下去了。
很快板寸头也给我们一人发了一只军用小手电和一把小号的钢柄铲。鼠王凑到他耳旁嘀咕了一阵,板寸头就走到了最后面。我们身后有除了板寸头跟绿头发之外,还有几个农民工打扮的人,前面又有鼠王,我们几个就夹在中间,看来鼠王是有意在防止我逃跑。
这时鼠王对我说:“温老弟,这边请吧。”我跟他并排走在最前面,他缓缓悠悠地往前迈着方步,并不时地给我介绍这地下皇陵的恢弘气势与精美构造。我一来盘算着如何脱身,二来要脚下功夫远不如鼠王,需要快步急驰才能够勉强跟上他。所以只能够草草地应和着他,根本就没心思欣赏周围的“美景”。
我只是感觉到脚下的路越来越不平整,光线也越来越弱,开始黑纹石的地宫壁上还像模像样地挂着一些照明的灯泡,后面就换成煤油灯了。最后终于连煤油灯也没有了,我们就不得不摁亮随身携带的手电筒。
我们身处的地形也由原先足球场般的大石间变成了一条仅供一人通行的狭小壁洞,光线往前一照,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到洞道有多长。我用手电往前后左右照了一通,发现这里土质灰黄,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发白的模糊状的东西,用铲子一戳,铛的一声只泛出一个白点,比平常的泥土岩石层要硬实很多。
鼠王见我停止不前,就返回靠近我,用钢柄铲点着泥壁说:“温老弟,有什么疑问吗?”
我笑着回答:“没有,标准的墓室夯土,前面应该就是主墓室,走吧。”夯土就是一般用于封锁墓下通道的一种黄泥,越是靠近主墓室的夯土越加讲究,一般都要加上鸡蛋清和糯米进行混合搅拌,然后用人力一点点地拍实。假如这个墓室在唐朝之后的,看见这样的夯土层也不算什么,但是在战国时期,夯土封死的通道就算不是通往主墓,也是通往相当重要的墓室的。
鼠王能够不偏不倚地找到这条暗道,确实有着超乎寻常的本领。而且这个人心智过人,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滑,还真的要费点心思。
墓道超乎我们想象的长,走了快一个小时我们还在结构相同的夯土墓道中,最开始喊苦的就是我那两个室友,齐文飞疲惫地双腿大颤,一个失足跌坐在地上,章童兵想去搀扶他,手上却无半点力气,干脆也跟着栽倒在地。
板寸头闷哼一声,一手一个将他们提了起来。不过他现在比较敬畏我,因此对我的室友也没有动粗。
齐章二人本来就身体弱,加上这几天鼠王对他们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摧残,能够坚持着走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我看了一下鼠王:“要不我们休息一下?”
鼠王没有应我,不耐烦地朝我们挥了一下手,意思是抓紧时间赶路。这个闭门羹虽然令我不悦,但我却不敢把不高兴的情绪表现出来,或许我之前太拿自己当回事了,其实在鼠王眼中,我只是一个工具,不好用或者用的心烦的工具是随时可能被处理掉的。
又走了约莫半个小时,我就能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环境又变了。现在的石道没有了之前的那种低沿的压迫感。用手电一扫,目测天花顶壁离我们不会少于五米。
只是石道的宽度依旧很窄,不能让两人同时并肩而走。“泉哥,我不行了,必须得歇歇。”章童兵也不管地面脏乱与否,一屁股蹲坐在地面上,把后面的人堵的无法前进。
后面的人也比较乏累,并没有催促。大伙一致看向鼠王,希望他这次能够准许。
鼠王思忖了片刻,在我耳旁低声说:“你传话过去,让所有人就地休息,关掉所有的电筒。声音小点,一个传一个,不许弄出大动静。”
我不知道这个家伙肚子里又冒出了什么主意?这里空间狭长窄高,随便一嗓子就能够让所有人听见,何必要这样交头接耳弄得神秘兮兮呢?可我也不敢有什么异议。
很快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倒是心安不少,本来这里就是黑暗的世界,陡添这么多的灯光简直“破坏气氛”。而且现在没有人能够看到我的脸,我也就不怕流露出“想逃跑的神情”了。
靠着石壁席地而坐,我发现这里的石路并没有想的那样坚硬,上面柔柔地铺着一层几厘米厚的干粉,用手一搓碎如细盐。
之前一段路都没有踩到这种粉状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带顶部坍塌下来的碎泥。我往后挪了几步,地面上的粉末变得有些潮润,黏在手中有如黄泥。再往里探一点,这种“黄泥”的湿度就越加大了,可弥漫着一股恶臭,令我不住地反胃。
没有灯光,我无法看清楚这些粘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所有人都不说话,除了我那两个室友粗声的换气声外,耳畔边依稀地可以听见一些呼呼声,听着像是睡着的猪在打呼噜。
这时有一只颤抖的手抓住了我,听声音是章童兵,他压着嗓子对我说:“泉哥,‘猪蝠’是什么东西,刚才后边的一个农民工对我说这里是猪蝠的地盘,那玩意是不是会咬人啊?”
我说:“我不知道,还是保持安静吧,跟着大伙别掉队就行。”
“泉哥,我感觉到有东西撞了我一下。哎呦!”齐文飞在我身后大呼小叫的,同时传来一阵扑扑的拍翅声,确实有异常。
章童兵再也控制不住了,吧嗒一声摁亮了电筒往齐文飞身上一照。借着灯光我们看见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趴在齐文飞背上,这个东西被光线一扰之下就飞走了。突然间鼠王一个箭步跳了过来,伸手把章童兵的电筒拍掉,一脚跺碎了灯泡。鼠王厉声道:“这里不能开电筒,灯光会让你成为猪蝠的目标,也不能说话,猪蝠对声音的捕捉能力也超强,希望我们没有惊扰到这些‘吸血鬼’。”
鼠王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我们快步往前走了一段,估计是不想让猪蝠通过刚才的声音锁定我们的位置。
接下来就是一阵死一般的沉寂,可鼠王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们头顶传来一阵阵呼噜噜的骚动声,猪打呼噜的那种响声越来越,不到一分钟我们的耳膜就被这种声音淹没了。
“鼠哥,救命啊!”,“有东西咬我!哎哟!”,“妈的,我受不了了!”忽然间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后头的一个农民工受不了,打开电筒抱着头往后冲。
几乎灯亮的同一时间,我看见有无数的黑团纷纷朝着这个农民工身上落了下去,农民工撕心裂肺地吼叫几声之后就栽倒在地,很快就断气了。
这下我看清楚了,飞下来的黑团有点类似蝙蝠,可样子不一样,这种黑蝙蝠长得像一只猪仔,四肢是漆黑锐利的尖甲,脑袋耳朵跟家猪一般不二,只是嘴巴是长满长牙的‘吸桶’。肚子圆鼓鼓地像一个篮球,周身长满灰色的鬣毛,根根倒竖着像是钢针。背生一对肉膜翅,居然也能够自如飞行。
这简直就是长得像猪一样的蝙蝠,不用问,这就是传说中的“猪蝠”,猪蝠成群扎堆地扑到那个农民工身上,用硬甲死死地抠住人体,将那细长的尖嘴插入到任何一个有肉的地方,先吸血后大块撕肉,没几下就把农民工给解体了。
他的手电筒滚落在一旁,刚好照向洞顶,哗啦地惊动了顶部倒挂着的一群猪蝠,碎屑黑泥纷纷掉落。往地面上一看,原来那厚厚的一层都是猪蝠的粪便,还夹在着很多动物的骨骼,我低头一看自己发黑的手掌,感情我刚才摸到的竟是这种东西,顿时说不出的恶心。
这“活解场人体”的场面令我们每一个人都心惊胆颤,鼠王让我们剩下的人全部集中在一起,他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抽出一根棍子,捆上一团沾满油脂的白絮,快速地将其点燃。板寸头等人也很熟练地点燃了这样的一根火把,众人挤在一块就连成一片火海。
鼠王大声道:“兄弟们,不要掉队,往前冲!”
猪蝠一见到光就朝着我们俯冲过来,噼噼啪啪地有很多从我们头顶掉落,我并没有惊慌,在魔陵也经历过很多性命攸关的时刻,越是危险的时候就越加要保持镇定。我一把拉住被吓得体如筛糠的章童兵,并用钢柄铲砍退朝我飞来的一只大猪蝠。
猪蝠虽然见光就扑,可是怕火。它们的毛发跟翅膀一点就着,并且火把团有油脂,粘附在猪蝠身上很难掉落,只要碰到火把的猪蝠都被烧着了。
我时刻留意鼠王的动向,这时候跟着他是最安全的,只见他挥动着火把把孤身钻入猪蝠群中,不计其数的猪蝠变成了一个个火球纷纷掉落。我们照着地面上的猪蝠就是一顿猛踩,连踢带劈地“杀”开一条血路,仅随鼠王疾步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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