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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当传说成为玩笑(1 / 1)

……画面走进了历史课堂,老师给同学们讲述了一段关于“刮骨疗伤”的故事。故事梗概是关羽中了曹仁一枝毒箭,左臂被射穿,后来华佗为关羽动手术,却没有麻醉药,关羽就用下棋痴迷的状态来分散疼痛,手术大获成功。尽管大家听得似懂非懂,但都悟透了一件事,当人极度陶醉时,可以忘记疼痛。

裴胜钱的班级也有个爱下棋的班风,午间休息,总有几个棋迷围在一起争论来争论去,正当他们因为一盘棋的胶着而难分上下、绞尽脑汁的时候,裴胜钱用针轻轻扎了一下“棋王”的左臂,接下来的场景是,“棋王”嗷的一声,大家长笑一声,结果证明,无论人有多陶醉,都会被疼痛唤醒。当然,裴胜钱免不了被嬉笑怒骂、买雪糕赔罪的下场。

后来裴胜钱把“刮骨疗伤”的故事讲给姥爷听,并给他讲述了自己的验证过程。听后,姥爷说,刮骨疗伤是真的,故事情节却是这样的。

华佗:云长,没有麻醉药了,手术做不了。

关羽:厨房里的麻椒,不就是麻药吗?!酒可以醉人,麻椒加酒,不就是麻醉药了吗?

华佗就在关羽的胳膊上撒了些麻椒,关羽又多喝了几杯烈酒,手术就这样进行了。

关于上面这段话,裴胜钱知道是姥爷杜撰哄他玩儿的,但有一点可以相信,麻椒的确可以麻痹神经,因为乡下人牙疼的时候,经常往牙上放一粒麻椒止疼,因此裴胜钱的推理是,尽管是姥爷杜撰的,但却有迹可循,因此可以信以为真。裴胜钱就把从姥爷这里听得的野史讲给了同学们听。

巧在这时,语文老师讲《二十四孝》,其中有“卧冰求鲤”的故事。梗概是,主人公王祥为了能让母亲吃到活鲤鱼,就趴在冰上,将冰融化,终于抓住了一条活鲤鱼。听完这则故事,愣头青喊道:“为什么不用石头把冰砸开?”同学们免不了笑声一片,老师倒是一时难以措辞,尴尬了。

后来裴胜钱又把这个疑问对姥爷说,姥爷听过之后,道:“你这个同学要么很聪明,要么聪明反被聪明误。第一,先说卧冰求鲤,既然是卧冰,说明在趴下之前王祥已经看到冰下有鱼,而且冰层不厚,所以才趴在冰上,如果用石头去砸,肯定会把鲤鱼吓跑,因此他没有选择砸冰。第二,若砸冰求鲤,鲤鱼吓跑之后该怎么办?答案很简单,可用鱼竿钓,问题又来了,冰钓可是需要很多香饵的,王祥家贫,无钱买饵。第三,除了卧冰和砸冰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弄到鲤鱼了吗?答案肯定是有的,比如冰下撒网,这是一门技术,繁琐难做,不如直接趴下来进行得快。这么一分析,卧冰求鲤更实际一些,然而问题又来了,假如冰层果真暖化了,鲤鱼会在原地老老实实等着他来抓吗?鱼不同样会像砸冰求鲤一样逃之夭夭了吗?然而王祥却抓到了,故事中没有交代是‘易得’还是‘难得’,我估计是易得,因为那本身就是一条死鱼,或是半死不活的鱼,活蹦乱跳的鲤鱼肯定逃得远远的了。既然是一条死鱼,或是冻僵了的半死不活的鱼,都可以砸冰求鲤,而王祥在卧冰之前有没有砸过呢?事情真相有应该是这样的:王祥一开始选择的是砸冰,不小心滑到了,五体投地趴在了冰面上,恰好这时冰面列出了窟窿,他顺手把那条死鱼捞了起来,身边见到的人打趣说王祥用肚皮化开了冰,捉到了鲤鱼,之后经过文人的加工,所以就有了卧冰求鲤的故事。这样分析,是不是合情合理,如果只趴在冰上傻傻的等……”说到这里,兴奋的姥爷面色突然忧郁,叹了口气说:“快告诉你们老师,以后不要再讲卧冰求鲤的故事,有危险!”

裴胜钱很诧异,讲“卧冰求鲤”这种大孝的事,怎能惹祸上身呢?而姥爷却说,讲好事得对好人讲,得给好人听,如果给了坏人听,就能给自己带来**烦,这样就引出了一段姥爷对“特殊时期”时期的回忆。

姥爷说,“特殊时期”时期有本书,书上大篇幅宣传红卫兵的“聪明才智”,其中就有令教学书生胆战心寒的文章“卧冰求鲤”。文中这样描述,“特殊时期”之前,一个以宣扬孝道著称的老师,常给学生们讲“卧冰求鲤”,感动得学生们个个哭天抹泪。没想到转眼几年过去,“特殊时期”来了。在寒冬腊月里,几个“聪明”的红卫兵(也是他当时的学生)闯进他的书房,大声叫嚣:“老师,当年你给我们讲‘卧冰求鲤’,听过之后我们就开始哭,我们一哭,你就在讲台上得意的笑,你是在为你的成功煽情而骄傲吧。那时候,我们被你愚弄,今天,马克思教导我们,要怀疑一切!所以我们要看看卧冰到底能不能求到鲤鱼!”说着,几个学生就把这个文弱的老头拖到河边,扒下棉袄,强按在冰面上,结果,冰没有融化,鲤鱼没有摸着,老头儿反倒冻晕了过去。

姥爷讲到这时,裴胜钱万分羞愧,发现自己用针扎“棋王”的行为像极了“红卫兵”,姥爷也说,幸好你没成长在那个年代,否则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这句话,让裴胜钱陷入深深的思考里,“难道我真会成为不分是非、胡作非为、**民意的红卫兵?”

第二天一早,裴胜钱给棋王道了歉,他却说,“你无须道歉,假如你真成了红卫兵,我就在全身挂满毛主席像章,你若对我动手,但凡碰到了像章,我就写大字报报道你对毛主席大不敬。”

听了这句话,裴胜钱心里异常高兴,回去立刻讲给姥爷,即使我成了红卫兵,也不会害同学,因为他会在全身挂满像章。姥爷听过之后,神情异常不安,面色也滋生气愤,说道:“特殊时期时,有人曾这样自作聪明过,结果被活活打死了。”

原来,在那个年代可以把毛主席像章戴在胸前,这叫“向毛主席表决心”,也可以戴在帽子上,这叫“头上顶着红太阳”。总而言之,毛主席像章只许戴在腰部以上,只有刘少奇的“像章”才能挂在腰部以下,因此曾出现过一些极端的红卫兵,他们在屁股上挂着刘少奇吃屎的画像,上面写着“熏死你”;鞋上戴着刘少奇被脚踩在地上鲜血直流的画像,上面写着“碾死你”!

直到现在,裴胜钱都难以想象,一个头上顶着红太阳的朝气蓬勃的青年,怎能面带春风般去碾死一个鲜血淋漓的老人,想着想着,时常不禁低下头,看看自己圣洁的脚。“我的脚也的确杀过生,小至蚂蚁,大到老鼠。蚂蚁我是踩死的,踩的时候的确有些面带春风,而老鼠我可不敢踩,而是踢!我很害怕踩的时候鲜血淋漓的场面。”一想到这些,裴胜钱心里就纠结得很。

记得那是回家的路上,一转弯,突然看见一知肥大的老鼠挡住裴胜钱前进的路。他异常紧张,尽量攥紧拳头使自己冷静下来控制恐惧。接下来,裴胜钱跺了一下脚,希望它从身边逃窜。然而,它非但没有逃窜,反倒向裴胜钱窜来,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这个动作像极了少年闰土用钢叉去插猹时猹的反应,激怒了裴胜钱,但他不敢与它正面交锋,怕它咬到自己的脚丫,但裴胜钱非常想为民除害。就绕过老鼠,走到它的后面,裴胜钱以为它会趁机逃跑,然而它没有,而是静静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静观其变,这时,裴胜钱展开右脚,像一脚射门一样,搜……肥大的老鼠在墙上留下了一滩血迹,在地上抽搐不停。裴胜钱接下来又踢了几脚,直到确认它无生还的可能。整个过程,从头至尾裴胜钱只在踢,没有踩,裴胜钱的神情一直很紧张,脸上没有一点春风。

而红卫兵竟然敢踩死一个我们敬爱的共和国主席刘少奇,同时他们又能满面春风,这不得不使裴胜钱皱起眉头苦起脸。而姥爷说,在极端的年代,就会造就一些极端的人来,所以有句老话,“人随王法草随风”。

二,村里来了信教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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