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砚,你这样做,有意义吗?”眼见忽隐忽现的两人正缠斗的激烈,凌锐的脸上也是挂满了担忧。
“得了吧,小天才的实力你这个当老师的还不了解吗?只要影子爵不自爆,我可不认为他会有什么闪失。”凌锐身旁的史蒂夫见他眉头紧锁,也只好出言安慰。随即,史蒂夫只好转移话题:“既然其他吸血鬼已经死的死、逃的逃。我们还是先处理一下法波的伤势吧。”
“你先带她回去吧,我等着和墨砚一路回来。”说完,便只顾两人的战况,不理会史蒂夫。这使得史蒂夫相当无奈,只好背着法波回了协会。
随着凌锐的目光,将注意力转向战场,两人的决斗逐渐白热化。由于影子爵的滑翔能力以及过人的速度,萧墨砚不得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别看影子爵智商尚待考究,可他的作战方式却简单而有效。滞空时可利用身体的轮转换位对萧墨砚进行足够的干扰,而时不时的欺身意图更是让萧墨砚无法拔枪瞄准。可此时的萧墨砚,却表现出了这个年龄难得可贵的沉着与冷静。恰到好处的撤步,亦或是看似轻描淡写的挥剑,总是让影子爵无功而返。这让影子爵感觉,全身的力气都打在棉花上一样无力。渐渐的,影子爵开始急躁,挥舞的钢爪也是变得毫无章法,一味求快。而萧墨砚也在这个时候缓过气来,通过高效的反击慢慢占据主动。当挥出的佩剑与影子爵的利爪有力的冲撞在一起的时候,由于猛烈的撞击使得萧墨砚手中的佩剑滑落。这时因为惯性向后滑退的影子爵正为这个契机暗自高兴,却未曾发现萧墨砚再一次露出了他胸有成竹的标志性微笑。因为,他终于有足够的空间及时间,拔枪瞄准。左手将绑在“血蔷薇”上的铁链狠狠抽动,而右手如信手拈来般抓起滞在空气中的手枪。站如松,右手笔直的对着影子爵。连着三声枪响,三枚银质子弹仿佛在同一时间发射而出,却奔向了影子爵脑袋、脖子和小腹三个不同的身体部位。而此时前冲的影子爵,前一帧还在不停地往前提速。想要侧身躲避,也无力做出反应。随着子弹遁入血肉的声音,影子爵摔倒在了萧墨砚的脚下。而萧墨砚也顾不得虚弱的状态,直接拔出匕首,向影子爵的脖子划去。刀锋微冷,影子爵也就此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你有能力让我付出惨重代价,可是你没有。因为,你有着贪生怕死的畏惧。如果连你我都无法企及,那我萧墨砚还谈什么夙愿?”说完,萧墨砚终是体力不支,倒在了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这时,远处观战的凌锐及时现身,扛起萧墨砚,又喜又恼地走向了协会。而影子爵的尸体,逐渐如鲜花般枯萎成灰。一盏茶的功夫,就被清风拾过。
翌日的清晨,没有了常见的大雾;有的,只是和煦的阳光和悦耳却略显伤感的蓝调。疗养室内的萧墨砚伸了个懒腰拍了拍有些肿胀的胳膊,便出了房门径直走向了特殊的用餐区。而这时,昨日的四人也早早入座。大伙看到迟来的萧墨砚,眼神中也带有一丝钦佩。当然,除了正在气头上的凌锐。
“小!混!蛋!有绝对优势你要去决斗,耍什么帅!”凌锐也难得顾及什么风度,直接对着萧墨砚咆哮了起来,差点将刚醒的墨砚直接吼晕回去。
“算了老凌,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已经OUT了。这不,人还好好的,可影子爵却被墨砚一人干掉了。”史蒂夫说到这里的时候,身旁的道森也是有些佩服。毕竟他身为“红承”,却从未以一己之力干掉过子爵。这一点,萧墨砚又是胜过了他。在他看来,萧墨砚已经成为一个比“大明星”更行之有效的目标。哪怕,这个目标还比他小……
“咳咳,我错了还不行吗?一个被我曾经重创逃跑的家伙,又能蹦跶出个什么名堂?哎哟!老凌,别敲我的头!现在都还是晕着的!”
“好了,别闹了。经过昨天的这场冲突,我相信你们也察觉到那个侯爵已经有些坐不住了。既然事态再一次升级,我们也打算不让你们这两个小辈出手,以免太过危险。由于我的伤势,很抱歉这次不能上前线了。所以,由我坐镇指挥;史蒂夫负责‘打草惊蛇’,而凌锐负责接应,并尽可能一击必杀。这一次的突袭,务必成功!”全身多出打着绷带的法波,严肃的宣布着下面的安排。
“等等,您好像忘了一点吧?那我和他干什么?”说罢,道森还指了指萧墨砚。
“你们两个,该回哪儿回哪儿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史蒂夫打趣道。
“回家?真好呢。只不过,我早就没了妈。”萧墨砚沉着脸说完后,随手抓过一个热狗便回了房间,留下四人在那里沉默不语。
没了任务,又不能立刻回国,萧墨砚便被凌锐带着去了雾国的田园,感受大自然的风光。中午略作调整,吃过午饭后背上行囊,便出发前去。半小时的车程,便到了这块美丽的天地。不得不说,雾国的田园也是有着别样的温暖。无论是那错落有致的梯田,在阳光照耀下水面五彩缤纷;还是那一望无垠的金黄稻穗,所到之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都是让人赏心悦目,美不胜收。当萧墨砚走到了一大片薰衣草前,他停下了脚步,注视这眼前的美景。也许是刚长成,这大片的薰衣草还泛着娇嫩。淡紫色的微茫,配上浇过水后的晶莹光泽,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她们有着姣好的身形,有着淡雅的宁静;有着温柔的细腻,有着执着的痴心。清风袭来,薰衣草也如麦浪般一层一层的倾倒,带来一阵芬芳。这一刻,那停留在心脾的馨香,终是敲开了墨砚沉重的心房。风停。心静、人醉。
萧墨砚弯下身来,想拾取一片芬芳。刚触碰到这薰衣草,便收住了探取的想法。在他看来,她们是一个整体。没有了相互偎依,哪来的这番柔情?他实在不忍心,破坏了这份安宁。
“小混蛋,法波会长将雾国各名胜的套票悉数购买。她让我向你转达,如果你愿意,可以在雾国游玩几天,并且会有专人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危。”凌锐见萧墨砚安静的有些不正常,便与他交流起来。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萧墨砚俯身呆呆地看着薰衣草,没有去管凌锐。
“我就知道,每次出远门你都会抓紧办完立刻回国。她上次也说了,这伤又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好的,有康复趋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糟老头,我的事情不用你管!要不是那该死的血族,她会变成这个样子?我的父母会就此丧命?呵呵,总有一天,我要达到那位大人的高度,去完成我的夙愿!”这一次,萧墨砚流露出了罕有却异常冰冷的杀气。
“快两年了,你的怨念还是很大。没办法,换做是我结果也会是一样。给,这是今晚回国的机票,自己拿好别弄丢了。这几天,你就好好陪陪她吧?”
“知道了,又开始婆婆妈妈了。1岁生日不和女友过,还和谁呢?”收拾好情绪,墨砚又挂起了他不羁的笑容。
“对了,来之前给你说的承诺,依旧算数。虽然因为这突发事故取消了之后的任务,但你在昨日的一战中,也表现的足够优异。特别是你将影子爵斩杀这一点,会长会将成人礼送到你手中的。”
“那个老闷骚,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呢?吃穿住我可都不缺喔。”
“这份礼物,是一个契机。它,可能让你成为那位大人的徒弟。”凌锐说完这句话后,换来的是两人近五分钟的沉默。这一次,哪怕是人小鬼大的萧墨砚,也有些梗咽。
“糟老头,你就忍心把我给送走吗?我,我在你身边学习训练,不也是能够提高吗?这一次回去,我也能升到‘红承’了。为什么?这又有多少必要呢?”一时间,萧墨砚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将要离开凌锐甚至远离协会的现实。
“没办法,这是对你实力提升和完成心愿的最好方式。你也知道,血猎越到后面实力越难提升,随着年龄的增大,身体各方面机能都会下降。向我这种,过不了几年也将慢慢淡出战场的。而你不一样,你还年轻,有着不可限量的潜力。而那位大人的训练方式,也很适合外表张扬、内心隐忍的你。雏鹰,也该去天空搏击了。他的徒弟,可是一个比一个的妖孽。到时候,我…我最疼爱的小天才,恐怕要一次又一次的吃瘪了。”说到这里,连凌锐都有些动容。
“比如说,‘大明星‘吗?呵呵,真不知道都在悲伤中的我和他,谁能爆发中更强大的气场?”
“墨砚,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大明星’虽然还沉浸在悲痛之中,但他绝对不是感情用事的家伙。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短短六年的时间晋阶为…”
“’紫合’,对吧?他现在的真实实力,是‘紫合’。哪怕外界所传的‘红转’,也是我现在遥不可及的。不过别忘了,他已经22岁了。而我,还未成年呢。无论如何,我都会尽快完成愿望。所以,总有一天,‘大明星’也会被我踩在脚下。”说完后,抢过凌锐手中的机票,便向山下走去。悠扬的声音,在山谷中响起。
“糟老头,记得早点回去!到的时候是什么样,回来的时候还是什么样!这一次,就算帮我未来的师哥报仇了。”凌锐笑了笑,却流出了泉涌般的泪水……
回去的路上,萧墨砚可谓是轻装上阵。除了买的几件纪念品和生活必需品,全身就只有“一票、一钱、一枪”了。喝着乘务发放的果汁,萧墨砚望着窗外掠过的云彩,计算着时速,计算着回家的时间。不久,便闭上了双眼,进入了浅度睡眠。
因为醒着,终将如度秒如年般的难熬。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终于到达了终点。本已经早早醒来的萧墨砚,却在飞机落地时才睁开双眼。下了飞机,走出机场,便拦了一辆的士,前往那家离协会最近的医院。坐在车上,还在不迭地整理衣着,整理发型。这般紧张的模样,连的士司机都时不时通过后视镜,古怪的看他。
下了的士,墨砚匆匆付过车费,便带着购买的纪念品进了医院。左拐右转,来到了这间熟悉的病房。他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轻轻地敲了三下房门。
“请进。”还是那般温柔的声音,再一次融化了萧墨砚的思绪。他推开了房门,时常出现在梦中的身影,再一次映入眼帘。
她,是一个如水般的女子。三千青丝随意而披;柳黛眉、青杏眼。眼中的流光,更是让整个人显得富有灵性。小巧的鼻梁,温润的小嘴;配上这乖巧可爱的包子脸,带给人不尽的温暖。若不是此时躺在床位上,而且双腿被绷带锁住,不然真会让人误以为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此时,她抬头相望,正好与萧墨砚四目相接。那微微颤抖的双肩,足以说明她内心的紧张与激动。压抑的情绪,终能得到释放。
“丫头,我回来了。”简短的一句话,却淋湿了两人的眼眶。萧墨砚坐在少女的床头,温柔的擦去少女的泪痕。
“墨,墨砚?你从雾国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你,你没事就好!”此时,少女不顾自己的形象,直接偎依在萧墨砚的怀里。久久,不能平静。
“你这俏丫头,就不知道矜持一点吗?又不是生离死别,哪用的着这么煽情。”萧墨砚嘴上虽这么说着,可眼神却是越发的柔软。
“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叫我丫头!你也就比我大两天,别说的那么老气横秋。再说了,还让我不担心?这次你是要面对侯爵,你让我怎么不担心?”说完,少女开始嘟嘴卖萌,别开脸不理萧墨砚。
“寒月,不用为我担心。这次只是碰上了影子爵,侯爵的事情就交给老凌他们了。不然,我怎么可能这么早回来?再说了,侯爵一事我也只是负责侦查,又不是让我以卵击石。除非老凌想害死我,不然怎么会这么做?”说罢,还耸了耸肩膀,表示无辜。
“噗哧。”那个名叫寒月的少女,终是笑逐颜开。这,倒是让萧墨砚宽心了不少。
“可是,你也用不着为了提升实力,毫不顾忌的接任务啊!这一年的时间里,你又有几件任务不是在越级完成?”寒月虽然不再娇嗔,但那关心的目光亦是让墨砚有些理亏。
“没办法,自从协约被撕毁以后,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安宁。趁着年轻,趁着有潜力,我还是希望能达到一个高层次,去守护这片土地,完成内心的心愿。”
“是啊,若不是一年前的意外,恐怕我也是‘承‘了呢,呵呵。”
“你还提这事?当时我都说了不要管我,你非要留下来。说是给我分担压力,倒是给我制造包袱。如果没计算错,那一箭应该是射中我的护甲。你倒好,愣是要给我挡这一箭。这下好了,我都服侍你一年了。”说到这事,萧墨砚就忍不住吐槽。
“谁让你那么不小心,被血族包围并被偷袭。至于护甲,我,我还是没有勇气眼睁睁的看你冒险。”想起这事,寒月还是有些后怕。
这时,萧墨砚将怀里的寒月搂得更紧,仿佛生怕下一秒她会消失一般。良久,他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又何曾不是这样呢?你的欢颜,便是我今生前进的动力。所以,我真不希望你再有什么闪失。医生说了,你的腿经过这一年的修养,已经开始好转了。再过一年,你就应该可以站起来,不再依赖轮椅。那时候,我就带你周游世界,把这段时间的苦闷通通甩掉。”
“呵呵,真是辛苦你和凌会长了。只怪我们当时运气不好,‘蓝启’的我便碰上了个男爵。再加上含有他生命本源的一箭,的确有着不小的杀伤力。”
“那个混蛋,本就是以用毒而闻名。若不是当时老凌及时赶到,一剑取了他性命并及时把你带回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墨砚,还有一件事我有些糊涂。因为这一年除了你和凌会长外,还有一个人定期匿名给我送药,每一次都让医院方面大为恼火。为了不让我再受到伤害,每一次都会进行细致的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才辅助着药方开药。可能是心里作用吧,至少我觉得这些药的疗效还不错。”
“是吗?也许是协会里的弟兄吧。不过定期送来这么昂贵且稀有的药材,难度可是不小。不过既然他匿名送来,表明暂时不想让我们知道。我们收了别人的好处了,这点就无需过问了。不过有一点要注意。就是医院对这些药材的检查一定要坚持。我,不希望你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知道啦。每次执行跨国任务都让你的弟兄来医院守着,上次还有个问我什么时候喝喜酒。”说到这里,寒月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红晕。
“咳,咳咳!那个,我们还有几天才成年呢,现在说这个也太早了。不过说真的,如果可以,到了法定年龄我一定娶你为妻。让你,做个幸福的新娘。”
“去你的…谁,谁要这么早嫁给你…我…”寒月的无语轮次,更是让萧墨砚觉得好笑。不顾她的反应,萧墨砚双手固定住了寒月的头,在她的额头浅浅一吻。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今生今世,缘定三生。你,是我今生唯一苦守的祥和。”再看向怀中的寒月,已是满脸通红;却是在微微颔首,让人感到了她的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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