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萧墨砚觉得好长好长。仿佛,永远不会醒来一般。梦中,他殊死搏斗,耗尽心神;最终体力不支,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凌锐、韩毅等人,始终守在他的身旁,不离不弃。这也让萧墨砚安心的闭上了眼。可是,却始终不能睡去——或者,死去。他明白了这是一个梦,却始终没有醒来的结果。试图操控着滚动自己的身体;到头来,却只是无用功。直至梦到深处,那轻柔的呼唤、以及温暖的体温,却是让萧墨砚察觉到了异同,慢慢的有了迹象苏醒。再次挣扎了许久,萧墨砚试图睁开双眼。四周幽暗的环境倒是没有任何的刺眼,萧墨砚也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便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了简约而又全面的检查。此时,萧墨砚意外的发现,自己除了有些乏力之外,身体却是康复如初。
“这是怎么回事?”萧墨砚感到困惑。
“主人!你终于醒了!”听到萧墨砚的自言自语,山洞另一个角落,走出了一位典雅的少女。那大呼小叫般的惊叹,却是与她淡雅的气质有些不符。素来宠辱不惊的眼眸里,也是有着惊喜的光芒流转。
“是你在照顾我吗?真是太感谢了。等等,刚才你叫我什么?!”萧墨砚见眼前的少女也是没有任何恶意,倒是放下了些许戒备。不过,这奇葩的称呼倒是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位同志,我们第一次见面,为何你这么称呼我?在我印象中只有菲律宾女佣这么喊吧?难道?不像啊?”萧墨砚耍宝般的自问自答,却是让身旁的少女笑开了花。那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却是让萧墨砚停下了话音。没有任何的怒意。只是静静的看着少女,等待着为他解答。
“这个嘛,因为很简单。成为我的主人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被契约选定的人选。而这个人,虽然是肉体凡胎。身体里,却是流淌着德古拉的血脉。”少女的一字一句,虽是轻描淡写,却让眼前的萧墨砚,难以置信。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我便是不惧该隐血脉,那个无所不能的皇的克星?”萧墨砚说完,自己都是冷笑了起来。因为这意味着,自己的生活将一去不回。
“主人的力量是通过契约达成,所以对该隐的血脉威压免疫。而另一方面,由于契约的特殊性,主人的存在也等同于——永不泯灭。只是由于时间的流逝与契约的选定,这份力量会有着苏醒迟缓的困难。”少女静静地在萧墨砚的身旁坐下,仔细而又认真的为萧墨砚做着解导。
“那你的存在,又是怎么回事?如果我的仪器没出故障的话,你的实力,可是比那个杰克斯还要强的血族。”说到这里,萧墨砚挥了挥手中的探测仪;脸上,也是写满了困惑与无奈。因为他明白,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她要除掉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所以,小天才也是懒得再做防备。
“呵呵,我的诞生,多少有些意外。我的前世本是主人青梅竹马的恋人,却因为一次意外被血族所害。那一刻,主人感到了无尽的失落与愤怒。以血为书,以魂为刻,便达成了与恶魔的契约。而那一刻,由于主人流淌的血脉之力,我的生命得以重生。可并不是任何事都是那么的完美。因为,重生的不只是生命,还有我的灵魂。”少女的语气,却是显得格外的忧伤与失望。
“重生的灵魂?这是怎么回事?”一向聪慧的萧墨砚,也有脑袋不够用的时候。
“简而言之,我就是我,再也不是主人的恋人。我和她之前,除了外表,再无任何瓜葛。”
“我是只是失忆了吧?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好吗?”萧墨砚猜测道。
“我并不认为失忆的人,要从头开始学说话,学走路。”少女翻了翻白眼,娇嗔道。
“咳,咳咳。真是要颠覆我的‘三观’了。”要不是进入血猎后,萧墨砚见识了各种反科学现象。现在的他,估计又想打电话报警了。
“主人虽是意外的创造出了我,却依旧不辞辛苦的照料我,直到我的心智成熟。再次期间,主人给我的感觉一直都如父亲般那样温暖。所以从我记事起便打定主意,今生今世,都将跟随主人。”少女的脸庞,此时挂满了憧憬与回忆。
“既然说到这里,我就做一下自我介绍吧。我叫萧墨砚,是名血猎新人。”萧墨砚友好的伸出右手,却被少女俏皮的拍了回去。
“早就认识你了,不足两年的成长,却是成为了血族高层最头疼的眼中钉之一。真不愧是,我的主人。”少女吐了吐舌头,接着自我介绍道:“我叫安琪拉,但我更喜欢我的华夏名——李诗萼。“
“我去,好有诗意的名字。”萧墨砚第一次听到一个当代人的名字,会有这么的文雅。不过下一句话,彻底将萧墨砚拉回了现实。
“是啊,我也很喜欢。这个名字从我两百年前来到华夏,便用到现在。”当李诗萼看到萧墨砚那古怪的表情,才渐渐收敛了娇笑。一脸无辜的,看着萧墨砚。
“我都,差点忘了你是血族了。”萧墨砚揉了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谁,谁是血族?!主人你秀逗了!我要是血族那你还不是!”李诗萼对于萧墨砚的大条,险些崩溃。
“说了这么久,我真没发觉自己便是你所说的德古拉。如果我真的拥有他的血脉,为什么现在对付一个侯爵起来,都是这么费力。”说罢,萧墨砚拿着仪器,对着自己按下了按钮,想以此“以示清白”。却未曾料到,那警示的微波,却是比之前的对着李诗萼时来的更为刺耳。
“呵呵,还早得很呢!当初主人为了压制住肆无忌惮的该隐,燃烧了大量的生命本源。而换来的代价,便是两败俱伤。该隐虽被消灭,可死前他所留下的血脉,却是为自己埋下的伏笔。这份血脉,不仅造就了今日的皇;而且假以时日,该隐的记忆一旦苏醒,那么此时的皇将变得更加强大。”说到这里,李诗萼的眼中流露出了深深地担忧。
“我其实想问,为什么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没有一点实力的提升。”萧墨砚一边听着李诗萼自顾自所说的内容,一边默默地擦去额头上的黑线。
“啊,这个嘛,可能是一年前杰克斯的血提前触发了主人的苏醒。高等血脉的力量对于德古拉有着灵魂上的吸引,以至于有了复苏的痕迹。但由于外力始终不是正统,再加上血脉数量稀少,所以起到的效果甚至是有些帮倒忙。”李诗萼捏着耳垂,冥思苦想后缓缓说道。
“唉,一年了居然就成这样了…什么!一年!”萧墨砚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咳咳,主人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李诗萼木讷的转身,准备开溜。
“李诗萼你给我站住!!!”吼完,萧墨砚拖着灌了铅般的身体,向洞口追去。
一路上,李诗萼都是躲闪着萧墨砚那如同吃人的目光。原因很简单,她为了尽量不伤害到萧墨砚,便没有强制唤醒小天才。可谁也没料到,这一睡便是一年。而最令萧墨砚瞬间不能忍的,就是这一年,李诗萼除了正常的给他输入葡萄糖外,还要定期给他清洗身体,换洗衣服。这一点,真的让萧墨砚一个头、两个大。最无语的,便是李诗萼用稀松平常的语气,将它说了出来。萧墨砚相信,这种“天然呆”绝对是他这个“腹黑”的克星。
“先去趟协会吧,和杰克斯兄弟的那场恶战,我总要去做个总结报告吧。还有,老凌的‘新家’,我也要去好好的参观参观呢。”萧墨砚别过头,看着窗外。
“主人不要太难过,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李诗萼马上接过话头,打开了话匣子。
“李诗萼,我能求你件事吗?”萧墨砚哀求着。
“主人太言重了!有事请讲!”李诗萼也是严肃了起来。
“给我安静点行吗?专心开你的车。”说完,萧墨砚便闭目养神,不管李诗萼的反应。
“额…”剩下的路,倒是安静了许多。
“主人,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你体内的波动,稍微有点经验的血猎都会察觉到异样。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入协会,你不担心被抓起来吗?”李诗萼在一旁,关切的提醒着。
“诗萼,既然你在华夏待了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一句谚语叫‘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吗?”萧墨砚目光如炬,甩开了脚步,大步流星的向协会走去。
“可我还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现在,可不止钱可以办到。”李诗萼在背后细语,紧紧跟着萧墨砚的脚步。
来到大门,萧墨砚拿出昔日的证件,直接过了检查,进入了大厅。可虽然两人极力掩盖自身的气息,可奈何萧墨砚刚刚清醒,尚不适应。所以每当在走廊行与旁人擦身而过,总会不断引来回头。这一切,都让李诗萼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我觉得,一出电梯迎接我们的绝对是一支军队。”李诗萼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这‘天然呆’也学会‘腹黑’了?”萧墨砚打趣道。
“主人,我没跟你开玩笑。这股气息,怎么说也是‘紫合’。”李诗萼目光凝重,缓缓道。
“方德吗?正好问问老凌现在何处。”话音刚落,便听到清脆的金属声响。电梯,开了。
眼前的场景,果然在李诗萼的意料之中。前排的血猎个个拿着近战的冷兵器,整齐划一的排列更能发挥战力。而身后,更是有十个射击手分为两拨,左右而立,虎视眈眈的望着电梯里的两人。而此时,人群中却是让开了一条道路。那个萧墨砚最熟悉的面孔之一,徐徐浮现。
“会长,您这是要干嘛?难道,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欢迎我吗?”萧墨砚蓦然发现,自己对方德的忌惮却是烟消云散。此时,他也有了勇气,向他表现出怒意。
“一年前,我们得知了你与凌锐副会长战死的消息,万分悲痛。衣冠墓,也是庄重建立在了不远处的公墓之中。”方德没有理会萧墨砚的质问,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
“你的死也是让许多弟兄无法相信。再加上现场只找到了凌锐副会长的些许骸骨,更是让弟兄们不死心。这一年,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大笔大笔的拨款去帮助你这些好兄弟寻找你,救回你。这一年,大家都疲惫了,丧气了,死心了。可这个时候,你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先不说其中的蹊跷,我只问你,你身上的这股气息,难道不是那该死的血族的吗?”言毕的反问,却是让周围的人更加的愤慨。言语的巧妙,将萧墨砚一步一步推向了深渊。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是没想到,一年后的方会长竟然比我还要牙尖嘴利。”萧墨砚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尘,目光凌厉的看着方德。
“呵呵,别在这里假惺惺的了。如果你是清白的,那么你现在散发出的气息是怎么回事?再或者说,你身边这位,好像在场的连我都未必可及。你的来意,已经说明了对我们为敌。”
“混蛋!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凭什么血口喷人!”李诗萼也是有些动怒。
“你这妞,怎么这么喜欢用成语啊?”此时的萧墨砚,却完全没有任何如临大敌的紧张与怯惮,他缓缓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柔声道。
“如果还认我萧墨砚的,就给我闪开,我不想伤及无辜。至于你方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嘘声传来。即使如此,也有三分之一的人流散去。离去时的眼光,却是那么的担忧。
“这份情,我今天承下了。等事情水落石出,我定给各位一个说法。”言毕,萧墨砚也不啰嗦,直接冲向了方德。而李诗萼,也是抽出了双臂间的袖剑,在人群中开始了厮杀。
“留他们一口气,到时候会被血族钻了空子!”萧墨砚向李诗萼沉声道。
“有空照顾别人,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方德的斩刀狠狠地劈来,萧墨砚也只得抽身躲开。而此时,方德另一只手上的短剑却是突然发动,使得萧墨砚进退维谷。眼看那柄锋利的匕首即将刺入萧墨砚的肋骨,李诗萼即使赶来。用手刀将方德的左臂直接打断。虽然方德顿时冷汗直冒,却是未曾发出一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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