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而致命的银线,极速的从元逝云背后绕到他的脖子边。
元逝云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当他注意到有东西飞向自己的脖子时,也只是用剑快速的挡住。
想不到这闫老五的银线竟坚韧无比!
饶是以元逝云的剑都不能将它斩断!
元逝云突然有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他杀人,他受伤,但他从没有恐惧过。
他的处境不允许他做太多的想法,银线已经紧紧的把他的脖子勒住,尽管中间挡着一把剑,但是既不能将这银线斩断,也不能用上一点力气。
闫老五见状,不禁大笑一声,一口鲜血又从嘴中喷出:“哈哈,中了我的银线锁喉,就算是神仙也逃不了一死!”他又咳嗽两声,颤抖的双手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把银线攥死:“来偿命吧!”
元逝云只感觉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紧,呼吸越来越困难,他的意识竟然也慢慢模糊,自己难道要死了?自己最终也没能知道父母是谁吗?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死!
元逝云的眼睛紧紧的闭着,他又看到了自己小的时候,师父每天教训他的样子,师父严厉的面容,还有他交给自己这柄怪剑的时候可怕的样子,他都永远不会忘记,毕竟他师父是他知道的唯一的亲人了,但最后这唯一的亲人竟也远离自己而去。
他的师父去了哪?他的父母又是谁?这些问题他每天不止想一百遍,直到他遇到了那个人,那个魔鬼一样的人。
他给了他希望,他拥有这江湖上最厉害的关系网络,他能帮自己找到父母和师父的消息!
“你是我这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只要你能完美的完成自己的任务,你父母还有师父的下落,一点都不是问题。”那人说。
他相信了,因为他已没有其他人可以相信。
他孤注一掷,他把自己的一切都押在那个人的一句话上。
这到底是聪明还是愚笨?
我们何尝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很难抉择却又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候?
在这快要得出结论的时候,自己却要死了吗?
这怎么可以?
元逝云的心脏似乎都停止了跳动,他的眼睛还在紧闭着,那把曾经杀过无数人的窄剑还在艰难的抵挡着那根银线。
这时仿佛变成了剑和线的较量。
元逝云被银线慢慢的拉着向后退,他的脖子后面已经有了一道可怖的血痕,又细又锋利的银线仿佛要把他的脖子割断。
但他还在坚持着。
不远处的闫老五不断的嗤嗤的笑着,他的伤口已凝结,但凝结的好像不仅有他的伤口,和他的伤口相连的一切,他的身体似乎都已凝结。
他的手也已被自己的银线勒出了血痕,但他在笑,他仿佛已经看到了元逝云的命在慢慢的流逝。
但他没有看到一件事。
他不但没有看到也没有想到这件事。
这件事就是他竟死在了元逝云的手里!
这件事就连丁灵都没有想到。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丁灵虽是旁观者,却一点都没有看清。
他只看到一个黑影一闪,然后就是无边的血雾和一颗大好的头颅。
血是闫老五的血,头也是闫老五的头。
他的头是被元逝云的剑割下来的。
元逝云在割下闫老五的头之后,也慢慢的倒了下去,他的脖子已满是鲜血,但他的呼吸却顺畅了起来。
他用了一种只有他这种人才可能用出来的方法,来冒险置敌于死地。
以退为进,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先用力将身体一转,闫老五的银线便立即滑进了他的脖子里,只这一瞬间,银线和他的脖子之间已有了一点空隙,只要有一点空隙,他的剑就能从银线的缠绕中取出来。
然后他用最快的速度拔剑,转身,挥剑。
由死到生,元逝云经历了不止一次,他已深深知道,死并不绝对。
所以他要改变这种必死的绝境!
他成功了,当闫老五的头从他的剑上飞起的时候,他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表情。
但面无表情岂非就是最丰富的表情?
血雾飘洒,夜色凄迷。
红与黑的对比岂非正是最震撼人心的?况且是最原始的红与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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