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老二!!”
根本不管站在一旁的丁灵,张诚和张三就已瞬间崩溃。
你一定无法理解那种看着亲人失去生命时的悲痛心情,因为只有亲身经历才能准确描述。
张诚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憔悴的二儿子,眼里的泪水也终于还是不自主的流下来。
他确实不是一个好父亲,他甚至都没有让他的儿子们有一个稳定而安全的生活环境,更不要说给他们一个幸福的家庭。
他曾信誓旦旦的承诺,他曾对着天空发誓,他要远离这个血腥动荡的江湖!
但是他做不到,他还有太多的人情债,那种整天生活在别人阴影里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宁愿死也不想过一天那样的生活。
所以他才答应天元帮的“神医”华为生,去帮他找“丁灵”这个人。
不错,他是欠华为生的人情,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人情需要一条人命和一个人的后半生来偿还!
而且还是他儿子的命,他儿子的后半生!
张诚已瞬间老去了不止三十岁,他恨自己,更恨造成这一切的凶手!
张三无奈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已经断了一条胳膊的二哥,心中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曾恨过自己的父亲,他恨他不懂这江湖的险恶,不明白人心的难测。但他又有什么错,到底是谁造成的这一切?
张三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这时该怎么办,他更不知道旁边的这些死人是怎么死的,那四个活人还要干什么?
孤寂的月光照在这片孤寂的大地之上。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这冰冷的月光能为他们做些什么?能否给他们一点明确的指引?
它没有,它只是带来了风,无比刺骨的寒风,刺骨的寒风吹在每个人的身上,也吹到了每个人的心里。
就算是冬天也很少有这样寒冷的时候,每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在瑟瑟发抖。
只是不知他们到底是因为这无情的风,还是因为这无奈与可悲的命运?
张诚正紧紧抱着张二,张二的脸色已变的没有一点血色,那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张诚看着他的断臂,眼中的痛苦之色更深。
丁灵四人木木的站在旁边,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在这种时候,所有的话都是多余的。
老先生盯着张诚,然后无奈的摇摇头,慢慢的走向前,轻声道:“张先生,你还记不记得我?”
张诚看都没有看老先生一眼,只是痴痴道:“不记得。”他的声音已经沙哑。
老先生道:“那你一定记得三年前的十月初三。”
张诚听到十月初三的时候身体猛的一震,眼中竟又多了些悲痛。
张三也抬头死死的盯着这个老的不像样的老先生。
十月初三。
他当然记得,十月初三正是自己的爱人离开自己的日子。
谁都不会忘记这样的日子。
张三突然站了起来,问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母亲的忌日?”
老先生道:“我当然知道。”他看了看张诚,又顿了顿,才叹口气继续道:“你母亲的病,本就是我帮她医治的!”
张三怔住了。
这些事他都不知道,张诚也从来都没有向他们提起过。张诚只是说自己的母亲得了一种怪病,终日不能进食,却没有告诉他们,他还曾请过一个人为她母亲治病。
这些事丁灵和楚忠也不知道,他们本就是三年前才遇到的老先生,至于老先生之前是干什么的,他又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他们一无所知。
但是,他们仍是朋友,那种两肋插刀的生死兄弟,这种关系本就微妙的很。
张诚突然对张三道:“你把老二背回去。”然后他又看看一边的几个人,问道:“他们是谁?”
丁灵和红玉烟一齐道:“老先生的朋友。”
楚忠只是看了张诚一眼,没有说话。
张诚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语气,好像已完全失去了灵魂一样。
或许他的灵魂和希望已全部寄托在他的儿子身上了吧!
“你们跟我来吧。”张诚道。
丁灵四人都一起点点头。
张诚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只是双眼死死盯着无边的夜色。
丁灵已经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元逝云的伤口,元逝云虽然现在仍在昏迷中,但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呼吸也已经渐渐变得平稳。
这个背人的任务自然又落到了丁灵的身上。
混乱的夜晚,已将近天明。
但混乱的江湖和混乱的人心到什么时候才能消失殆尽?
。。。
太平镇仍然在黑暗中。
幽暗的灯火照不亮人们心中的那些阴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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