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蚕蛊是苗疆的万毒之王,能够吸纳各种剧毒不断成长,并能号令各种毒虫蛇蚁。”
马明富低沉的声音夹杂在火车行进时撞击钢轨的“哐当”声中,除了他旁边的周萌萌,站开两步就听不清楚了。
这里是火车两节车厢的连接处,周萌萌找到马明富后就把他拉到了这里,问起了苗族少年体内金色虫子的来历。
“我所知的蛊大致可分为十一种,有金蚕蛊、蛇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下蛊的方式千变万化,各有秘法,育蛊的方式也是如此。光是苗家十八峒,三十二洞口各自的法门就已经够千奇百怪的了,这还没算其他少数民族的呢……”
“降中飞头,蛊中金蚕。”马明富一副向往的表情,感叹到:“光听这句话就想象,完全状态的金蚕蛊该是多么的厉害了,完全可以用‘一蛊即出、万虫降服’来形容啊!真想见识见识。”
“得了吧!这金蚕蛊要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你还敢出现在它面前啊?!就你身体里那几只小破虫子,到时候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周萌萌翻翻白眼,毫不留情的打击他。
马明富闻言脸上肌肉一抖,瞟了一眼身旁的小不点。算了,不跟小孩子计较……
停顿了一会儿,马明富继续为周萌萌答疑解惑:“金蚕蛊厉害的地方不是简单的在于它强大的攻击力上,还体现在它与其它蛊虫不同的对宿主身体的改造上。因为所有蛊虫都是用阴毒之物炼制的,有些还要用养蛊人的精血来喂养,这就造成了养蛊人的身体普遍虚弱,几乎个个都瘦得跟个干尸似的。金蚕蛊,特别是专门炼制出来的本命金蚕蛊,它在进入宿主身体后,会不断分泌刀枪不入、水火不伤的金蚕丝持续强化宿主体质,改善经脉强度,不仅不会伤害身体,反而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
“哇~”周萌萌听的星星眼都出来了:“这可真是外出旅行、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下毒阴人之佳品啊……还没有副作用哩!”
“噗!咳咳咳……”
解说完后正在喝水的马明富听到周萌萌的感慨,立马就喷了,水都呛到了鼻子里,好一阵狂咳。彻底拿周萌萌没辙的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干脆转身走人。
周萌萌一爪子拽住他衣角,连忙道:“哎,别走啊!这就说完了?!”
“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没办法再告诉你些什么,毕竟我又不是专练蛊术的。”
马明富扯扯被周萌萌拽住的衣角,没扯出,无奈的道:“萌萌你不饿吗?都中午了。”
“啊?!哦,那赶紧的,吃饭要紧!”说完就放手带头往他们所在硬卧车厢走去,还回头催促到:“你快点啊!待会送餐车要来了!”
“……”
马明富再次肯定,这小姑娘就是老天爷派来折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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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友亮体内的这只本命金蚕蛊是在他6岁生日那天,他的奶奶亲手种到他身体里的。而他的奶奶在完成了这个心愿后没过两年,就安详的离开了人世。
小时候的麻友亮根本就不能理解,为什么最疼他的奶奶会把这么恶心的肥虫子放到他身体里,这个小虫子一点都不听话,经常在他的身体里拱来拱去的,让他好不舒服!一家人还天天耳提面命的不准他说出去,连最好的好朋友都不能说。
后来他渐渐从爷爷那学到了家里传承下来的东西,这才明白家里人那么害怕被人知道这条虫子的原因。
爷爷说,整个苗疆,就他奶奶传承下来的那一脉知道本命金蚕蛊的炼制和操控法门,而奶奶的师傅,是当年在整个苗疆都颇有威名的养蛊高手,一生就收了奶奶一个徒弟。可是这个十分厉害的蛊师,却终究无法逃脱养蛊人“孤”、“贫”、“夭”的结局,死在了一次普通的采药途中,被人发现时尸体都被野兽撕扯的零零碎碎的了。
奶奶和爷爷是从小定的娃娃亲,爷爷在18岁那年被送到渝城念书之前,两人就已经在双方族亲的见证下成亲了。后来爷爷去了根据地参加了抗战,一直到解放大西南时随同大部队回到家乡,才见到在他离家音信全无了6年的时间里,默默侍奉公婆、操持家务的奶奶。
奶奶一生与人为善,从未用蛊术去害过人,偶尔几次出手也都是为了帮人解蛊的。当初决定炼制这个本命金蚕蛊,完全是因为爷爷在体制内为国家服务,国家不仅看重爷爷的传承技艺,又相信爷爷对国家的忠诚,凭借这些,家中的后辈也会从事相关的工作的。
所以,为了子孙后代能多一个压箱底的宝贝,多一份保命的手段,奶奶从准备怀孕开始,就按照师傅传下来的法门炼制起了这条本命金蚕蛊。
在炼制金蚕蛊的几十年中,奶奶一直都待在铜仁麻家祖屋所在的寨子里,从未离开一步。
麻友亮的爸爸麻成兴,对奶奶的怨言也全部来源与此,当年不清楚事情真相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家明明可以一起在江城这个繁华的大城市生活,奶奶却非要一个人守着老家那个除了青山绿水外什么都没有的寨子,不肯离开。而爷爷对此也不阻止,宁可每次假期倒几趟车回去,到了最后一家人在一起的时间还没花在路上的时间多。
直到麻友亮出生的那天,他也成为父亲后,抱着孙子的奶奶像放下了什么重担般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是等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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