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楠学长,你也太一厢情愿吧。当时换作你先出现,我就会选择你?你把我曲谱想得太肤浅了,我可不是你太阳系里那些好骗的小姑娘哦。
诚然,这一年多来杨意给我提供了很多帮助,我能当上学生会副会长,杨意能分一半的功劳。你一定是知道这一点,才觉得我和杨意的感情不过如此吧。
我知道,学长你也是一个颇有手段的人,不然不会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建立起一个阵容相当豪华的社团,这番成就一定让你觉得——换做是你在我身边帮我出谋划策,你同样能够帮我当上副会长,是吧?
你把我想成一个利欲熏心的女人,这是你犯下的第一个错误!
其次,就算你真的安排了不少眼线耳报帮你打探我和杨意的消息,你也不可能将我和杨意的感情变迁打听得那么清楚和准确。不瞒你说,我和杨意感情的升温,是在新辰来到东方学园之后才正式开始的。新辰的出现,让我终于意识到杨意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我其实不用他帮我做什么,只要他静静陪着我,心思和目光全都放在我身上我就知足了。
而且,我和杨意也不是那么顺利就发展成恋人的,我们之间几次闹别扭闹得很严重,这个你应该不知道吧?为什么你没法知道,因为每次都有新辰在场,就算杨意因为和我生气而分神,无暇顾及周边环境,但是新辰可在旁边盯着呢,你的人肯定无法出现在我们周围。
另外,我和杨意相爱,我们都爱得很理智,不是因为身处异时空而渴望心灵依托,也不会忘记回归之后可能面临的困境。学长你喜欢我——我可以这么理解吧,但是你有想过回归原来世界后跟一个残废继续爱下去吗,你会吗,你能够做到吗?
我敢肯定地说,你是做不到的!因为你是一个贪图及时享乐的人,你也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不然你不会在黎歌退出你的社团之后怂恿别的社团成员在日常生活和学习中排挤黎歌。你得不到你东西你就要催毁它,像你这种人,就算在我面前经过一万次,我也不会搭理你一回。
最后,张真楠学长,我郑重地告诫你,仅此这一回,我希望你今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们,我们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的,呵呵。”
“那你和杨意就能走到一块?我可是听你刚才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你说你和杨意每次闹别扭都是因为这个林新辰,你们……”
“哈哈,张学长你不会以为是因为我在杨意和新辰两人之间摇摆,所以杨意因此吃醋吧,你要是真的这样想的话那就太好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林新辰可是我们东方学园有名的情圣呢,他一入学就出人意料地俘获克里斯蒂那位贵族大小姐的芳心,我怎么会跟他纠缠不清呢?会那样做的女人,格调和水准也太低了吧,说不定是为了校花排行之类的虚名,就去挖自己闺蜜的墙角,并且对方还是自己恋人的挚友,像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而且,张学长你说出这种话,是不是也在无意间暴露某些秘密呢,比如说,最近学园网络上那篇诋毁我的文章,该不会就是出自你手吧?”
“哼,事到如今,我承认了又如何?”
张真楠很爽快地承认了他就是最近那起谣言风波的始作俑者,这原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居然是由曲谱一语道破,看来她跟杨意在一起时间久了,多多少少也学会一些推理技巧嘛。不错不错,不愧是杨意的恋人呀。
“呵呵,没事,我们确实不会拿你怎么样。我还是刚才那句话,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们,最好连出现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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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给曲谱今晚的表现大大地点一个赞!
你瞧杨意眉间的神色有多得意呀,虽然整个过程他都只是很克制地微笑着,但是我想,在他心里肯定是乐开花了。
今晚多亏了曲谱这个当事人奋勇作战,一鼓作气地将敌人的意志彻底击垮,从而让整个事件的收场变得简单了许多。经过命运、杨先生和我三方商议,我们一致决定提前将张真楠遣返回原来世界,同时消除他在东方学园这段经历的记忆。命运大爷不会直接参与对张真楠的处置,而且我已经看出来,这位大爷今晚降临的真正目的也不是为了处置张真楠,不过现在快要散场了,他老人家的目的也将要揭晓。
不知为何,我并没有向杨先生说出请他帮忙的话,杨先生却主动地抢先挥手打出一道封印——那是一团漂浮在空中的金色符状物,它在张真楠惊恐的目光中慢慢飞到此人头顶,然后没入他的额头。
片刻之后,张真楠的神态开始变得有点恍然,迷迷糊糊地像是一个吸了麻药的人。
在施展过“人生倒序”之术后,虽然现在已经将此术终止,有许多知识和本领却留在我脑中并未随之消逝,所以现在无论是消除张真楠的记忆还是把他遣返回原来世界,我都无需向杨先生求助,杨先生为什么要沾染这道因果呢?
我自问绝对猜不透杨先生的心思,于是索性不去想为什么,而当我着手准备将张真楠送回原来世界时,命运却在这时开口了:
“慢着,此事还没完呢?新辰,你不会以为你能够那么轻易就将这个张真楠打发回原来世界吧,你忘了吗,这个人可是能请动仙墓里的人帮他施展逆天之术,你就不好奇他的前世究竟是什么身份,连仙墓中人都欠他恩情?”
对哦,我怎么忘记这茬了?该死的,差点把最关键的一点给忽略掉,说起来这个张真楠还真是不简单呢,虽然我对他的前世倒是没什么兴趣想知道,不过没有大爷既然专门提出来,那么想必张学长肯定来头不小吧。
可是哥们的身份也不可小觑吧,谁怕谁呀?
“新辰,你可以不担心自己,可是你能不为你的挚友杨意考虑吗?还有,你就不奇怪刚才杨影臣为什么帮你封印张真楠,他为什么要沾染这道因果?那是因为,他想帮你分担一部分的业障。”
“杨先生……”即使是第一次听到“业障”这个词,我也知道它代表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为此我不禁看向杨先生。只见杨先生微微笑着,笑得云淡风轻,仿佛遗世独立。
见我一副感激难言的样子,杨先生洒脱道:“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你是我的弟子,为师自然得帮你,这没什么值得拿来说道的,命运大人实在客气了。”
“杨先生,能够成为您的弟子,是我林新辰今生最大的福气!”
因为这句话过于煽情,所以我只能悄悄在心里说,杨先生也不需要我口头上表达得多么感激,他最想看到的是有一天我真正成长起来,成为为一名顶天立地的东方制约者,并且不负从东方校主身上继承而来的首席之名。
冷静下来后,我意识到没有话中有话,于是赶紧请教道:“命运大人,您刚才说我得为杨意考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其中有什么小子不知道的玄机吗?”
“嘿嘿,这会儿怎么不叫大爷了,难得你终于学会了谦卑,不过本大爷还是喜欢听你叫大爷,命运大人之类的称呼出自你口,听起来实在与你的性情格格不入。我就告诉你吧,这个张真楠身上,有着很深的因果存在,因为这次事件,囚困着他的业障积累得更加浓郁,而这笔多出来的业障,是照应在你的朋友杨意身上的。
待会儿你要将他遣返回原来世界,那么他的业障会跟随而去,然后将来在你们所谓的原来世界里,这笔业障仍然会找到杨意头上与之清算。
业障是无法被消除的,只能像治水那样慢慢引导疏通,让它在岁月长河中逐渐消逝。要不然就是对它进行转移,应该照应到谁身上的业障,提前将之转移到那个人身上,由那个人自己去消化。至于结果如何,全看个人造化。
现在你明白了吧,那么你觉,是就这么放这个张真楠回去,让他将来在原来世界里继续给杨意找麻烦,还是要进行业障转移?我可以告诉实话告诉你,刚才你师父的封印对张真楠收效甚微,等回到原来世界之后,用不了多久那层封印就会自动失效,到那时,张真楠心中的恨,应该已经泛滥成灾了吧。”
只是封印然后就遣返张真楠,居然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遗症?倘若不是命运主动说明,那给将来造成的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多亏了命运大爷提醒啊!
“杨意——”我于是转头看向杨意,想听听他有什么想法。
曲谱这会儿已经担心得稀里糊涂,但是我相信杨意能够理智地进行分析,然后做出明智的选择。
放开一直拥抱在怀中的曲谱,杨意恭敬地一拱手,鞠躬言道:“命运大人,杨意虽然人微位卑,却有一身傲骨,我实不惧张真楠将来的报复,但是,遗留这个祸患却可能在将来不小心伤害到我的爱人曲谱,这是我最不愿看到的。所以,如果能将该我承受的那笔业障提前转移到我身上来,那么杨意愿意坦然接受,是苦是痛,我愿一力承担!
请命运大人只管施法,杨意感激不尽!”
命运没有直接回应,他啧啧了几声,然后对杨先生道:“杨影臣,这就是你故乡那个与你同为单名之列的晚辈,果然有你的风范。他这番话说得连本座都不禁升出几分爱才之心,可惜眼下场合不对,在这仙居瞬境里有太多忌讳,不然……”
这就是道行深浅不同的差别,我听得不明所以,杨先生却听出命运话里的潜台词,于是赶紧怂恿道:“口头上说说而已,无需天地立证,命运大人不妨……”
“哈哈,你居然是这样的杨影臣,本座服了。也罢,杨意你听着,本座觉得你不错,想在口头上收你做记名弟子,但是你别高兴得太早,只是记名弟子,就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你意下如何?”
这会儿的杨意太有眼色了,根本不用杨先生暗示什么,杨意立即双膝跪下,朝着虚空中命运的声音传来的方向,边磕头边道:“弟子杨意,拜见师父!”
“嗯嗯,徒儿免礼,起身吧。”
虽然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有看见命运的身影,但是杨意居然就这么拜师了,我不禁在自己脑海中想象出虚空中那位命运大爷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就差捻着下巴的山羊胡一边点头一边微笑了——当然,前提是命运大爷得有胡须才行。
“新辰呐——”
冷不防被命运叫了这么一声,我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想到待会儿还需靠这位大爷出手,我于是赶紧应道:“嗳,命运大爷你有何吩咐?”
“呵呵,本大爷没啥吩咐,就是想提醒你一句,你叫我大爷,而杨意已经是我的弟子,那么今后你们两人就差了一个辈分了,对此你有什么感想吗?”
我晕!原来命运早就挖了一个大坑准备用来埋我,我就说嘛,这位大爷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地想收杨意当个记名弟子,原来是准备了这个茬儿来捉弄我,对此我也是醉了。
见我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命运得意地笑了几声,笑声中充满了成就感。可是笑声停歇之后,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他如是说:“杨意,既然你同意也愿意接受业障转移,那我这便为你施法,记住你自己说的话,是苦是痛,你都愿意一力承担。”
“是的,大人!”杨意同样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跟刚才的磕头虫完全是两个样子。
作为旁观者,我不由得提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关注着即将发生在张真楠和杨意之前的变化,不肯放过一丝细节。
我的情况还好,那边曲谱就难受了,不过即使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有勇气牵起杨意的手不肯放开,仿佛在用这一举动来表明自己的心迹。
这时候,我看见从张真楠的身上慢慢地渗出一丝黑色的类似烟雾装的东西,这东西看似无形,却给人一种张牙舞爪的气势,看起来很不安分,似乎非常不愿意离开张真楠的身体。
可是,当命运将这东西引导到杨意的身边时,这阵实质为“业障”的烟雾就像蜜蜂闻到花香似的,前赴后继地疯狂涌进杨意的身体,而下一秒钟杨意的状态就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倔强的杨意始终不发声地忍受着我们体会不到的苦楚或折磨,我注意到他的眼睛变得通红,脸色同样带有几分不正常的猩红,看样子我就知道“业障转移”的后果出现了。
所谓的“业障转移”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时间,当黑色烟雾完全没入杨意的身体时,杨意终于发出声音,他叫了一声“曲谱”!
然后他冲我喊道:“新辰,打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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