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雀
古代的耀眼之湖不比现在,水里要比如今险恶得多,动不动就出个妖怪兴风作浪,浅水面上便可多见鱼妖怪兽。
中医世家——花安堂的二小姐于艳红,今年刚满15岁,已是及笄之年,她正一人蹲在湖边,挎着一篮子的矢车菊,投喂着藏匿在岸边高草处的哲哲鱼。这鱼天生识人辨认,又是生来会说话的,尤其是雄性哲哲鱼,十分贫嘴,爱在浅水区游玩。
艳红与那哲哲鱼嬉闹一番,手里、袖子上沾满了菊花花瓣,弄得满世界香气:“这次的散的可合你心意?我特意从别家院子里摘得,看你还提嘴!”
艳红往鱼嘴里投放大把大把的花瓣,哲哲鱼倒也有趣,他本是长着手脚的鱼,站起身,用后脚支撑,和人一样,长着大嘴,把菊花灌进身体。这鱼平日最爱吃陆地上的花草,尤其是菊花。
“瞧你!这可都是你的!快点都吃了吧!”艳红见这鱼一张口,嘴比那身子还大,笑得合不拢嘴。女孩身边还带着一根长长的黑色鱼竿,这可不是钓鱼用的,而是为了阻挡那些混不吝的家伙伤害湖里的鱼。
“痛快痛快!可算吃好了!”这哲哲鱼恢复到,声音古怪刁钻,一听便不是正常人类的。
女孩刚要接着喂,却听见背后传来清脆响亮的马蹄声,哲哲鱼一听,便立刻投入水里,潜入深处,艳红只“哎!”了一声,还为了来及说话,那哲哲鱼道:“回头我们再说话,我先走了!”
艳红一时沮丧,她很喜欢和妖怪在一处玩耍,嘴里总念叨着“妖怪比人有情有义”,如今来的这儿的人,煞是令她厌恶,搅合了她的好事。
“艳红!艳红!”来着是宣武王的四世子永庆。他父亲本是京城王爷,后也不知为何,被贬谪到玲珑山。这四世子来这儿时不到3岁,花安堂原是名医中堂,后又给宣武王看过病。宣武王便常常召见花安堂的于大夫,并让其常驻王府,定期往来为自己和王妃看病。
这四世子和艳红差不多大,可以说这二人有青梅竹马之份。世子永庆一到,艳红便不大乐意,一个人站起身,开始抚弄植被上面落着的瓢虫,数数它们身上的点儿。全然不把王爷家的老小放在眼里。
“艳红,你干嘛呢?该不会,又跟那水里的鱼妖说话呢吧?”
世子永庆下马,他示意身后的奴才退下,自己要和喜欢的女孩单独说话。
艳红没好气道:“你来这儿干嘛?我可没工夫陪你!”
“哎哎哎,我来找你啊!我母亲最近得了些好看的绢花,你过去看看可好?”世子绕到艳红眼前,见艳红没好气地,连眼都不抬一下,只顾玩自己的瓢虫。虽是如此,反而更加喜欢:“去吧!咱们一起回去,有日子没见你,我可想你了!”说罢,就将手搭在艳红手背上,要拉她回去。
艳红一甩:“拉拉扯扯的成什么体统!如今岁数也都大了,咱们今后还是远着点,别没大没小!再说,那绢花我也不戴。你让郡主流着玩吧!”
“瞧你说的!你将来,还不是给我当王妃的命!你不嫁我,能嫁给谁?早晚还是我的!”永庆才不管这套,艳红越是远着他,他越是想亲近,艳红一甩辫子,秀发抽到了永庆的下巴:“快断了这念想!也不害臊!亏你还是王爷的孩子!我告诉你,我就是大了,也不嫁男人!大不了剃了头发出家当姑子去,我还落个一身干净呢!你们男人,有几个是好东西的,还不是朝三暮四?岂有我们女人容身之处?要想不生闲气,就得单着!”
永庆见艳红说这话,心里老大不爽,可再一看,如今艳红虽没个好脸色,但还是那样漂亮迷人,溜光的头发半扎半垂,用一条红英穗子系上。举手投足,行动风流,不笑而生出贵族之气,笑则别有风韵。永庆看着看着便呆了,艳红转身白了他一眼,他却更加喜欢。
“我可不跟你耗!我还要上山采药呢!自己玩去吧!”艳红说完,背起放在地上的背篓,又拿起鱼竿,自行去了,丢下永庆一人,在原地赏不够她的美。永庆慨叹着:“这样的人物亏是我碰见了,要不然,还不得被其他男人捡了便宜!?偏就要娶她,别人我还看不上呢!”想到此,又见艳红背影袅娜,玲珑身段,丰儿不肥,不禁喝道:“看着吧!我早晚娶你做王妃!”
艳红虽已经到了嫁人的年纪,但上门提亲的人却很少,她上头有个姐姐叫艳丽,只比她大一岁。求她婚事的人倒是踏破门槛,原因便是那艳红生的虽漂亮,但总是与其他女孩格格不入,行动怪异。与人不大来往,反倒喜欢动物。从不佩戴各种饰品,也不涂抹脂粉,是个朴素到头的女孩。村里的男孩子都拿她当同类看待,更别说女孩。
今日上山采药,艳红见那山上各种药材都好好的,便采了一些。想着快些回去,再去找那哲哲鱼聊天来的好。不料,正前方密林里,有光芒四射,飞沙走石,顿时鸟儿群飞,山石震动,像是要地震一般。
“不好?难道是妖怪作孽?”艳红想着,便要去前方一探究竟,换了是别人,躲还来不及,可艳红不,她就是想带着好奇心去到处转转。
就见眼前,两个女子正进行着巧妙而飞速的争斗,她们俩看来都累得不行,双方的实力都不可小视,正操纵着自己的魔法厮杀。
艳红躲藏才一堆不起眼的丛中,她上山采药,什么情况没遇到过,不过两个女子对法还是头一回。
其中一个女子,艳红似乎认识,好像是玲珑山神院的珊瑚巫女!另一个却不知,想必是妖怪。
艳红心想:“先这么呆着为好!倘若这家伙想安暗害巫女,我可要出手了!”
只见那珊瑚巫女立在晴空之中,朝着对方道:“荒野来的畜生,我看你这次是完了!”
那被称为荒野的家伙也不示弱,她微微冷笑,便一挥衣袖,那袖子变得老长巨肥,从里面放出虿来,果芸这才看清,对方是最近在玲珑山想要闹事的荒野巫女!
“原来是她!”桔梗说罢,便抄起鱼竿,准备出手了。这个荒野巫女素来以嫉妒她人为借口,毒害其他地方的善良巫女,之前已经有不少巫女被她害死,如今又跑到这儿闹!
只见那珊瑚也不是好对付的,她放出虿,珊瑚则顺手取下身后大树上的一片叶子,简单地将其变成一只巨大蟾蜍,将那虿吞食。
“一片叶子,怎么会变出青蛙呢?”艳红搞不明白,继续看着。
又见那荒野巫女一抬胳膊,瞬间沙尘飞扬,迷人睁不开眼睛,那珊瑚巫女也不慌乱,双手合十,也不知用了什么力量,一大段绫罗似的飞舞飘带从她身后出现,这飘带倒是不软,与那沙尘会合,突然就把那沙尘冻住,结为冰柱一般坚硬的缎带。
艳红看的是目瞪口呆,她还没反应过来,便惊叹:“真是我亲眼所见,以前总听说珊瑚巫女厉害,没想到果然了得!真是佩服啊!”
刚赞叹完,就感到脚底下像是有什么力量在撕扯,一下子没踩稳,艳红便跌倒,还向后仰起身体,就见四下里开始地裂,地面如同撕裂一般裂开了大口子。那荒野巫女又想起这法子,要以地裂将珊瑚置于死地。
珊瑚也不怕,她只将自己的头绳解散,露出自己的头发,又升到碧空,将那头绳幻化成一条树枝般的藤鞭,那鞭子长可拉人上天,她轻轻地在地上一拍,一听piapia二声,那鞭子打响了地面,只见所有的树木花草都像是□□控了一般,将自己的根茎死死扎入地面,又将自己的枝条、藤蔓飞速延伸,直至垂到地面,再刺入地裂的缝隙中,这才将动摇不定的地裂补上,还稳定的地震的可能。
艳红这才缓过来,赶忙起身,将鱼竿死死握着,待观其变。
荒野巫女使出浑身解数,却依旧摆脱不了被珊瑚活捉的结局。她看着没了希望,便抛出暗器,那名为八宝子夜流叉坠的飞镖,带着寒光而出,珊瑚也不怕,先是一飞上天,又将自己的玉镯摘下,抛向自己前方,那玉镯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听话,幻化成一只镜子似的盾牌,不但阻挡,还将那些有毒的镖一只只弹回去,正好打在荒野巫女的手臂上。
“中了!”艳红心想,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珊瑚巫女赢了!这个该死的荒野巫女,在就该想到有这样的结局!
“哼!你也有今日!”珊瑚从上面下来,静静落在地面,那原本被祸害的差不多的林子,如今在这荒野巫女受伤后,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珊瑚将手一指荒野巫女,从她那指甲缝里突然钻出很多细小的近似线,一层层将荒野巫女包裹住,将其死死围住。
“指甲里都能变出东西!奇了!”艳红羡慕不已,突然有种“这要是我的魔法该多好”的想法来。
“哎!看来今天是我的劫数!也罢!我死在你手里,也算死得其所,可我有个最后遗愿,你可想听?”
“你说,我倒要听听,你这样的人,莫非还有什么牵绊?”
见这荒野巫女中了自己的毒镖,身上已经开始溃烂,脖子开始发黑,珊瑚便信了,想她也蹦达不来,便过去:“你说!”
“你倒是凑过来,我也好说个明白!”
就在此时,艳红却觉得不妙,刚要出手,却见那珊瑚已经临近了,艳红站起身大喊:“别过去!”
可一支沾满毒液的冷飕飕的匕首,已从荒野巫女口中飞出,正好刺到珊瑚巫女的锁骨部位!原来,那荒野巫女怕敌不过珊瑚,所以修炼了一套方法,将自己的舌头修炼成兵器,待不背之时使用,这一招最不明显,谁料到嘴里的舌头也能是兵器?!
那珊瑚巫女一中毒,便直接倒下,好在她有魔法,还可抵挡,但这毒性很强,恐怕是回了神院也来不及了!
艳红看在眼里,却毫不慌张,她有两种选择,一是铲敌人,一刀致命,二是先救珊瑚。但她选择了先铲除荒野巫女,她直接爬到荒野巫女背后的那颗矮树,虽是矮树,但也是在玲珑山比较,若是在外面,恐怕和平日见的没区别。
“上来吧你!”艳红将鱼竿抛下去,将那线绑住荒野巫女的脖子,直接一拉,只听啊一声,那荒野巫女便吹灯拔蜡,一命呜呼,吊死在树上。
艳红这才从树上跳下,跑到珊瑚处,“放心!我是花安堂的于艳红,我会治病!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先是安慰一番,又解开珊瑚的衣服,看清伤口后,便不慌不忙地从自己上衣里取出一个黑色方盒,打开后,竟是一小点银针!她先为珊瑚把蔓延开的毒水用针固定,一阻止它往深里扩散,又取出一个蛐蛐罐,那罐子很新,一看是平日经常打理,她从里面小心取出一只面貌恶心的虫子,让那虫子趴在珊瑚的伤口处,这虫子倒也奇了,像是就好这口,开始把快要蔓延到心脏部位的毒血吸食出去,只见好血又恢复上来。
艳红见此,又收了这虫子,看珊瑚虽还是气虚,但总算无碍:“这是我养的绣毒大殓虫,专门吸食有毒的毒液。现在没事了,您只要好好养着就成。”
这珊瑚被艳红带到一棵树下休息,艳红去处理那死了的荒野巫女的尸体,把那鱼竿收回。珊瑚见这孩子生得是如此细腻,曼妙轻盈,真算是仙女一般,又听她是山下有名的花安堂家的孩子,便更是欣赏。
“你救了我,我可真得好好谢你。”
“不用,我们家世代如此。”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人上山采药?”
“巫女大人,您还是先休息为好!说太多话,反而不利。”
艳红见她没换过来,便又起身将自己方才采的两种药配在一起,钻木取火,将那药煮汤。
珊瑚见此,便更喜欢这孩子,艳红将珊瑚扶起,用大片的厚叶子当水碗用,把药汤捞起,喂给巫女。珊瑚喝了药,明显好转了些,便小睡一会儿,艳红一直守着她不敢动,又观察身边动静,等珊瑚醒来,见艳红还在,便让她一人回去,免得父母担心。艳红却执意要送回巫女上神院,珊瑚便也不好推辞,身体确实难受,便让艳红带自己回去。
折腾了一大天,艳红才回到花安堂,父亲见艳红这么晚才到家,很是不悦,艳红则把自己救巫女的事告知父母,谁知,父亲相信,母亲却有所怀疑,非说艳红是开玩笑搪塞。艳红不与她们争辩,自己逃回自己屋里,想着今日所见所感,心里那叫一个乐!仿佛自己捡到宝贝:“这要是我也能当巫女就好了!杀那些不安分守己的恶鬼!也算是伸张正义啊!这世间最缺正义二字!我偏要打他出来才好!也不枉在这世间走一次!”想玩,她便高高兴兴去了后院,找些好吃的花来,又想去找那哲哲鱼聊天。
过了几日,世子又想念艳红了,便想来个突袭,到花安堂去找她。四世子永庆,按照袭爵的排位算起,肯定轮不着他,于是乎,他也没有多大的压力,多大的报复,只一心想着要讨艳红做王妃。
永庆的奶妈早知道他有着心,却不大同意,老是劝他远着点那艳红,说那孩子不成个样子,一点女孩样都没有,心里不大满意。永庆却偏不,今日非要去花安堂找人。
花安堂原是在木槿长街上,旁边还有其他店铺,这一天一大早,艳红把门打来,正要开门迎客,就见门外已有病人。艳红就要迎接,不想对方一见自己哭倒在地,连连磕头。艳红一看,是一对母子,当儿子的也不知为何竟然摔坏了腿,这妈妈年岁虽大,但却无事。
艳红忙去搀扶:“这可使不得,您快快请起!”下跪的是母亲,她泣不成声,说儿子的腿坏了,都是那妖怪害得,求您给看看。
艳红将这对母子迎进屋子,叫出父亲,便问出缘由。原来这儿子本上山砍柴,砍了一些就累了,坐在一个树桩子上歇息。这儿子也不知怎么,突然见一小孩子坐在自己身边,迷迷瞪瞪,也没留神注意。那小孩哭哭啼啼,一脸愁苦,儿子见他可怜,就问他哭什么。
这孩子道:“我家的门坏了,门槛太高,进不去了,我回不去家了。”
儿子说:“哪有何难!我来帮你,一个门槛而已,大不了砍了,我再给你做一个。”
那孩子道:“真的,那你现在就能去吗?”
儿子答应了,便跟着这孩子去,这孩子把儿子引到一个貌似为房子的地方,儿子便看了那门和那门槛:“砍这里吗?”
小孩子道:“是里面那层,你得进去。”
儿子便进去,却是一惊,发现这房子只是个空壳!不见里头有任何家私摆设,更是冷冰冰往上冒青烟,就觉得一阵恐慌,要出去。那孩子道:“你快砍啊!”
儿子心想,既然做好事,那就好事做到底吧!虽说是可怕点,但这山林里,也不乏有怪癖人家。便俯身,用斧子砍了砍那门槛,几下下去,却觉得脚下一空,从高处跌落,也不知深浅,待醒来以后,自己的腿算是摔伤了。才看清是在洞穴里!
艳红听到此,便道:“真是可气!这种妖怪,利用人的善心作恶,要都这样,今后谁还干做好人!”
儿子道:“我原本以为是狐狸什么的,但后来在那洞穴里没有闻见狐狸的气味,那味道像是兔子!”
艳红一听,便点头,父亲为那儿子治伤不提,艳红却心里想着要一马当先,铲除那妖怪才好。
“兔子的气味……爱骗人,又这么讨厌……难道是讹兽?”
艳红想了想,又像那母子打听一番,自己又偷偷溜了出去。却不想今日晚间,四世子约了自己,要到自己家吃饭。艳红穿戴好,便又提着鱼竿出去了。
一到山里,艳红便装作闲适,也坐在树桩上,她故意将怀里藏好的胡萝卜掉出,散在地上,还哼着曲子
啦……啦……
啦……啦……
风儿刚刚吹过来
云儿就要走
有人想拉你的手
对你要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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