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星光寂寥之时（1 / 2）

第十六回星光寂寥之时出版联系：2268754791

作者：云雀

桔梗四处搜寻，安排眼线，但却一无所获。整个龙蟠村都沉寂在阴暗里，就连最憨厚的某家小吃摊掌柜都抱怨，说生意如今也做不成，再这样只能迁出去。

晚秋下山视察，顺便去凌霄小巷鞋店买做些的料子。却发现掌柜的缩头缩脑，不敢大声说话，连大气都不敢喘。晚秋见他那夸张的样子，又是气又是笑，心想：“难不成还不信我们巫女？瞧那架势。就这么怕死？”

掌柜的一看是神院的大丫鬟，便才松口气，晚秋进去道：“瞧您！生意还不做了？大白天就这么萧条？谁看了敢进去？”

“哎呀！我是怕，我是怕回头再把那妖怪招进来！您看看，现在还有几个摊位在外头？都怕把妖怪招进来！”

“那妖怪还穿鞋不成？”

“他要是修炼成人形，自然要穿鞋啊！我这可是全龙蟠村最好的老字号，他还不得朝我来？！”

晚秋不禁好笑，那掌柜的拿出做鞋的花样来，给晚秋。晚秋把钱给了老板，老板推脱着不要，又从柜台里取出20两银子，包好给了晚秋，“原本说啊，我和我夫人一起去神院上香祈福，可看这光景，我们一步也不敢动弹。干脆我说啊，也别瞎折腾了，等晚秋姑娘来了，把这银子给你，你回头跟巫女大人说说，给我们上柱香，保个平安，也就踏实了！”

“哪的话！那是自然的！只是，这钱太多了！”晚秋就要把钱往回退，掌柜的马上按住那包袱：“别啊！这是我夫人的生辰八字……”便从自己怀里取出一个信封给晚秋：“您回头让巫女大人，帮我夫人占卜一下。这20两银子一点也不多！”

晚秋拿了东西和银子出来，看那些往日热闹的路边摊也没几个了，心里酸涩，她不禁为桔梗担忧：“不知道能不能尽快查办干净，要不然村里真是呆不下去了……”

验尸之后，桔梗已然看到，那些尸体还是老样子，像是认为用锯锯开的，丝毫找不到妖怪留下的齿痕。人心惶恐，原本繁盛的木槿长街，如今却冷清起来，让然不免心寒。

桔梗却觉得这些困难都是暂时的，想当初仁珠和珊瑚都嘱咐过，巫女这辈子什么事情都有可能遇见，就算在难缠的妖精，也不过是畜生修炼的，再聪明也只是小聪明，都没有万物之灵来的痛快。

过了几日，村里的情况好一点，加上前几日的命案，已经有三名妇女惨死，大多发生在偏僻之地，也有一具尸体发现在玲珑山脚下的荒落之地。

来神院祷告上香祈求保佑的人越加多了，恨不得几秒钟就进瑞萱堂倾诉心事，说自己的都得了妖怪惊恐症，只要一看见锯一类的东西就抱头鼠窜，不能见人。

桔梗一面安抚大家，承诺要在一个月内破案，又一面打听那疯子的下落，想他是目击证人，别到时被灭口，那可就遭了。

这一天瓢泼大雨又来惊扰，本来龙蟠村的大家都不讨厌雨，但自从案发后，每个人一看那天公不作美，稍有些异常变化就吓得跟小鸡子似的。各个碰碰禁闭门户，把那戈薇巫女的门神张贴在门外，就连栅栏上都反锁起来，还有不少人家都养了狗，更有甚者把一些不伤人的灵兽从山上牵了下来，放在院子让其庇护。

但就算如此，也有人免不了落单。

这天，天色并不算完，黄昏过后。雨势更大了，凌霄小巷里，一片寂静。有这么两三个人没有雨伞，便躲到旁边的店铺避雨，怎奈凌霄小巷不比木槿长街的店铺多，那三人又并非本地，只得凑合躲在鞋店的房檐下面。瑟瑟发抖不说，还总觉得一阵怪异，仿佛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浑身不自在。

“这鬼天气！怎么回事？！”其中一个人用湿了的袖子拂脸，另一个见他那狼狈样好笑道：“谁让你张罗要来这儿的！人生地不熟！”

另一个男的则觉得三人站一起拥挤，便道：“哎，那边不是有桥吗？干脆去哪得了！”

三人便冒雨过去，躲在桥底下呆着，盘算着今夜就在此过夜，省些路费，也省的再去这地不熟的地方找旅店。刚聊了几句解闷，就看见一股庞大的阴影袭来，这影子迎着夜雨，披着闪电，护着雷鸣就来了，毫不客气。这三人毫无防备，两女一男，都傻了！

就见血光四溅在桥墩下，一道道被那闪电炸见，却又如明雪一般闪亮扎眼，在沁蓝色闪电的呼应下，这三人被那妖怪的吞噬撕裂的影子正好打在桥上。就算没有看到这妖怪到底是如何杀人的，但只要看那影子所描述的过程，也够惊险够刺激！

“什么声儿啊？”鞋店老板一直在外头发愣，自从有了这锯人身体的妖怪事件后，店里的小伙计就走了几个，原本也不是本地的，在招人也难，自己便在外头和儿子轮班值夜。一想白天自己把钱给了晚秋，也算踏实点。正想着要不要睡觉，就听见外头又“噗噗”渍水的声音。像是什么人把水柱子拧开，往别人身上喷射。再仔细听，似乎没有人的动静。这就奇了！

那掌柜的悄悄推开带支子的窗户，露出一条缝隙，他还挺聪明，知道把手里提着的那盏小烛灯灭了，然后再看。

借着那霹雳闪电，瞬间夺人眼球的雷鸣，这掌柜的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一只硕大无比的螳螂精，就这么绿油油地站在桥底下，挥舞着大镰刀锯齿似的生物“凶器”，将那些人先打蒙在角落，然后将其瞬间瓦解。那血光溅起来足有三尺白绫那么长，那叫一个给力。跟血柱子似的，吱吱往上冒。

掌柜的可算吓坏了，但又不能撂下窗子，他怕自己失手一关，反而让妖怪听见，到那时就不妙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掌柜的眼眶子直打转，想怎么办才好，只得看着这螳螂精杀人过程，又还得撑着那窗子，半蹲着看。就在此时，一阵怪异的马蹄声让掌柜的看到了希望。他眼前一亮，只见一个身穿蓑衣的人驾马而来。

老板原本都傻了，以为彻底没戏！却迎着那电闪雷鸣一瞧，来者竟是桔梗巫女！那身量那感觉一看便是！“想是巫女有灵，来此降妖的！”

掌柜还庆幸，村民们没看走眼，那旺盛的香火不是白烧的！要么都夸赞桔梗巫女，看来果真如此！

就见还有个人没死，挣扎着最后一口气缓慢垂死，眼窝里的怨恨正以秒杀的速递紧紧锁定那螳螂精，想要将今生最后的仇恨凝结在此，死也要记住这个残害自己的妖孽！

那人见了蓑衣女，虽不知道是桔梗，但分明还能看出来是个年轻姑娘的眉目！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掌柜的儿子突然仗着微弱的灯火出来了，就见父亲半蹲着支起窗子，只露出一条缝子，便道：“爹，大黑天的作甚？”

吓得那老头子险些就要把窗子松手，他一个留心，便用食指夹住了窗子的缝隙，疼的他咬牙跺脚，却不能出半点动静。“嘘~！”掌柜的马上让儿子打住，儿子也明白，可能是出什么事了，便将灯吹了，也蹲下趴在地上，爬了几步，掌柜的示意让儿子半蹲在窗子下面看，但决不让他出声。

儿子借光看缝。一看便失语！

父子二人都以为那妖怪遇见桔梗必死无疑，还当桔梗是有备而来杀妖，却不想，这桔梗从一只面貌可怖的灵兽上下来，这灵兽本身就吓人得很，掌柜的和儿子瞠目结舌，心想：“怎么回事？桔梗巫女的坐骑本该是益兽才对，之前的九凤既是！可如今却换了这般模样？！”

只见那桔梗下来，似乎没有拿螳螂精当对手的意向，而是绕过那妖怪，看了眼那地上的人，不带丝毫怜悯地踢了两脚，反而转身和那螳螂精对上话了。

父子一看，便惊讶到不能忍受，实在想不通，桔梗巫女怎么会与那妖怪勾结！就见桔梗巫女嘴里说了什么，天色随着惊雷忽明忽暗，实在难以捉摸，父子二人只能看见，那尚未断气的人，这爬向桔梗，想要揪住她的裙摆求助，可那桔梗去又是将那可怜人甩开，这一甩不要紧，愣是将其摔在桥上。这人像是一座肉泥，乎在桥上，愣是嵌了进去，把一个血肉之躯的大活人给拍扁成了肉酱。

“把他们都锯了！一个不剩！拿到桥上，等第二天给城里那些百姓看！”

这可是桔梗亲口说的！父子二人虽也没太挺清楚，但能看出这桔梗和这妖精是一起的！看似还很熟识，不曾又间隔。那桔梗一句话，妖怪就劈刀问斩，将那些人纷纷锯断身体，抛到桥上。

父子二人见了，纷纷有呕吐的迹象，那掌柜的见这妖精上了桥，桔梗也转过身体朝里看着那妖精进行，便立刻关了窗子。二人摊在窗子下面，也没来及所窗，却都吓得汗如洪水。

“那，那是桔梗巫女吗？”

“看着是啊！”

那父亲不敢再多看一眼，但刚才的场景自己亲眼所见，历历在目，实在是真真切切的桔梗巫女，掌柜的猜想，这桔梗巫女到底是怎么了？是和妖怪一头，是中了什么邪？还是，她本性如此？他脑子里一头雾水，想不通，儿子也亲眼看见残忍一幕幕，又见是桔梗巫女的意思，原来那桔梗是伪善，一直伪装骗人！可一想不对，桔梗原是花安堂的二小姐，本就是良善之人，怎么干这样的邪事？

父子二人就这么摊在窗户底下一夜，连气都不敢喘，直到第二天清晨，在恍惚着从惊恐里试着□□，却还是哆嗦着。

桔梗和往常一样出去查案，转眼又过去十来天，虽说没有死人但却毫无头绪。刚出门，就闻听又砍柴人说凌霄小巷里死人了，是三名过去的，两女一男。

桔梗一看，便匆匆和晚秋等家丁赶过去，见那围观群众将整座桥围得水泄不通，各个指着议论，有的人则吓哭了，还有吓晕的。桔梗见了更是气愤难平，忙又唤人将这尸体抬回检验。晚秋见了十分纳闷：“原来以为只杀女的，如今男女全杀！这妖怪到底什么居心？”

晚秋见旁边的鞋店大门紧闭，这鞋店前几日自己刚来过。它距离这桥头又近，晚秋便进这鞋店问话。不料那老板见了晚秋，跟见到夜叉一般，啪一声就瘫倒在柜台下面。晚秋以为他老人家又是担心担的，便道：“您这又是咋么了？那天您给的那香火钱，我们巫女已经为您祷告了。您太太不会有事。”

谁料这掌柜的根本吓得起不来，怕怕地如缩头乌龟，用手挡着脸，又不听挥舞：“那个，那个……”

见他这样语无伦次，晚秋道：“您这是……”

掌柜的没有再回话，晚秋又从口袋里拿出钱，放在柜台上：“这是上次您的鞋钱，一共……”

“不用不用！白送！”

“这怎么好呢？！我们姑娘说，您做生意不容易，平时又对我们照顾，公事公办最好。”

掌柜的死活不要，晚秋实在没辙，只好退出去，又迎面遇见店里的少爷，刚要和他招呼，谁知那孩子也吓了一跳，跟看见丑娘娘一般看着晚秋，晚秋见了十分不解：“难道，都见了妖怪不成？怎么吓成这副样子？”也没有多问，便回了。

这件事传的很快，夔牛很快便知道了。他为了能跟桔梗在一起，还做了些吃的，从山上赶下。见了桔梗一个人在冷冰冰的地窖里验尸，他便和玄龟二人探头去看。桔梗见了夔又没好气，“你怎么还不回观音岛？留在这给我添堵！”

“我看你忙，就来看看！我现在去了蒋半仙的地宫，你们玲珑山里比我们那空气好多了！食物又多，再说只要能和你见面，我何乐而不为？！”

“我可不想和你见面！买看我这儿人命关天竟是事儿！你来干么？！”

夔见桔梗眼眉紧锁，再看那尸体，掀开一看，夔也惊了：“想是仇杀！如此这般恨对方！有多大的仇恨积怨？！”

玄龟也跟着看了一眼，觉得那伤口特别，冷不丁冒出一句：“怎么，这是螳螂精干的？”

桔梗一听这话，马上来了灵感，：“您见过这样的伤口？”

“不是，只是这自然万物，若都能幻化，螳螂精自然会切出这样的伤口来，像是锯的。我也只是这样想。”

桔梗看了看那伤口，的确，不是认为锯裂，就只能是某些生物用自己本身带有的功能残害所致。桔梗认真检查，又让玄龟看了那些尸体，玄龟越看越觉得那是螳螂精所为。

夔山呼着耳朵，坐在一旁插不上话，心里着急，桔梗根本不理他，将其冷淡地扔在一边儿晒着，毫不体会自己的一番苦心。

“你骑在我背上，晚上我驮着你去视察！”

“好家伙！我骑在你背上，你变回原形可只有一条腿！这么大个身子谁看了不怕，回头你再门儿门儿的叫，不把人吓到？！”

桔梗一口回绝，晚秋忙招呼夔出来，嘱咐：“我们家姑娘正烦着，您何不改天再来！”

“那我帮不上别的？”

“这样吧！我要是看巫女大人忙不过来，就偷偷叫您过去。可您再也别当着她面说这说那的，也别让她看见。您只要偷偷帮着就行！”

夔一看局势也不对，便让玄龟留下，自己扮成便装在村里游走。

就在这人心不安的时刻，一个自称是紫薇真人的家伙厚颜无耻地来到龙蟠村，他一进村子就引起围观，他故意出现在木槿长街、凌霄小巷，故意出现在人多的地方。边穿越人流，便大声念着：“夜班三更，小心妖魔，神出鬼没，砍你人头，四肢分散，桥头下面，胡同深渊……”这话可惊动了大家，这家伙，扛着一面用废旧米袋子绑成的旗帜，上面书写着：“紫薇教——料事如神，破灾破难。信则灵，不信则空。”

那紫薇真人口中念叨的居然全是今日龙蟠村发生的案件，说的是分毫不差！这村里的居民本就人心惶惶，桔梗又没能按照承诺将凶手缉拿归案，所以一小撮居民有些有病乱投医的架势，不由得跟着那紫薇真人后面。

这紫薇真人便有了戏唱，在凌霄小巷里值了挂摊儿，先是装神弄鬼，说了些半遮半路的话，什么“你们是不是被妖怪缠身？村里是不是发生了很多起案件？”

村民见这紫薇真人闭目不语，手指掐算，再看他老道的行头，还真以为是那么回事！有的好事者便问：“您能算出我们这灾难何时破解吗？”

“这……不可说，不可说啊！”

紫薇真人又是虚张声势，那样子比较搞怪，但在龙蟠村这个自古信教的地方，一切魔力皆有可能！他们不信也得信！

“不可说？您明明说的头头是道！怎么就不可说？！”

“这个嘛……得问你们的主人！”

“主人？”

“一山之主！”

“您是说，巫女大人？！”

这话可把围观群众说蒙了，“问我们巫女？”

这话很快传到了鞋店掌柜耳朵里，他很清楚为什么这么讲。那紫薇真人还真说对了！就得问桔梗，问她为何杀人？！

这一夜里，桔梗在夜里巡视，忽然感受到强大的灵力，那影子白色幽灵似的晃了过去，像是和提线木偶，被人提着脑袋顶儿，一块白布似的在这巷子里现身。

可到了近前，却不见踪影。桔梗看不到那妖怪，只得又去别的地方巡视。那妖怪见避开了桔梗，不禁喜上眉梢：“哼！不过如此！”刚要从自己附着的影壁上下来，就见一支冰蓝色的箭冷冷射了过来，差点射中自己！妖怪倒抽一口凉气，马上转移。

“可恶！差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