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济世替苏格格做了常规检查,又翻看了下她的这几天病情的跟踪资料,把听诊器放回了白大褂下摆的口袋,拿出医用电筒照看了下苏格格的眼睛,在病例板上“唰唰”写了几笔交给身边的护士长。
“医生。”
姚君兰等得焦心,忍不住喊了一声。
许济世冲她点了点头,将眼镜拿下来也一并放进口袋里头,仔细道:“因为患者大脑受到外界的剧烈碰撞,造成脑积血,血块压住部分记忆神经,虽然手术很成功,血块都已经清除干净,但是,大脑皮层因此而出现断缺有部分记忆会出现问题,或者是失去。”
“部分记忆缺失?”
新加坡的大客户小辈啃不下来,苏复兴昨天在知道格格情况稳定后,不得不亲自飞了过去。姚君兰一个女人,听到女儿可能不记得她,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
“对。”
许济世虽老却绝对不浑浊的眼睛盯着姚君兰看了一会儿,安慰道:“也不用过于担心,等脑部组织自己慢慢复员后,这种情况就渐渐消失。”
“谢谢医生。”
姚君兰眼睛有些红,还是礼貌的道了谢,替许济世等人开门,送他们出去。
苏格格坐在病床上,身边站着孟愉,姚君兰和苏复兴她都认识,孟愉说是她的大学同学,虽然她只记得自己刚高中毕业,不过对孟愉这个名字倒也不反感,暂时ok。但,有两个人…...
姚君兰关了门坐回女儿身边,想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格格清明的眼亮着不善的光,手指一点,指着站在门边刚进来的两个人,声音清朗越越:“妈妈,让陌生人出去好吗?我头痛。”
顺着她手往门边一看,姚君兰可也想不到是苏丰年和苏慕雪,他们一个说是报了旅游团回不来,一个说是有重要学术会要开,那几天吓得她以为就要失去这个女儿,他们说回不来,这会儿怎么倒回来了?
苏复兴一听那丫头又话里带刺的说叨慕雪,七十多的人,脾气又旺起来,摆出长辈的气势,指着苏格格鼻子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慕雪巴巴的赶过来特地接了我回来看你,你就这个态度?你的家教呢?你的修养呢?”
苏格格嫌他们闹腾,反过身就着不方便的手便要去按床头的呼叫铃。
姚君兰拦住她,捏了捏眉心,朝苏复兴抱歉道:“爸,你们刚回来也累了,先回去吧,有事儿家里说,让格格好好休息。”
苏慕雪眼睛睇着苏格格,眼底不知是何意味,忽而眼角瞥见孟愉警告讥讽的眼光,转头装作无视的也帮着姚君兰劝说苏丰年。
苏丰年从来是慕雪一句话抵过别人千般劝的,不满意的瞥了眼苏格格,在苏慕雪扶持下摔了门走了。
姚君兰松口气,弯腰替女儿理了理床被,问了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她去问问主治医生好不好替她买点来。苏格格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数了几个脑子里蹦出来的食物名讳,姚君兰竟泪光闪烁,终究女儿没忘了全部,好似还记得她和丈夫,连喜欢的东西都是一样无异的。收拾着心情,姚君兰嘱托了孟愉,拎着包出去了。
孟愉在苏格格床边坐下,看着她,心中有喜有悲,喜的是她不排斥她,悲的是她已经不记得她。
收起不属于她孟愉的心情,她扬起笑容,和苏格格随意说起话来。
“他们?我认识,不想理罢了。”
说到苏丰年和苏慕雪,苏格格不屑的嗤笑一声,撇着嘴看天花板。
孟愉大惊:“你都记得?”
格格露出奇怪的表情:“我部分失忆又不是都不记得,你干嘛那个表情?”
闻言孟愉垂下眼睫,喃喃着:“也就是说,你是真的不记得我。”
“安啦,安啦,”苏格格想抬手拍拍她以示安慰,无奈手脚不灵便,只能作罢,老实靠在厚厚枕头上眼神关怀孟愉,“我对你感觉不错,不会像赶刚才那两只一样赶你。”
“对了,你说的那个什么奴才专业户叶梓心,人呢?不是说我是她老大?反了!老大躺着她不来揉腿捶背?”
“她要替她哥看店,叶子衡这几天有外差要出。”
见着她一贯的调调出来,孟愉忍不住莞尔,可多久不见她这么豪气的说话了呢?便想到那个害她变得患得患失的男人,话在嘴里来回良久,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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