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秋雨绵绵,把整个天碧山擦洗得那样干净,那些已发黄的树叶上就像涂上了一层清油,显得那样圆润厚实。那场战争刚刚结束,这秋雨很快就将这战争的痕迹打扫得一干二净。雪雁观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少数几个道姑在那里走进走出,忙着她们该忙的事,她们的脚步都是那样轻,好像怕惊醒什么似的。
刚才钱刚也在赵爽的房里,他说经过这次对阵,发现了自己有许多不足的地方。
赵爽说:“要当一个合格的将军,你可要学的东西很多哟。”
赵兰正绣着她的剑兰,听得他们说话,她抬眼看了看钱刚说:“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在战场上你可担着我们五个人的生命呀。”
“不仅仅是五个人,作为主帅,那是担着成千上万人的生命。”赵爽说。
“所以师傅送我一本兵书,我要好好地读一读了。”钱刚摇了摇手中的书。
“师傅就是偏心,瞧不起我们女孩子,有好书都给他们男生。”赵兰嘟起了嘴。
“你有这一份好学之心,等一会我去见师傅,也讨一本兵书送你。”钱刚说。
“我才不要哩,学多了操的心就多,我这个人喜欢听别人的指挥。”赵兰说完,还做了一个怪脸。
“你呀,正说是你,反说也是你。”赵爽轻轻地点了一下赵兰的头,回过头来对着钱刚说,“可不要辜负了师傅的一片心呀!现在正是读书的好时间,你还泡在我们这里做什么呀!”
“得令,小弟这就读书去。”钱刚双手握拳,向着两位深深的一躬。
见他这个样子,两位少女笑了起来。
钱刚去后,赵爽望着窗外的秋雨,轻轻地叹了一声。
“我们的老祖宗造字真有见的。”突然赵爽回过头来说。
“何以见得?”赵兰也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窗外。
“‘秋’字和‘心’字组成一个什么字呀。”赵爽问。
“‘愁’呀。”
“是呀,秋天的心总是愁苦的,如果在秋天里下着小雨,那就会愁上加愁呀!”这时,赵爽想起了自己,到现在还不知父母是谁。她在心里问在某一个角落里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在想着她这个女儿呢?想到这里她的泪就出来了。可是在这里,她又不便把这些说出来,这是师傅定下的规炬。
看到赵爽惆怅泪下的样子,也勾起了赵兰的无限愁思,她突然抹了一下眼泪说:“姐姐,我们不要把那愁放在心里,我们用诗表达出来好不好?”
“好呀。”赵爽正觉得把那些事闷在心里慌。
人呀,有了内心的苦闷就想找人吐出来,特别想同自己的好朋友说。如果连朋友都不便说的话,那人们就想借助笔和纸以吐心中的怅怨。
“那你出个题吧。”赵兰收了自己的女红。
“就以‘愁’为题吧。”
“好,那姐姐先来。”
赵爽想了想,就口中念道:
“秋问斜雨何处生,未语先泪洒碧天,本应落地浴母恩,怎耐随众又西东。”
念罢,赵爽已是泪流满面。
赵兰看到窗前有一片枫树林,那枫叶浅红,在秋雨中随风摇动。想到自己的母亲离他们而去这么多年了,就连到坟上去看看,尽一下女儿之情,也没有做到。不禁潸然泪下。她也念道:
“浅红慈母心中宠,秋雨斜打飘无踪,冷梦泪眼冥中寻,再报哺乳三春恩。”
两个少女此时都为心中的苦,相互拥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但是她们又无法劝解对方,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对方擦去脸上的泪水。
过了一会,赵爽把赵兰扶正,帮她擦着泪说:“我们不能这样,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我们有这么多姐妹兄弟在一起,我们还不满足吗?”
“是呀。”赵兰说。
赵爽紧紧地握着赵兰的手,说:“你的手真好看,真不相信这是一双舞刀弄枪的手,这样嫩,这样的白,我真想吃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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