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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被正经了，连坐在轿中的宰相章之炀都深深给震惊了，可震惊，没有持续多久，他可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平头百姓，这样的举动，和江湖打把势卖艺，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把胸口碎大石的事儿，变成捱洋枪罢了。

当时的章之炀，对此不以为然。

可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自己居然转眼之间，有求于那个江湖打把势卖艺的秦可诚了。

堂堂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当朝宰辅，居然要求一个没有一官半职值得秦可诚……想到这里，章之炀都无奈地露出一抹苦笑。

这有什么办法呢？

捱枪子平时是可以当成卖艺，但，这不是平时，五国联军攻来，洋人用的就是洋枪，这个节骨眼上，捱枪子一下子就成了了不起的技能，要不然，他章之炀怎么可能屈尊降纡地跑来见秦可诚。

真正见到秦可诚的时候，章之炀意识到，可能屈尊降纡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秦可诚。

秦可诚端坐在用纯金打造的莲花宝座上，周围的丝绸帘上锈满了道家符咒，后面的墙壁上，挂着纯银的十字架……

哪怕是皇帝都没有这样的排场。

看样子，自己是小瞧了太平道了。

同样被小瞧的，还有太平道的野心。

奉太平道为国教，封秦可诚为国师，拨白银一百万两用于修葺总坛，在各州府道建立太平道分坛……

莫不说章之炀给这些条件震住了，甚至秦可诚自己听到罗珊让自己开的条件，都打起了退堂鼓。

“这……他们……能答应吗？”

说是狮子大开口，好像都无法形容得那么贴切……算得上是鲸鱼开口了。

罗珊倒不那么认为，章之炀既然不惜自降身价到太平道总坛，而不是下令秦可诚前往丞相府靖见，说明此乃非常时刻，无论开出什么条件，他都会答应的。

“你在怀疑我说的话？”

怀疑？怎么可能？秦可诚宁可去怀疑自己，也不会去怀疑罗珊。

实际上，当章之炀应诺下来所有条件的时候，秦可诚自己都吓了一跳，等到章之炀前脚刚迈出大殿，后面的秦可诚实在按耐不住喜悦，哈哈大笑起来。

“罗珊，罗珊，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与秦可诚的喜悦不同，罗珊的脸上一片淡然，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好比溺水的人，明明知道眼前飘浮的一根稻草无法承受自己，更别说救自己了，可在那个节骨眼上，依旧会试上一试，毕竟，试上一试，还有可能发生奇迹，哪怕可能性再小，也是有可能的。

奇迹吗？

章之炀等的就是奇迹，所以，他走出大殿的瞬间，听到秦可诚的笑声，不禁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纸张，上面写满了各种苛刻的条件。

奇迹的代价，真是不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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