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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万斯年，受天之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受天之祜，受天之祜……

真的“受天之祜”的话，就让漠北大军不要开出城外！

漠北大军这么没了的话，又谈何“受天之祜”？

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打造的铁军，就这样覆没，于万斯年，受天之祜又有什么意义？！！！

章之炀缓缓地宣读着圣旨，听着那兵部尚书的头衔，德王不觉得这是天恩浩荡，反而觉得这是嘲讽，**裸的嘲讽。

兵部尚书？漠北大军没了，兵部尚书不就是个空衔？

天恩浩荡？自己什么错都没有，却被闲置多年，哪里来的恩？

启泓都能想象出启渊送出兵部尚书印的时候，手不断在印上婆娑，迟迟不肯交出的样子。

而无论是天恩，兵部尚书，都不是白来的，是靠着漠北大军换来的，再说透点，那是靠着漠北大军以及昭绳武的性命换来的。

第一次，第一次，生平第一次，启泓觉得自己的生命，实在太重，太重，重到自己都无法承担，整个漠北大军的性命，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这个德王，因为自己这个德王启泓，昭绳武和漠北大军，愿意去接受如同死刑判决书一样的命令，开出城外，与五国联军决战。

太重了，真的太重了，重到启泓没法子还，好吧，昭绳武也没有想过让启泓还，也没有机会让启泓还了。

视线内，五国联军的旗帜迎风飘展，与十余万众的漠北大军比起来，那数千人的规模，实在可以说是微不足道，但，昭绳武清楚，那些洋人手里的火枪，大炮，绝对不是他们漠北大军能够轻易对付的，他见识过厉害。

见识过厉害，那又如何？

这里是战场，自己是战士，因为见识过厉害，所以，战士就可以放弃战斗了吗？

那么，自己就配不上“战士”的称号，而成了一名“懦夫”。

自己成为懦夫不可怕，可怕的是，今后，提起这么个懦夫的时候，人们会说，看，这就是德王手底下的人。

“勇士们！你们是什么人？”

昭绳武骑着马，缓缓剥开人群，往队伍的最前面走去。

“漠北大军。”

“不错，你们，是漠北大军，镇守最恶劣的漠北的军队，那些个京城官老爷们的软蛋，听到你们的名字都睡不安宁，什么锋锐营，什么武建军……我呸！在我们面前，就是群绣花枕头！就是草包！”

“哈哈哈哈。”

人群在哄笑。

“记好了！你们在这里，不是为了那些个草包战斗！他们不配！不配让我等勇士用性命去守护！你们守护的，是你们自己的名誉！守护的是漠北大军的威名！守护的是德王的威名！死？哈哈哈哈，人活着，就是为了死，勇士们，你们是希望自己被京城那些个草包耻笑，还是让我等的威名震彻寰宇？”

昭绳武，缓缓举起战锤，那是与当年德王使用的武器完全一样的战锤。

德王，虽然你无法参与到漠北大军的作战中，但，你始终与漠北大军同在。

战锤指向，五国联军。

“漠北大军万岁！德王万岁！”

枪炮声，掩盖了漠北大军最后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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