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因为背叛没有成本，所以，就可以随意反悔？
是的，可以随意反悔。
这是多年前，汤臣和把启泓费尽周折签订下的停战条约送到启渊御书房时，看到启渊反应时得出的结论。
“谁许德王代表朕签订这个的？！”
明明是启渊自己下诏，让德王全权代理一切事物，大大小小官职给了一堆……
可是，启渊现在不认账了。
是的，不认帐。
没法子认账。
本以为，十余万漠北铁骑和洋鬼子死拼到底，后面的武建军与锋锐营可以捡现成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漠北铁骑尽墨，别说武建军和锋锐营的胆子都吓掉了，他启渊都吓得远逃承兰。
本以为漠北铁骑覆没，德王就如同折翼的老鹰，孤掌难鸣，留守京师，不过是当个替死鬼，结果还是人算不如天算，德王居然在没费一兵一卒的情况下，让洋鬼子撤军，而且，那撤军条件，无关痛痒……
无奈中，启渊想起了周瑜临死前的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难道，这辈子，真要完全活在启泓的阴影下了吗？
不，不，不，一定有什么办法，一定有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启禀陛下，臣听闻，京师发了场大火？”
章之炀到底是章之炀，在启渊最需要的时候，递上了刀。
“为什么会起火？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德王留守京师，居然出了这事，该如何向百姓，向天下，向朕交待？”
启渊说得痛心疾首，可嘴角上的笑容，始终无法掩盖。
汤臣和皱起了眉头，眼下最重要的事，不就是让洋人撤军？听启渊的口风，还想要治罪德王？即便要治罪，也不是这个时候，好歹得让德王把谈判谈完吧。
“陛下，这事是太平道……”
太平道？
章之炀全身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因为太平道的事，牵扯到自己。
好在，启渊没有把这个太平道放在眼里，甚至洋鬼子他都没放在眼里，他眼里就只有启泓。
要是启泓孤身一人退了洋鬼子，加上他漠北铁骑的表现，不用说，人望必涨，那时候，再想收拾他……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
启渊轻轻吟诵了一句《论语季氏将伐颛臾》里的句子。
章之炀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
“言是典守者之过也。”
言是典守者之过也。
言是典守者之过也。
言是典守者之过也。
……
呵呵，京城的典守者，不就是德王启泓吗？
分明是要将一切的责任，都要推到德王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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