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潼关。
武吉到达后,立刻升帐议事。作为曾经的三军元帅姜子牙的唯一弟子,武吉的道术虽然不怎么样,但总比那些只会逞匹夫之勇的将领要强上不少,加之一直追随姜子牙,在兵法上,从理论到实践,都收获不少。所以,在武王定都丰镐后,被封为左卫大将军。权力比较大,也可以看出武王对他的信任。
“吴颂将军,把渑池县发生的情况向大家描述一下!”
“领命!”吴颂站到议事厅中央,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道:“早在朝歌还在集结兵马时,末将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了。但是,万万没有料到的是,对方军中还有左道之人相助。那日,管叔领大军来到渑池城下,末将深知对方利在速战,所以决定以坚守来应对。没想到,叛军并没有强攻渑池,而是请出了一名道童。那道童大约七八岁的样子,他来到叛军军前,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取下剑鞘,将匕首指向空中,大叫一声‘劈山剑,伸长两百丈’。那把匕首真的就立刻伸长了两百丈,变成了一把巨剑。但是看那童子挥舞巨剑的情况看,其重量并没有增加。然后,那童子挥舞着巨剑,在渑池城墙的左右两个转角处斜切两刀,就出现了两条进入渑池的大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末将只好决定领兵后撤。”
“吴将军做得对!”给显得有些歉疚的吴颂送上一句安慰后,武吉立刻陷入了沉思。
武吉曾经在师父姜子牙给的一本古籍上看到过,女娲娘娘采五色石补天时,曾用过一把神兵,无坚不摧,长短随意,名为劈山剑。想必那位道童使用的那名为劈山剑的神兵,便是女娲娘娘的那把了。但转念一想,女娲娘娘怎么说也是一位受人敬仰的天尊级别的圣母,不可能会派门人下山帮助管叔做那违背天理的事情啊。纣王暴政才平息几年,民生还未恢复,此时在发生战端,必定会民不聊生,生灵涂炭,她难道就没有一点儿慈悲心肠么?前番纣王无道时,便有女娲娘娘密令轩辕坟三妖潜藏宫中,残害忠良。真是那里乱都有她的踪影!
“大将军?”见武吉陷入沉思,许久都没有说话,而且表情越来越凝重,吴颂不得不出声将其从愁思中拉回来。
“啊!哦!”武吉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作为军中主帅,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到军心士气,当即把表情严肃了一下,抖起大将军的威风,道:“传令下去,临潼关内大量构筑矮墙,军士多备弓箭、短刀。若对方再切开城墙进入临潼关,军士各自为战,尽量在狭窄的地方与敌拼杀。即便是与之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我们能付出的代价,对方可付不起。一旦将敌人放过去,家乡父老可就要遭殃了。”
其实,刘奎作为通天教主的坐骑,鸿钧老祖亲赐其护体神光,也是有一定修为的。他所指挥的军队,军纪严明,并没有骚扰百姓。即便如此,作为大将军的武吉,还是要来一点危言耸听,要不然,那一句臆测来的话所能取到的作用,想用其他方式去替代,就难了。
暂时有了一个对付劈山剑的对策,但最根本的问题还无法解决,那就是对方军营中的那些左道之士。武吉可不止一次的体验过,那种人物的能量是何等的庞大。一支十万人的凡俗军队,经不起一名左道之人屠杀。按理说,武吉作为姜子牙的唯一弟子,只要去昆仑山,就不愁找不到帮手。但那个地方,以他的身份,是不能去的。即便真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也需要道门中辈分比他高的人引荐,才能去得。要不然,道门弟子个个都想去昆仑山,那元始天尊岂不忙得要死。
昆仑山是不能直接去的,去了估计也找不到。所以,武吉打算往玉泉山走一趟,其用意就不言自明了。但是,管叔率领的叛军已经到达临潼关,离城关五十里下寨。这个时候,他可不能一走了之。
不过,出乎武吉的预料,管叔并没有立刻发动攻城,安营扎寨两三天了都没有动静。这让武吉很郁闷,早知道就直接去玉泉山了,被栓在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过,也多亏了这两三天,关内的防御工事算是构筑完毕了。
第四天,叛军终于有了动静,开始在临潼关外集结。所谓的集结,不是所有叛军一窝蜂地来到关外再排列队伍,而是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的。先是大约五千人马来浩浩荡荡地到临潼关前,武吉怕是对方的诱敌之计,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第一批五千人马排列好之后,又来了一批,约一万人马。
武吉依然没有动,所谓以不变应万变,反正己方的第一准则就是坚守。约一个半时辰,叛军终于停止了集结。武吉大致计算了一下,应该有十万之众。
大军集结完毕,领头儿的才慢悠悠地骑着马出现。为首一人,银盔亮甲,骑的是白马,腰间挂一把宝剑。武吉自然认识此人,他便是此次叛军的主帅——姬叔鲜,赐姓管,又叫管叔鲜。
管叔右边的那个人乃是道人模样,骑的是黑马,腰间也佩一把宝剑,看上去三四十来岁,穿的是截教特有的道袍,武吉虽然没有见过此人,但已经通过探子打探来的情报知晓了他的身份。乃是碧游宫通天教主座下弟子刘奎,也就是叛军的行军军师。
管叔左边的那人,看上去虽然也是三四十岁的样子,但眉宇之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此人身穿麻布做成的长衫,既非道人打扮,也不是军官装束。骑在一匹红马之上,没有佩剑,也没有拿什么武器,浑身上下都看不出是来打仗的,有点儿像大富人家请来教书的夫子。
为首的三个人,看似并列,仔细看去,才能发现,管叔所处的位置要靠前一些,毕竟他才是统军元帅。
三人身后,十员将军装束的年轻人并排而列。武吉也没有见过这十个人,但对于他们的身份却异常了解。这十人合成“朝歌十虎”,乃是殷商忠臣之后:殷忠,殷诚,二人是忠臣殷破败之子;殷彤,殷成秀之子;雷焕,雷开之子;雷明,雷鹍之子;雷迅,雷鹏之子;鲁贞策,鲁道聪,鲁仁杰之子;鲁建功,鲁雄之子;还有一个就是武庚的族弟殷剑昌。
看了管叔摆出的阵容,武吉忍不住轻笑了一阵,没等其他将军发问,便自言自语道:“在武王伐纣之时,截教门人全都支持朝歌。如今强势来到凡间,岂肯真心帮助管叔夺取天下,加上管叔身后的那朝歌十虎负责掌握军队,即便攻进丰镐,坐大位的又怎会轮到他管叔鲜。真是被野心蒙蔽了,这都看不出来。”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必管叔所信任的,不只是刘奎一人吧?”说话的是临潼关总兵赵当。
笑过之后,武吉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为何没有吴将军说的那名道童?!”
“末将也觉得很奇怪!”吴颂早就把管叔大军中前前后后看了好几遍,都没有发现在渑池大显神威的那名道童。
“看样子,我们又要处于被动之中了。”虽然可能会动摇军心,武吉也不得不承认了。对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加上自己对管叔那边的阵容的了解并不深,就更不可能猜到对方的下一步棋了。思考了一阵,武吉一下子就把目光转移到了管叔左边的那名中年人身上。那人非道非将,地位又高于朝歌十虎,不难猜出今天唱主角的人应该就是他了。“不知道那人会些什么法术?”
很显然,对方有劈山剑这么厉害的法宝,一定不会强行攻城,但对方军队中,又准备了大量的云梯,还有几架撞门车。看那阵势,又是强行攻城的派头。
久思无果,武吉只得继续那招:以不变应万变。传令道:“吩咐下去,严防死守!即便敌人攻入临潼关,也不得退后!”
“领命!”
既然管叔鲜亲自来到阵前,作为左卫大将军的武吉自然要先和他理论几句。从兵法的角度讲,就是要把道义拉到自己一方来,道义的偏向有很大可能会影响甚至动摇军心。“管王叔,先王对你不薄,命你与蔡王叔、霍王叔一起在朝歌监国。你竟然不顾天下生灵涂炭,不怜惜历代祖宗创业艰苦,为了一己之私,起兵谋反。试问管王叔将来在九泉之下,将以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管叔被武吉一席话说得满面通红,只得找出自己的理由来对答:“周公旦受先王托孤之重,却欺凌幼主,意图不轨。我朝歌三位王叔得报,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王叔此言差矣!周公的为人,乃是先王甚至是太王所深信不疑的。而先王驾崩之际,因成王年幼,先王命周公代行王事,也是朝廷文武百官乃至诸多王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的。自周公代政以来,国运日盛,这又是天下百姓所共知共觉的。至于管王叔你口口声声说周公欺凌幼主,意图不轨,证据何在?我看不过是某些人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而找的借口吧。”
管叔见口头上胜不过,为避免动摇军心,只得挑开话题:“少废话!本王不和你斗嘴上功夫。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若归顺于我,事成之后可以加官进爵;若执迷不悟,城破之日,定斩不饶!”
“好!待末将考虑三日。如何?”武吉正想找个拖延时间的借口,就顺水推舟,先应付下来。
“三日?你想去仙山洞府搬救兵吧?不行!最迟明天早上就得给出答复。”管叔好像猜到了武吉的心思。其实,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好!”刘奎急忙接过话来:“就以三日为限。希望三日后,武吉将军不要让我们失望才是。”
“就这么说定了。三日后再见!”武吉怕对方反悔,说完就转身走了。
管叔无奈,只得问刘奎原因:“军师为何要让他有时间去搬救兵?”
“王叔请尽管放心。如今有女娲娘娘和鸿钧老祖帮着我师父,就算他能请得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下凡来,也不能奈我何。如果能请下其他副仙来,免不了封神榜上把名标,千年修行打水漂。”
管叔见刘奎有这么大把握,也只好相信。领着兵马回营。再耐心等待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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