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圣君虽然性子鲁莽,但并不笨,自然听出刘妈是在绕着弯子骂神霄派,可自己偏偏又不能还嘴,郁闷之极,尴尬说道:“小姐没事就好,贫道先去楼下等候,你和小姐收拾一些随身的衣物,尽快去别处安置。”
刘妈叹口气道:“小姐也实在可怜,空守绛霄楼月余,也不见官家前来,望眼欲穿啊!”
二圣君明白刘妈所说的官家就是太上皇赵佶,但此事自己怎能多嘴,最好的办法就是什么也不说,权当没听见。他随后重复了一遍在楼下恭候,便转身走出內间,扫一眼地上净心的残尸和首级,心有不忍,遂抬手摄过一条锦毯,贴上一道灵符,默念咒语。
锦毯随即凌空旋转起来,缓缓降下,径自将净心的首级好残尸吸入,然后裹成一团,飞临二圣君的手边。他拎起锦毯包,再次穿窗而出,飞临雁湖岸边,藏于隐蔽处,待送走刘妈等人再回来安置掩埋。
二圣君走后,刘妈暗暗出口长气,额头瞬间有汗珠滚下,显然是强行支持到现在的。她一松懈,房间四壁上黑色污血瞬时重新,那两名呆若木鸡的女孩也显出真身,原来竟被变成了两个高大的落地花瓶。
两名女孩此刻恢复正常神态,双手行至刘妈身前,小心行礼道:“主人,您没事吧?”
刘妈默然起身,突然扬手给了她们各一记耳光,厉声骂道:“没有的东西,被人施了定身法也没察觉,不然岂能容那小辈逃走!”
两名女孩吓得连忙跪下,磕头道:“是属下没用,请主人责罚!”
刘妈姿色平庸,但眼神却十分凌厉,低头看看两名女孩,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柔声说道:“你们俩都起来吧,此事也不能全怪你们,是我低估了那小辈,或许应该让他杀净心的,自己动手总是难免有风险。”
两名女孩起身肃立一侧,近旁的一名女孩战战兢兢地说道:“主人,您若不是今天修炼本门绝学,神功有所损耗,那小辈一定逃不掉的。”
刘妈微笑点头,伸手捏捏说话女孩的娇俏脸蛋,说道:“秋莲可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今年该有十七了吧?”
秋莲垂目道:“回禀主人,还差两个月呢。”
刘妈的手下移,隔衣按在秋莲胸前,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满意说道:“我看不差了,明晚来我房中,传你本门绝学,可否愿意?”
秋莲眼中立刻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恐惧,但脸上却丝毫不敢表露,马上下跪说道:“多谢主人成全,秋莲早就期盼此日,当然愿意。”
刘妈含笑点头道:“愿意就好,你今天去找彤儿,告诉她计划照旧,项无鹏那个老鬼暂时还有用,先让他活着。春竹扮成师师模样,跟着我转移住处,联络方式不变,听明白没有?”
春竹就是另外一名女孩。
秋莲点头道:“听明白了主人,秋莲这就去找小姐。”
刘妈负手在內间转了一圈,摇头道:“绛霄楼真是个好地方,可惜不能住了,都怪那个该死的小辈,下次定不饶他!”
春竹也急忙接口道:“何须主人出手,春竹愿意替您杀死那个小辈!”
刘妈乜斜春竹一眼,撇嘴道:“你连被他施了定身法都没察觉,凭什么杀他!”
春竹道:“只要主人也肯传属下本门绝学,属下一定能杀死那小辈的!”
刘妈扭头看看春竹,突然想放声大笑,可瞬间想起二圣君还在楼下,便强忍笑意对春竹说道:“原来是小春竹吃秋莲的醋了,对不对?”
春竹红着脸看看秋莲,扭着身子道:“没有啦主人,春竹是真得想学本门的绝学,请主人恩准。”
刘妈点头道:“放心,你们姐妹几个我都会传授的,但如今的首要任务是完成既定计划,,千万不能出纰漏,本门能否恢复往昔君临天下的荣耀,在此一举!”
她说完,挥手,示意秋莲和春竹各行各事,二圣君还在楼下等候,时间久了难免起疑心。今天要不是他身上内伤较重,自己施展“画皮大法”遮挡四壁上的污血和春竹秋莲两人幻成的花瓶,未必能骗过他的法眼,算是运气好。
二圣君的功力不弱,在神霄派的排名不会低于前五,如果他也是被那个小辈打伤的话,就有必要查一查此人的身份了。但追查此事也许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不好决断,很是心烦,都怪那个该死的净心,偏偏逃入艮岳求救,然后擅闯绛霄楼,打扰自己的修炼,死上一千遍也不解恨!
李去疾施展障目诀飞离艮岳,随后落身景龙门外的一条陋巷中,看看四周无人,撤去法术,快步出巷,前方不远便是五丈河了。他沿通往封丘门的大街直行,过广备桥,来到五丈河北岸,左转五十米便是城隍庙了。庙门尚算完好,门前石阶两侧摆放着冻饿而毙的尸体,身上盖着破烂的草席,能穿的衣物都被扒掉了,留给未死的人御寒。
他扫视一声尸体,心中一阵心痛,但却无可奈何,再好的医术也治不了饥寒。他走上石阶,推开庙门而入,看到年迈的庙祝正在前院天井中熬粥,身旁有几名衣衫褴褛的妇女在帮忙。
看到李去疾到来,庙祝将长勺交给身旁的妇女搅动,自己擦擦手迎上来,面带愁容地说道:“李先生来了,快屋里请。老朽还有点茶叶,不好,凑和着喝口,驱驱寒!”
李去疾摆摆手,示意不用,然后走到熬粥的大铁锅前,探头看看了,皱眉问庙祝:“老师傅,这粥可不稠啊,为何不多加点米?”
庙祝叹口气道:“李先生,昨天又来了一批难民,都住满了,人多粥少,不够分啊!”
李去疾问道:“米还能坚持几天?”
庙祝道:”像这样一天两顿,还能坚持三天。“
李去疾点点头,探身从取出所有的金叶子,交给庙祝道:“老师傅,拿去再买些米,不够我再想办法。”
庙祝没接金叶子,苦笑摇头道:“李先生有所不知,现在有钱也买不到米了,全城的米行都断货,听说是官府不让卖了。”
李去疾纳闷道:“官府为何不让卖,告示上不是说粮仓里还有很多存粮吗,能支撑到明年开春!”
庙祝摇头道:“都是骗人的!老朽托人问过了,存粮食已不多,全部留下供给守城的官兵,老百姓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李去疾忍不住骂道:“岂有此理,难道城中百姓就该饿死不成,我去米行找他们评理去!”
庙祝急忙拉住李去疾道:“李先生,别冲动,大街上到处巡逻的禁军,你一去必定和米行的人争吵,被抓进开封府府衙就麻烦了!”
李去疾自然不怕禁军,但明白庙祝说得不错,自己总不能砸店抢米,惊动禁军确实不妥。他随即忍气道:“也罢,老师傅不妨再去粮仓附近看看,有没有卖黑市米的。”
庙祝道:“早就去过了,听说被官府抓了不少,而且还杀了几个,现在谁也不敢卖黑市米了。”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黑市米肯定有人买,只是庙祝找不到门路而已,不然城中酒楼中为何会有食材呢!
李去疾决定亲自走一趟,不过之前要检查一下庙中有没有伤病的难民,及时救治。庙祝随后引领李去疾进入后院,右侧几间厢房内注满新来的难民,饥寒交迫,伤病者不少。李去疾挨个给难民们检查治疗,大部分为冻伤,治疗不难。他耗时半个时辰,才将伤病的难民治疗完毕,留下一些药品后,走出城隍庙,前往粮仓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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