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刘协刚刚到渭河,便有马云騄盛怒追来,马腾马超也都来了。马云騄一见到刘协便拍马杀来,马腾在后面暗叫不好,刘协也赶紧跳到一旁,防止邹君被误伤。
马云騄冰魄寒枪早已咄咄逼近,刘协现已熟悉她的套路,为今之计只有拼死一搏。于是,看着枪来,刘协往左侧了侧身体,躲开马的冲撞,然后迅速剑指来敌,顺着长枪刺去,与长枪缠上,接着画圆,往回一勾。剑刃卡住枪缨处,然后转动剑柄,枪头已然被挑落在地,马并未因争斗而停下,往刘协身边跑过。刘协怕马云騄趁势逃开,这样就只能束手就擒了,眼疾手快扯住马尾,顺势跟着跑。马云騄更是恼怒,回头用缺了枪头的枪杆挥打,其实她此时最好的方法是拍马逃走,但是刘协利用她一时心浮气躁的机会,放开马尾,一手接住挥来的枪杆,双脚定住,使劲往回拉扯。马云騄人马便从此分离,马腾大惊,不敢妄动。马超跑马未停,眼见胞妹败局,迅速劫持了邹君。
马云騄从空中掉落,刘协赶紧将剑插地,双手接住。被拦腰抱住的马云騄又羞又恼,脸飞红霞,使劲要摆脱,而刘协只好用力箍住她,扭打之下反而让手更靠近胸脯,马云騄心知逃脱不了,索性不再挣扎。刘协感到意外,但已无暇多想,见邹君被擒,马家的意思很明显——换人。
刘协想起当年汉高祖刘邦在项羽要杀他父亲的时候,假装无情才救得了老父亲,便放声大喊:“那是你故友张济的夫人,你该不会连故人之妻都要杀吧?”
马腾才知此人是张济的美夫人,张济生前与马腾打过几次交道,虽未结拜,却也颇有交情,此时逼迫君主动手操戈已属不忠,再杀害朋友之妻便是不义。饶是他反性毕露,却还是有些顾虑的。故此他道:“陛下,小女无知,冒犯天颜,待老臣回家好生管教收束,切勿伤害。”
刘协答:“朕家国俱破,孤身至此,死不足惜,不必商议,速速准备船只,否则休怪刀剑无眼。”
这马云騄是家中独女,马腾自是宠爱无比,甚至超过爱子之情。此时容不得多想,他也看到刘协的身手,刚才若是马超前去,是可以成功的,毕竟刘协的身手是在宫中和上林苑半年打猎学的,而马超是一刀一枪砍出来的。但是女儿心里恼躁,才被刘协有了可乘之机,刘协的意思很简单,要死了就拿你女儿陪葬。
“陛下要船,臣下自然奉上,船到之时,还望陛下无戏言,不失民望。”马腾说完便吩咐部下准备小船。
其实马腾的意思也清楚,你要是耍赖,到时候你所有的声望也会随之崩塌。年轻的刘协面对这些狡猾强悍的对手,只能以死求生,因为他还不懂太多的方法,他握紧手中的剑,却没发现马云騄已经脸颊红红的,浑身酥麻的差点倒下。刘协赶紧抓住,才想起自己的手放的位置,然后赶紧收起来,并歉然道:“马姑娘,情急之下,如有冒犯,还望多多担待。”然后向对面的马腾喊道:“备好干粮和水和一匹马,朕到了潼关就会放人。”
马腾没有怠慢,不一会儿,马腾跟一渔家买了船,停泊在渭河畔,刘协挟持着马云騄上了船,便向河中驶去,马超的手握在自己的小弓上,马腾嗔目示意,马超才不敢妄动。
渭河因干旱,比平时浅,但是刘协本不敢要马,因为自己的骑术在马家面前只能算小学生水平。但是到了洛阳,有马还是方便很多。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走水路,到了潼关,以黄河的湍急速度向洛阳奔去。
马腾迅速要来船,然后刘协道了声“得罪了”就将马云騄劫持到船上,开始开船,远远地向马腾喊了声:“张夫人就托付于马将军,如有闪失,朕必倾国讨之!”马腾心叫声“大言不惭”却不敢回话。
刘协应该是有自命不凡的理由,因为他是天子。可惜他现在却毫无天子之能,也不具天子之德,只空有天子之名。
天旱渭水瘦。行船非常不方便,按理一百多里是一天的行程,他们走了两天。马家军在潼关路(长安东出,沿渭水、黄河南侧通往黄河下游及江、淮地区的道路,周代称“桃林塞”路,秦、西汉称“函谷路”,东汉以后称“潼关路”。周、秦、西汉、隋、唐等王朝在关中建都时期,它是横穿中国腹地连接长安—洛阳的轴心干道。)上偷偷尾随。水上最不方便的是上厕所,早在灞河上,马云騄憋了半天才和刘协说要上茅房,弄得刘协很被动,他只好说了句:“马姑娘,失礼了,再往前走一阵有房子的地方你就去吧。”然后拼命划过去。
过后马云騄也没像原先那么仇视他,刘协或许现在身上唯一的优点就是待人温润。马云騄也就不说话,乖乖巧巧的样子,刘协也是喜静的人,也就安静地划船。
半年的狩猎生活早就让他习惯并喜欢这样的户外生活,虽然每天还要划船,刘协也不觉得累。想到天旱太阳太毒,就拿不穿的衣服给马云騄遮住。
马家的尾随很快就被刘协发现,刘协警惕地将剑握紧,在一番呵斥后,他们不敢再贴近。韩家的军队也收到风,想要争这个皇帝,但是因为走得没他们快,所以马家既要等到马云騄和刘协,又得防着别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时也不敢放开手脚。到了潼关,刘协便不再留马云騄了,放走了她,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也未多想。很快到了洛水,洛水潺潺,流着磅礴气势,也流着恬静婉约。周公制礼作乐大功告成后,曾率群臣在洛水边摆曲水之宴。他让群臣沿水边席地而坐,将叫做觞的木质酒具放入水中,任其漂浮。觞在何处羁绊打旋,离此处最近的人就要饮酒一杯。据说,“滥觞”一词就源于此。
由洛水往北走就是洛阳,才发现田畴的话完全不假,现在的洛阳残破不堪。而好不容易遇到个行人,问他有没有看到“锦帆军”在这边。
那人回道:“前阵子听说这边有一支杀富济贫的盗贼经过,后来被人派兵赶走了。”
“您可知他们去了哪里?”
“这个就不清楚了。。。”
无奈,线索完全断了。现在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如果往南,洛水河边就有马家堵截。而如果往北呢?自己的手下们会往北么?甘宁水军必然不会往北,王越剑士出身就说不准会去哪儿。刘晔贾诩荀彧都是有可能去的,徐晃呢?徐晃的军队会去哪儿呢?往南的话,有曹操有孙策,每个抓到自己就别想再出来了。现成的就有马家的军队等着,必须往北!现在最可怕的事情是自己的部下会归了曹操,以他曹孟德的手段,自己一个小毛孩子肯定是没他那么会收买人心的。历史上,徐晃荀彧刘晔都是曹家的,连贾诩最后都是投曹的。这样想来自己苦心经营了两年的人才统统都会给曹操做了嫁妆。偏偏自己还不敢去曹家的势力。
话分两头,马家军此时并未再追。因为刘协很守信用放走了马云騄,马云騄也顺走了刘协身上最贵重的东西——玉玺。这也是为什么刘协一直觉得有什么不妥又说不出原因的地方,马云騄自小调皮无束,偷奸耍滑的招数很是不少,她见刘协住在深宫,行事老实,便就存心捉弄一番,好报了“大小姐”被俘之气。刘协只以为她已经老老实实当了俘虏,戒心大减,连晚上谁翻过自己的包袱都不知道,活该这十多岁的小少年倒霉的。
刘协换了一身布衣,才发现自己的玉玺丢了,暗道不好,肯定是落入马家手中了,虽然他老实,但不笨。刘协就这样孤身往河北走去,那里正是袁绍的地盘。身上的盘缠还有一些,有一口宝剑,但是已没了家(部下全部找不到),四季皆秋。
正是:仗剑去国三千里,策马无家四季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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